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梦境之旅（四）

    “这是干啥呢？”

    主角抬手指着面前的场景，问水元素领主道。

    “你不会真以为德莱尼的守备官都是一帮蠢货废物吧？他们早已确定了，这家伙就是邪能者。但邪能者手脚干净的很，守备官手里有一大堆间接证据，却没有直接证据形成证据链。可以说，从审判者到守备官，就没有一个不恨他恨得牙痒痒的。”

    水元素领主和罗非从首饰店里走了出来，在杀手即将关门的一瞬间，星辰大酋长用手卡住了门。

    “这是阿尔麦包（面包）店吧，我跟我兄弟饿了，想买点吃的。”

    杀手先是一愣，随后尴尬地回头看向兰佐尔。“呃……抱歉，这位守备官女士好像找我有……”

    罗非哪管那个，他已经受够了在别人脑子里当心理医生的经历了，现在他只求赶紧把活干完，面颅村的特色戈隆肉还没吃到呢。

    “哎呀，别磨叽了，你又没关门。”

    拉开大门，雷神酋长和埃布留斯在两位德莱尼惊讶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科尔赛斯先生，您应该已经知道，布鲁玛区阿辛花饭店发生了一场献祭谋杀了，对吧？”

    听到这个，杀手一脸烦躁地挥了挥手，“天啊！难道我向审判者们申请的限制令就是一张废纸吗？！你是真的想让我亲自去找先知大人说这件事，哈！”

    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罗非以手掩嘴，侧头低声问道：“这家伙这么狂呢？谁给他的自信在先知维纶面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个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只是根据我收集来的情报，这家伙确实去见过维纶，而且没被发现。”

    兰佐尔摇了摇头，当初维纶特地跟她谈过了那次测试的异样之处：圣光确实感受到了这个人身上的邪恶（或者说邪能、鲜血和冤魂），但在最后一步，测试恶意的时候却始终没反应。由于圣光给出的两种完全相反的答案，堂堂德莱尼的英雄先知也没法给一个小小的变态杀手定罪。

    “你俩，想买什么阿尔麦包！快说，没看我搁这忙着呢？！”

    罗非晃晃悠悠地走到柜台前，一边看阿尔麦包的种类一边往兰佐尔坐的位置凑。

    “先生，您申请的限制令昨天就失效了。而我来这里，也不是来审问或者搜查您的。只是这次凶杀案的现场离您这里很近，所以我想问问您，昨天晚上13到14宇宙时的时候，您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发生过什么可疑的现象吗？”

    兰佐尔掏出记录用的水晶，微弱圣光能量的流入启动了这个魔法版执法记录仪。

    “哈，我能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我开的阿尔麦包店9宇宙时就会关门，然后我会在二楼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5宇宙时，起来准备第二天的生意。”

    科尔赛斯从留店吃饭的座位上抽出把凳子，坐在了窗户旁边。“都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我这人睡觉特别死，除非那个什么什么……邪能者用蹄子狠狠地踢门，否则我是不可能知道这位连环杀手从我家门口路过的。”

    “那可疑的现象呢？你体内的圣光之力难道没有特殊的反应吗？”

    杀手先生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随后开口说道：“有，昨晚上，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时间点，我突然感觉自己右半边身子疼得很。” 

    兰佐尔不甘地看了麦包店主两眼，最后无奈叹气，“打扰了，科尔赛斯先生，如果您有任何……”

    “哎哎哎，埃布留斯，这东西是啥啊？”

    一个闪光的小小标识出现在主角手中，罗非还掂了两下，好像是在估摸它的重量一般。

    “呼！”

    战锤破空而至，雷神酋长反应更是不满，侧身让步躲过了这要命一击。

    “嘿，守备官女士，您别这样啊，这东西……很重要吗？”

    就算没有水元素之怒的提醒，这种挂在治安队员显眼处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主角自己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至于他是怎么把上面有一大堆乱七八糟防御警戒法阵的勋章弄到手的……别忘了，这可是梦，趁着记忆体不注意，自己一想就到手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能在不触发警戒的情况下把勋章拿走！”

