《青魔》

一

朔风劲吹，千里惨淡。

元绅站在珠穆朗玛峰的峰顶俯瞰着脚下如画的风景。自从三年前，他从这里挖到了那个奇异的东西以来，他的生命便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这种变化，如果所有人都能体会到这个东西的奇妙，该有多好。可惜现实是不会允许的。

“呼”

螺旋桨刺耳的声音从头顶降落，元绅抬头一看，六架军用直升机呈圆圈状悬浮在头顶上方。

“嫌疑人元绅，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弃抵抗，抱头下蹲，否则当场击毙！”

直升机里传来男人的命令声，同时六道红点照射在元绅的身上。

元绅知道只要他不按照规定做，立刻会有六颗子弹射穿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嘴角却扬起了轻蔑的笑容，向发出命令的那架直升机走了过去。

“突突突”

六颗子弹无情地射向元绅。子弹入体溅起道道血柱，“咚”的一声，元绅倒落在地，但他嘴角仍然保持着诡异的微笑。

六名狙击手在直升机快要落地时跳了下来，他们来到元绅的尸体前。

“任务结束，尸体是否带回？”

”带回来。”

“明白。”

狙击手们正想将元绅的尸体带回去，却发现刚才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深坑，尸体已不知所终。

二

“人类对于生命总是一知半解，究其原由在于他们的懒惰与傲慢。自从古猿进化到两脚直立行走之后，千万年来，仍只是停留于此。为什么他们如此容易满足于自身的限制，为什么从不思索人类的末路？在末路中寻找出路呢？”

“我已发现了出路，这个出路必将震惊全世界，全人类都将庆幸，他们不用接受末日审判了。因为他们有了成为上帝的资格。”

“我为什么称这个研究为青魔，一个原因是因为那个东西本身的颜色是青色，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知道这个研究是不为世俗认可的。他们要将我冠以疯子之名，然后派部队逮捕我，并以乱世的名号将我处决。但我在人类史上的功勋是不可磨灭的，我的失败将是人类的失败。后人定会懊悔他们为什么错过了成为神的机会。”

“青魔是人类的未来，是未来的人类。”

陈德正站在元绅所在别墅的书房内翻看着一本他写的日记。这个国家顶级科研院的院士突然携带大量机密仪器和资料叛逃实验室，竟是为了一个所谓的”青魔计划”，这个计划究竟是什么？人类的未来和未来的人类又怎么理解？

他不由得念出了日记里反复提到的一个问题。

“人类是否可以进化成一种崭新的生物？”

“这都是一派胡言，大队长可不要被洗脑了啊。”

美丽的下属梅晓对他发出了善意的提醒。这让他终于缓过神来，难怪上头将这次的任务定为”超S”，只读了一本日记差点就要被洗脑了，其危险程度当真骇人。

“多谢。还是没有元绅的下落吗？”　　

娇俏的女郎摇了摇头，未涂口红的薄唇轻轻开启了一条缝隙。

“自从珠穆朗玛峰那一次围剿失败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即使出动最专业的搜捕部队，运用世界顶级的搜索装备也找不到他。”

一名战士在旁边插嘴道:“这倒是其次，关键最近社会上开始有人在传播谣言说他是现代的救世主，握有《生命启示录》，能够指引他们走出末日，走向永恒。”

“真是成了邪教了！”　　

陈德叹了口气，视线又回到日记本上。

”为什么他要将所有与那研究有关的书都留下来？”

“或许是没有时间带走吧。”

“对于一个能够从防守严密的研究室逃脱的人，他难道会抽不出时间带走那些重要的东西吗？”

“或许他认为已经不重要了吧。”梅晓只好改口道。

“是的。既然找不到他的尸体，可能证明他的“青魔计划”成功了？”

“你是说他被子弹击中后还能生还？出动的可是国家顶级的狙击手啊。”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按理说世界上不可能有不死的人。但他的尸体又到哪里去了呢？”

陈德望向挂在房内的世界地图。地图上的珠穆朗玛峰被划了一个又一个红圈，明显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在毫无头绪的时候，就算明知是陷阱也要去试试看。

