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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张国荣在香港中文大学做讲座——《如何演绎李碧华小说中的人物》

八卦谈 佚名 2023-01-23 23:41:22

    2002年2月22日,哥哥张国荣应卢玮銮教授之邀,在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做了一场《如何演绎李碧华小说中的人物》的演讲。当日场内座无虚席、站满了人,除学生外,各系教授讲师都来了。他谈到对小说人物的理解,以及作为演员如何在有限的框架内诠释人物性格等诸多内容,挥洒自如、谈笑风生。



至03年哥哥离去后,李碧华写下一纸悼文《血似胭脂染蝶衣》,其中提到哥哥在港中文大学演讲的场景,摘抄如下:



我们的良师益友小思,告诉我你有一包遗物在她处。是一些珍贵的照片(包括你的 反串戏装照,虞姬之外还有其他未曝光的),和一封信。


一封信?


由「教育署」课程发展处发出的表扬信。


追溯,二○○二年二月廿二日,香港中文大学「中国语言及文学系、香港文学研究中心」合办了「文学与影像比读」讲座。中文系有这个课程。由於小思要退休了,你答应她讲「如何演绎李碧华小说中的人物」(我很谢谢你!)。新亚人文馆沸沸腾腾,座无虚席,各系的教授讲师也来了,站满了人。


你尊重高等学府,所以不准拍摄、录音、宣传。那天你在访问中谈到程蝶衣的死, 有三个原因:「一、虞姬个性执,要死在霸王面前。二、蝶衣想以自杀来完成原著故事的情节。三、颠倒众生的偶像年华老去,不能接受。」— —一看,怵然一惊。


那天是你三月底病发前非常灿烂、迷人的日子。艺人在大学演讲不是没有过,但你挥洒自如和谈笑风生,学生难以忘怀,悄悄笔记下来。


 

之后十几年,当初开设的“文学与影像比读”一课的卢玮銮教授(笔名小思)先后出版了两本整理记载当初演讲者的演讲及访谈记录,一为2007年出版的繁体版的《文學與影像比讀》,一为2019出版的简体版的《光影的来处》。其中就记录了哥哥张国荣在2002年的现场演讲记录。


在此先贴上小思写的《关于“香港文学专题:文学与影像比读”课程》,也是《光影的来处》一书的前言。



在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任教二十多年,开设的是中国现代文学、创作两科目。尽管我也用了相当多时间研究香港文学,可却从没在系里开过“香港文学”课。理由只有一个:材料欠缺,研究尚未成熟,还有许多疑问无法解决。


等到2000年,即临近退休前两年,我感到好像在教学上欠了一小块,于是决定开设两门新课:“香港文学散步”及“香港文学专题:文学与影像比读”。这两门课,在一贯重视传统语言、文学、文献教学与研究的中文系里,实在有点“不像样”。2001年开“香港文学散步”一科,除了依据“远方倾慕——双城情结”“血脉相连——南来君临”“本土身世——蒙眬寻觅”等大项,细读作品外,还带同学外出实地考察,增添现场感受,又到电影资料馆观看有关时代的电影,这种教学方式,在讲究传统的中文系从未用过。2002年开“香港文学专题”,更全取已有影像成品的文学作品,作为研读对象,这种近似通识教育、文化研究的角度,恐怕也不是传统中文系教学所选取的。


现在事过境迁,而为“香港文学专题”课程而设的演讲记录要出版了,我特借此机缘,检视课程中所得经验。


我在中文系开设此科,目的在强调对香港现代文学进行精读与细察,纠正一般人粗疏的阅读及观看习惯,刺激他们“发现问题”,并对问题加以思考诠释。另一方面,希望能使看惯影像的人,回到对文字的细心阅读,又使看惯文字的人,探索已经无处不在的影像与文字的关系,使他们游走于二者完全不同的媒介之间,不易向一边倾斜。于发现问题后,寻根追源,再加解读诠释,便有所得的喜悦