    兰佐尔三两下就把整个面包店（让阿尔麦包离我远点吧！这破名字实在是太难打了！）砸成了个半废墟，我们的杀手先生则在那想拦又不敢拦的大喊着。

    “让我们再看看，这是什么吧？”

    罗非的右手从身后探了出来，一把沾满血迹的小刀出现在了整个面包店最后一张完整的桌子上。

    “本来吧，我就是寻思着把勋章偷过来。因为这件事大概怎么解决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所以当我将‘与美德有关的关键物品’输入……神奇的第三只手的时候，到我手里的不仅是你胸前的……我应该怎么说，警章？还有这个。”

    刀刃冲着自己，罗非将这把已经失去价值的“凶器”递到兰佐尔面前。

     “什么输入思想……神奇的第三只手……你究竟在说什么？”

    兰佐尔停下了自己的战锤，不过从她握锤的力度来看，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怜悯，和诚实。”

    科尔赛斯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转过身就往门口挪。不过埃布留斯抬手，六根外冰内水的锁链将杀手先生控制在半空中。

    “情况有点不太对，这家伙好像不是，怎么说呢，背景。”

    罗非抬眼看着全身被暗影覆盖，身体即将化成一滩黑水逃离的科尔赛斯，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埃布留斯，能弄死他不？”

    “不能，这是她可以承受的能量极限。”

    元素之怒们在梦境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使用的能力极限，稍微过载，就有可能将整个梦境毁坏，这就是埃布留斯给罗非回答的意思。

    “哎呀，看来得用梦境中本来就有的东西啊。”

    罗非把手抓在了兰佐尔的战锤上，“女士，借用一下。”

    女圣骑士正被不断出现的奇怪情况弄得一头雾水，手上的劲就松了不少，主角一个寸劲儿，把守备官的战锤抢到了自己手里。

    “埃布姐，你说他是本来在梦境里就这样，还是那个诅咒在她脑海里的具象化？”

    “不确定。”

    直腰，落锤，圣光的力量狠狠砸在了黑水中央，原本打算从地板缝里逃跑的科尔赛斯非但已经逃跑的部分从地板缝里被抽了出来，没逃跑的暗影液体也有还原科尔赛斯原样的意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死了！你！你！”

    “你个屁！王八犊子！披着个人皮就真以为自己是人啦？畜生就是畜生！收拾畜生，就得削！”

    随着圣光之锤不断落下，暗影之水越来越向科尔赛斯复原，这不复原还好，复原了，那就真是血肉横飞啊。

    “嘿！证人！你究竟在干什么？！”

    圣光飞锤被冰盾挡下，埃布留斯索性充分发挥自己水元素生物的优势，“咕噜”一下子把对方吞进了肚子里。

    “兰佐尔，你说，这犊子该不该死！”

    “我们没有直接证据，时光回溯和尸体解剖都没法证明他是我们要抓的人，我们也没有找到他行凶的凶器，从司法角度来讲……”

    罗非砸得科尔赛斯满脑袋是汗，听着兰佐尔磨磨唧唧的顿时火气冲脑门。

    “我TM问你，这犊子该不该死！”

    听了这话，兰佐尔放弃了挣扎，身后的圣光之翼微微展开。栩栩如生的羽毛无风之下互相碰撞，即使星辰大酋长对圣骑士的招数不怎么了解，也能听出那“挲挲”声中的愤怒和不满。 

    “圣光说，他该死！冤魂在他的身后哀嚎，双手洗去的鲜血仍然在控诉他的罪恶！” 

    “那你们为什么不把这家伙抓起来，然后像我现在这样把他砸成肉酱。”

    科尔赛斯顽强的恢复着，不过此时，强大的恢复力对施刑者来说可是成为了绝好的帮助。 

    “可是……圣光也曾经出现过误判，而且根据……”

    “得得得，我搁这干力气活呢，你跟我说这个，我容易泄劲。出现过误判？我以为你们的法庭都是圣光判谁死谁就死呢。”