“既然最后看到他的地方是珠穆朗玛峰，那么咱们再加派人手集中调查那里，务必不要遗漏任何一个地方。”

”收到。”

犹豫再三后，陈德又说道：“最好活捉。”

“收到。”

手下散尽后，陈德的目光停留在日记本上，“青魔”这两个字如同魔法般占据了他的心灵，他不能不去思索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的研究，这个研究的价值又在哪里。

三

随着搜寻的深入，调查队在珠穆朗玛峰的一个僻静山脚下发现了一间密室。密室暗藏在山脚，顶端正好是元绅失踪的地方。谁会想到竟有技术可以贯穿珠穆朗玛峰，留下一个几千米的暗道。

进入密室的人无不为密室中那根上通峰顶的水晶柱而感到拍案叫绝。但陈德却别有关心。

“这个密室大约三十平方米，除了这根巨柱之外，四面的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陈德随手取下两张。

一张照片上是一个非洲男孩，男孩大约三四岁，眼睛大大的，身体瘦的就像只批了一张人皮似的。看样子是在非洲大饥荒时拍摄的。

一张照片的背景是一家简陋的医院。医院里一个年轻的印度妇女正怀抱婴儿，仰天嚎哭，婴儿双目紧闭，嘴唇发黑，看来已死去多时。

陈德将照片一张张取下细看，发现这里收集了许许多多受难者的照片。

这些照片不全是当代的。最远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

陈德看着硝烟中的圆明园，整个人仿佛被带入了清末那动乱的历史中。

他不知道元绅收集这些照片有什么意义，但心中泛起了一种同情，为古今中外一切饱受苦难的人民的同情。

“队长，这里有元绅留下的一封信。”

梅晓递来一个黄色信封，信封上写着“未觉者启”四个大字。

陈德早已习惯了他自大的习惯，不禁为之一笑。

“请醒来吧。睁开眼看看这个充满苦难的世界，翻开书去看看曾经饱受苦难的世界。若你还爱着你的同胞，若你认为人类本是一家，当知道应为他们做些什么。”

陈德被这几句话所感动，更加好奇元绅这个狂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电视上，书本中，现实里，以时间为轴，空间为线，描绘出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我曾苦苦思索，始终不得答案。世界本不易认识，但是我想穷尽毕生心血去了解。生命本难以了解，但我想孜孜不倦地探寻。

在我探查生物起源的研究中赫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人们只知道人是由猿猴进化而来，却没有人能明确给出答复，解释猿猴从何处而来。无数种新奇的解释只让人感到疲倦。

　　我不愿在探究难以还原真相的过去，于是转而关注现在，我发现即使进化到如今的程度但是世间依然充满了苦难。我知道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但是我看到了向好发展的可能。大同的世界并非古书上理想的乌托邦，真正懂政治的人应该可以实现他，例如当今的北欧诸国一般。

　　可是为什么世界上有许多幸福安定的国家，但同时又存在一些苦难的国家呢？为什么有的地方吃不完的东西堆积如山，有的地方却一直忍受饥饿的折磨？为什么不能保证所有的国家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

　　我认为联合国需要拥有真正的权利，制定出符合现代国家安定生存的国际政治法则，并不遗余力地落实。我曾十分渴望从政，认为只有拥有权力才能改变局势。直到我最爱的女人去世，我才发现没什么比生命更为重要。”

“我不想提到她，因为只要谈到她我便很难再理性思考。失去理性便是失去了我。”

陈德没想到他还是个痴情种，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

“被病魔带走时她才十九岁，这让我不禁暗下决心，一定要研究出杀死这病毒的药物。随着研究的深入，我竟对那致她死命的病毒产生了巨大的好奇。为什么这世上会存在消灭自己的东西？我无法回答，这太难回答了。”

看到这里，陈德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意识到病毒在杀死细胞的时候，也是在杀死自己。没有了细胞它又要怎么存活呢？