当初未曾预计选修这科的人数会超过百人,我本来的设计是全班都要通读设定的作品,包括文本与电影、电视版本。为了使每位同学都能细读精看,我把全班分成不同导修小组,选定作品研读。事前他们精读作品,细观影像,然后来跟我讨论,再设定可讨论的题目,加上各项参考资料,分派给同学,以备全班研讨。在研讨过程中,文学技巧,配以理论,当然是重点。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却是部分同学的“过分”探究入微。我说的“过分”,不含贬意,可能我一向给学生的印象,是极度精细,他们也学着朝这方面用力。例如研读刘以鬯《对倒》的一组,就对长篇、短篇两个文本与电视版本详加比对,甚至细如二者所采用的歌曲有何含意,也在讨论之列。又如研读李碧华的《霸王别姬》的一组,既要比较1985年的简略版与1992年的修订版,又要比较罗启锐的电视版与陈凯歌的电影版,十分吃力地细意找出异同的原因。其他各组都必然寻出一些文字或影像、镜头微妙的运用、调度之不同,讲出细节与变化。许多地方,连我都没注意。这样子的阅读,不知道会不会令他们视野狭窄,或过分解读。由于我没再有开课的机会,故无法求证。


在他们全数研读过后,我相信许多问题还需找寻解答。请与问题有关的人士来解说或交流,效果一定更理想。于是,我安排了一系列讲座,邀请了演员、作者、导演到学校来,环绕研读的作品,给同学演讲及解答问题。这种演员、作者、导演与作品间的互通解析,对同学的学习过程来说,既解惑,也深化,在讲堂上,是难得一见的互动与撞击。刘以鬯先生认为最好跟同学面谈而非演讲,故形式有些不同。


张国荣先生、伍淑贤小姐、许鞍华小姐、刘以鬯先生,在演讲或回答同学问题时,都乐意坦率表达自己的看法,这种回应与交流,对学生来说,实在十分宝贵。他们的出席,让我们有如此的学习机会,令整个课程获得圆满结果,而他们也答允把演讲记录的文字版本让我们出版,在此,我诚意一一向他们道谢。


2002年12月8日初稿

2007年1月30日修订


附记


正当我开始请同学整理各位演讲者讲稿的当儿,噩耗传来,张国荣先生突然去世,这次演讲记录,成为他的绝唱。校稿时细味他的讲话,当日他的一言一动,宛然在耳在目。没想到,他的一念间,身躯一跃,遂写下不可磨灭的悲情。香港损失了一位认真、出色的演艺家,校毕全稿,我不禁掩卷凄然。



此处贴上哥哥张国荣的现场演讲记录,摘自《文學與影像比讀》。

主题:如何演绎李碧华小说中的人物

主讲:张国荣


主办:香港中文大学香港文学研究中心


日期:2002年2月22日 


时间:13:30-15:30分


地点: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人文馆


笔记整理:陈露明、黄燕萍



【引子】

 

张国荣早于1980年就曾在李碧华编剧的香港电台电视剧《我家的女人》中,饰演景生一角;后来又在两部改编自李碧华小说的电影(脑脂扣》(1988年)及《霸王别姬》(1993年)中饰演十二少及程蝶衣。张国荣的声色演技,令人印象难忘。

这次讲座以十二少和程蝶衣两个人物为重心,张国荣从演员和读者的角度出发,与同学分享他对这两个人物包括对(脑脂扣》和《霸王别姬》的理解,以及戏里戏外的演绎心声。

 

【开篇】


“我跟李碧华是好朋友,主演过几部碧华的作品,都是好戏!