    说真的，即使是在梦境里，守备官战锤也确实太重了点，这说话功夫，雷神酋长都砸了肉酱好几百下了。感觉锤面不好用，索性就拿它当捣年糕的杵子，在那杵来杵去的。

    “你这是偏见！我们的司法程序可是很严密的！”

    “严密？那为什么这个犊子还在这跟咱们炫耀呢？”

    “呃啊~”

    罗非用脚把崩到旁边的零碎往中间划了划了，然后继续自己的捣年糕大业。

    “小崽子，你他娘的胆挺大啊，警察都找上门了，你怕都不怕，还跟老子搁这演戏，啊！”

    “兰佐尔，我问你，那个勋章代表的是什么？！”

    “守备官的勋章，意味着保护德莱尼公民的责任和荣耀，”

    “停！你这第一句话，不就已经指出重点了吗？责任？荣耀？错，那是怜悯，作为骑士美德之一的怜悯！”

    罗非处刑那真是越砸越气，差点在人家的脑子里进去狂暴状态。

    “你见过那些受害者的家属，我相信以你的记性，一定还记得那些家属痛哭流涕，求你把这个王八蛋就地正法的情景吧！”

    “记得！当然记得！可那又如何？我是个守备官！如果正义没有法制保护，那谁又能保证正义还是正义呢？”

    雷神酋长把战锤往肉酱中一怼，抽了个柜台，把水晶全砸碎了坐在上面。

    “呵，什么时候正义需要法律保证了？说反了吧，法律是由正义保证才对吧！明明知道杀人凶手在自己面前，却被法律束住手脚不能让其得到应有的下场？呵，呸！”

    雷神酋长站了起来，嘿嘿笑道：“因为对司法正义的执念，你违背了骑士的另一条美德：诚实对吧。”

    埃布留斯把刀拿起来端详了一番，“你打算栽赃，对吧？对于一个权限极高的守备队队长，弄来一把符合伤口的凶器，再在刀刃上弄一些尸体上的组织。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圣骑士对尸体的处理应该可以满足这一点吧。”

    星辰大酋长将战锤交还给了兰佐尔，“你来审判他，我锤半天都没锤死，估计还得你来。”

    “可是……这……”

    “嘿，你已经脱下勋章了，你现在不是个审查官，只是个有能力给自己见过的可怜人报仇的……侠客而已。”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我杀错了，怎么办？”

    埃布留斯幻化而成的德莱尼形象大小眼地看着兰佐尔，思维比较单纯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看起来挺聪明的德莱尼圣骑士会在如此恶心的怪物面前说出这种话。但被信息大轰炸过的罗非能明白，兰佐尔话中的深意是什么。 

    “首先，疯子是不会去想自己是不是疯子的，如果你真的担心自己就此堕落的话，就多问问自己类似的问题。记住，别给任何答案，也别尝试着给出答案，问问题本身就足够了。”

    罗非把兰佐尔拽到了惨案前，科尔赛斯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团仍然……“活着”的血肉罢了。

    “其次，就算真杀错了，又如何。”

    看着睁大的美丽眼睛，罗非大着胆子亲了下对方鼻尖。  

    “我救千人而杀十人，生，我要这千人为我树碑立传，死，吾允那十人食我肉寝我皮。”

    女守备官先是愣了愣，随后转头，瞅着地上的肉团露出了明媚的微笑。  

    “你好，科尔赛斯。”

    一把圣光巨剑从天而降，将整个梦境一起劈了个粉碎。

    “再见，科尔赛斯。”

    虚空中，巨大的帷幕，展示着后来本应有的发展：

    邪能者在完成最后一次猎杀献祭之后，就地开启空间门，顺利与扭曲虚空达成了直连。由于一直盯着邪能者案件的兰佐尔守备官及时赶到，加上这次空间门没有幸运地没有开在燃烧军团的地盘内，德莱尼们没有被基尔加丹带着一帮子恶魔大兵压境。谨慎起见，沙塔斯号在一个宇宙月内进行了两次随机跳跃。维纶出于兰佐尔的贡献，授予她光铸勋章，但守备官辞而不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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