“这让我发现生命中存在太多的未解之谜。这也正是我所说的从末路（病毒）中发现出路（生命的延续）的含义。

我认为当今世界应该多关注生命，一个个的生命，只有这种思想植入每个人的心中，苦难的世界或许会有所好转。但目前对于生命学的研究是否足够呢？

我曾一度偏激地认为这些研究是一无是处的。直到看到了一位已故的生命学前辈的一篇日记后，才找到了一种出路。

这个出路开始于一个问题：人类是否能一直在这个地球上生活下去？科幻小说家给出过许多种答案。有的认为人类一直生活在地球上，通过科技维持地球的发展，人与地球和谐共生。有的认为人类被机器人取代，成为机器人的奴隶，悲惨生活直到最后消亡。有的认为是地球终将毁灭，人类将移民到类地行星。还有的认为人类被除了机器人的其他物种取代，比如外星人。种种的可能让我深思。其中最触动我的是人类自身的转变。

通过科技改变人类的肉体，使之按照自我意愿生存。是啊，为什么不去改变自身。那个日记最动人之处在于他提出了问题，并给出了答案。我认为这答案很好。人类应该继续进化下去。直立行走并非最终的目的。对于大脑的开发，对于生命的研究，或许会让人具备成为神的可能。

什么是神？我所说的不是迷信中的天神或上帝而是一种概念。用造物主来形容或许更为恰当。宗教大多认为万物的诞生是必然的事，因为有一个造物主，他深爱着人类于是创造了万物。我不知道造物主是否存在，但是我明白人类是可以改变生命的。这种改变不同于植物上简单的嫁接，或者动物上普通的配种，而是深入到基因和细胞层面。这或许能够改变什么。我怀着这个念想从此走上了为世俗所不理解的不归路。

利用科技改变生命吧。日本已经定下了“百年计划”，干细胞的研究让人能够体验到长寿，美颜的功效。但是在“青魔计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这个冷藏于世界最高峰底下的研究所终有一天会被世人关注，计划创始者悲天悯人的胸怀也会为人所知，万年传扬。他终于体会到两千多年前释迦牟尼为什么称呼自己为”觉者”的真谛了。他也明白人人心中皆有佛性的科学解释。

所以觉醒吧，沉睡中的同胞啊。如果想要看到觉醒之后的世界，就从水晶柱下面取出那个盒子开始吧。打开盒子，崭新世界的蓝图就在那里，打开它吧，醒来，我的人类同胞们！”

陈德将信封传给其他人看，自己则到水晶柱下面搜索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一个水晶盒子。

盒子中有一个棕色药剂瓶，跟体检时验血的药瓶一样，用木塞盖着，里面装了一瓶青色的液体。

“陈队，咱们把这东西拿去检查吧。”

“好的。”

四

从国家顶级实验室走出来的李良十分烦恼。他不知道该不该公布这个研究结果。

他是国内最顶尖的干细胞学者，是那个叛逃者的师父。对于细胞的了解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可是如今却说不出这瓶子里装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它具备微生物的一切特征，看上去很平凡，但是其不断繁殖的能力，让人感到无比的震撼。如果将之注入人体，是否会促使人体细胞永无止尽的新陈代谢，达到长生的可能呢? 他不敢想象。这实在太过科幻。

但是作为国家培养的优秀的科学家，他思之再三还是将他所有的发现上报给了前来询问的陈德。

他看到这个三十岁的战士脸上露出的震撼丝毫不亚于他。心里暗想难道他也懂得生物学，知道细胞的知识？

“请问你知道日本的”百年计划”吗？”

“嗯，这是日本制定的一个惠及全民的科学计划，主张通过科学手段让全体日本人活到一百岁。这个计划得力于京都大学山中伸弥教授研发的iPS细胞,以及东京工业大学教授大隅良典的细胞自噬机制。”

“你认为这个计划可能实现吗？”

“细胞很难理解，我持观望态度。”

“喔，那请问IPS细胞是什么？细胞自噬机制又是什么？”

”百度百科上就有解释，你可以自己看看。”

李浪不想答复如此简单的问题，他从不回答书上或网上就能搜到的知识。在手机普及的当下，知识也在普及，可是很多人对待知识的态度却越来越懒散了。他很看不惯这个风气。

“我知道了。那么我可以把这东西拿回去了吗？”

“很抱歉，这瓶试剂对于国家医学界而言很珍贵，我希望能够允许我带领更多专家进行研究。”　

话音刚落，对方却亮出了一张文件。文件上写了什么还没看清，但上面盖了政府的红章。

“虽然您是医学界的权威人事，但是这项研究牵涉到严重的社会问题。涉及您的弟子，并不是说当局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当局要求回收这东西，希望您能够理解。”

“知道了，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

“谢谢你。”

“不用客气。”

回到研究室，几位生物学专家和他的学生都围了过来。

“他们真的要回收这东西吗？”

“没办法，只能给他们了。”

“这瓶内装的微生物的确是科学界的一大奇迹，我似乎明白元博士说的话了。”

“不要谈论这个背叛实验室的人。他根本没有科学的精神，只是个疯子。”

李浪发火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同情这个背叛者，这个科学狂人。

“如果将这东西注入体内会怎么样? "

虽然他打发雷霆，但仍没有阻止他们讨论这个东西。

”咱们用小白鼠试一下吧。”

“他们让我现在就交出去。”

“那就给他们吧。”

一个高个子的学生大声说着，人却拿起那瓶液体朝白鼠走去。

“你要干什么？”

“老师，”我爱我师，但我更爱真理”，希望你能够理解。”

他小心地将绿色液体滴到白鼠的面前。

那浑身如同白球的小白鼠立刻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它用小鼻子在液体上嗅了一下后便立刻伸出舌头将那绿色液体舔得一干二净。

舔完后它仍不住伸出舌头舔着嘴唇，一脸满足。

那青年见短时间之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异状便显得有些沮丧。

李良发现那瓶水的水面仍停留在当前的位置，并没有下降。

“你再多倒一点。”

”可是倒多了会被发现啊。”

“没事，你试试看。”

青年只好照他说的，又倒了一点。

“倒完。”

“什么？”

“你试试看，能不能倒完？算了我来。”

李良从没有感到如此兴奋，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一般。他接过学生递来的药瓶，一股脑的倒在了手上。

“老师，您这是干什么？”

其他人都大惑不解，急忙要为他擦干手掌。但是看到瓶中的情况后，都呆住了。

药瓶里依然是满的。那瓶绿水并没有减少。

“怎么会这样。”

李良感到绿色液体沿着毛孔钻进了他的皮肤。初始并没有什么，后来竟生出一种快乐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可表述，只能说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把它交给国家吧。”

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实验室里人人手上都有了这样一瓶液体。

五

“你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吗？”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顶级研究院私自占有“神奇药水”的消息在社会上炒的沸沸扬扬。

报纸，网络，媒体，全都泛起支持元绅的声浪。大学教授，医院名医，工人，农民，学生，各行各业都在讨论元绅和他留下的“绿色液体”，他们将矛头指向“顶级研究院”批评他们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

现在电视上一位国文大家也在谈论这件事，他的发言或许是目前最为温和的了。

　　“我不是一个懂生物的人，但是我却从这瓶绿水中看到了我国古书上记载的生物进化论的一种可能存在的源头。如果各位朋友感兴趣可以去看胡适先生《中国哲学史大纲》中”庄子时代的生物进化论”这一章。

我认为这瓶水就是“《庄子》”至乐篇”所说的“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中的”机”，是《道德经》中“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中的“玄牝”，是《列子》中所说的”故生物者不生，化物者不化。自生自化，自形自色，自智自力，自消自息。”

大家可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我简单的说就是它可能是这个世界诞生之出的开始，是生命得以传播的源头。

可能我说的是错的，但希望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这些书，咱们一起讨论一下。”

陈德没想到竟有人从古书找到证据来证明这东西的存在。虽然那国学大师所说的他一句也没听懂，但最后那句生命的源头却是听懂了。

生命在地球上诞生，一定会有一个源头。难道那瓶子装的就是仿照生命之源而造出来的东西？

”事到如今，还不把你们私藏的交出来吗？难道真的要引起民怨吗？”

“这是个害人的东西，绝对不能外传，否则这个世界就完了。”

李良似乎年轻了几岁，上次明明全白的头发，如今竟有了几根黑发。他的精神风貌似乎比初见时更好了。

“我看你们用了之后感觉很好嘛，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用呢？”

“你们恐怕也接触过这东西了，难道不能理解吗?”

李良莫名奇妙地笑道。陈德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他也发现了这药水不会消亡的现象。但是身为军人，他没有私自将这东西用在自己身上。也禁止其他人使用这东西。

“看来你们是不会乖乖听我们的话了。”

“不，我们可不敢跟你作对，只要你能提供一个好的方法我们还是会听的。”

“你们把那药水给我，我可以制造一个假消息，向外界宣称实验室所有的人突然患上致命的传染病，目前正被隔离。”

“不要忘了，元绅还没死，他可能会揭穿这个谎言。”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

“因为不会死的现在不止他一个人了。哈哈哈。”研究室的人们除了李良外都一齐笑道。

“那么你们是不打算把药水给我了？”

“我也想给你，但是我们都喝了。你应该知道，服入体内的药不可能逼出。哈哈。”一个人笑道。

“这可未必，有人匿名写信说了方法。”陈德冷笑道。

“那一定是元绅，他跟你们搭上线了吗？难道你们合作了？”研究室的人听到这话再也笑不出来了。

“事到如今舆论既然已经将他炒成了救世主，我们怎么能与救世主为敌，毕竟他对这药水的理解比你们都要深刻啊。难道你们以为长生不老不需要代价吗？”

“代价是什么？”

包括李良在内实验室的众人这时是真的慌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

“你们的皮肤是不是偶尔会感到奇痒难止？”

众人沉默了，他们都经历过这种情况。李良认为这是初次服用药水的副作用，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听陈德这么一说，大家都倒不自信了。

难道这就是长生不死的代价?

“我配合你们。”

李良率先掏出了自己家的药水。实验室其他的人见状也纷纷掏出药水。没带的人则报告藏匿的地方。为了他们安全考虑，陈德向外界公布说他们因服用药物而染了不明疾病集中在一间疾病控制中心隔离观察。

六

三个月后，元绅站在珠穆朗玛峰峰顶，脚下山河依旧显露着令人折服的壮丽。

他感到有人正在靠近，通过那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他在脑海中勾画出那人的相貌，确定是那个曾与他接触的男军官后，便头也不回地问道。

“他们都还听话吗？”

“他们都很听话。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治疗去了。外界的舆论也终于平息下来了。没有人在公众场合谈论你和你的“青魔”计划了。”

“那就好。”

”你得到了起死回生的神药，却又不让它流传下去，这样有什么意义？”

“你认为是应该让所有人得救，还是让一部分人得救呢？”元绅不答反问道。

“站在政府的立场，一定是想要所有人得救的。”

“那么你们能够给出怎样的方案来处理那些几十亿长生不死的人将会带来的问题？

以人类现在的认知水平，长生不死只会带来麻烦。我只希望大家关注生命，但是长生不死本身其实是会忽视生命的。

通过这件事让一些有识之士能够去关注生命学，生物学，让一群政客能够去关注民生问题，这就是我的目的。”

“你会这么好心?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长生不死，我们都不得不像你请教那东西的使用方法，这是不是你控制别人的一种手段？”

“随便你怎么想，我只会告诉你我不会将长生不死给人类，但是我会深度解析那药水，控制药剂的含量，当我研究出一种使人们在有生之年不为疾病和衰老折磨，健健康康地活到一两百岁的新药品时，“青魔”计划还会再次开启。

“这就是您说的人类的出路吗？”陈德问道。

“没错。我希望这是我们的未来。”

朔风劲吹，元绅却一点也不感到寒冷，他的心中有一股火一样的东西温暖着他。

他相信那才是人类应该去思考的前途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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