第一套李碧华改编作品是《我家的女人》,但由于当时此类题材并未流行,而内里有关内地和香港的意涵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回响。

在我眼中,碧华的作品是成功的,有美而壮烈的内在,故事往往能抓住人生最光辉、最灿烂的刹那加以发挥。而我欣赏碧华小说中那种坦荡荡的、毫无保留的风格。“

 

【在《胭脂扣》中,我如何演绎十二少这个角色?】

 

《胭脂扣》中十二少的角色最初选角是郑少秋,后郑因沈殿霞(按:郑少秋前妻)怀孕而辞演,故由我接手。

 

最初接到《胭脂扣》的剧本,我的戏份只有三页纸,对白的总数不过是十多句而已,工作量只有十天左右。

 

事实上,在《胭脂扣》原著中,十二少这角色的重要性远远不及如花,但我接手此戏,到往试造型——一袭长衫,如此风度翩翩——直教人觉得,这角色根本是为我度身定造的。碧华为我的魅力所打动,于是特别为我增写戏份,而导演关锦鹏也把我的拍摄期增至二十多天,电影最后以两个不同年代的双线形式发展。

 

这也许说明了,我是一个有魅力的演员,对一个作者而言,或从商业的角度而言,我对观众有着一定的吸引力跟叫座力,这正是市场的基本需求。基于上述的原因,故在电影版《胭脂扣》,十二少这个角色的着墨远较原著为浓,因此这部戏更令我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而在我所演过的角色当中,个人最喜欢的是《胭脂扣》中十二少的角色,当时导演关锦鹏的拍摄很开放,角色情感的表达绝对是义无反顾、毫无保留的,就这点而言,我觉得是关锦鹏导演对我的重视与提升。

 

对于《胭脂扣》这部戏,有人觉得关锦鹏放大了女性的执着,我的看法是:碧华的原著故事本如此,人物本如此。

 

至于十二少这角色,实在是相当复杂也是相当简单的,他舍得为如花放弃丰厚的身家,但在生死抉择之时,又表现得极其懦弱无力,乃至逃避。基本上,我觉得十二少是一个“色鬼”,也是一个“无胆鬼”,演这样的角色是一项挑战,因为在这个人物身上,充满了“性”与“爱”的张力。

 

而李碧华的《胭脂扣》最能吸引人的一点,是她能写出人物那种醉生梦死和为爱倾尽所有的感觉,又能引领读者进入她精心经营的情调和氛围中,使读者可以不断follow故事的情节。前些日子小思曾介绍我看一篇李碧华的新作,也是一篇写得十分出色的作品。所以碧华的作品,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演绎她笔下的角色前,先就对角色有了好感。

 

而《胭脂扣》电影版跟文字版的结局是点差异,这点呈现的是导演跟作者利用影像跟文字两种媒体表述故事时的不同考虑,但无疑电影版本的戏剧性较浓,这也是必要的。

 

【如花与十二少的爱情纠结是怎样的?】

 

有人置疑,以《胭脂扣》中十二少所服的鸦片份量,结果是如花死了而他竟能逃过大难而苟活,是否有不合理之处。关于这点,碧华的解释是:“十二少是一名富家子弟,自小丰衣足食,故身体底子较为妓的如花为佳,抵抗力也较强。”而我的意见则是,如果十二少死了,《胭脂扣》便无以为戏了,而且世事无奇不有,本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至于故事中,“殉情”的情节是如花一厢情愿的设计毒害,她趁十二少意识模糊之际喂他食鸦片,本质就是“存心欺骗、蓄意谋杀”,但在电影的结局里,潦倒而活得不堪的十二少,见着如花的鬼魂,竟对她的身影哭诉“对不起”,这当中是否有矛盾?

 

但事实上,十二少又何尝不知如花的用心,恶毒却也可敬,这个女子为他香消玉殒,苦苦等了他半个世纪的时光,而他实在负担不起这么沉重的感情,也不敢跟她同死。因此,十二少要致歉的是他对这个女子真情的辜负。这跟如花蓄意谋杀他是两回事,因为到底如花死了,而他却活了下来!

 

关于电影《胭脂扣》的结局,刚才这位同学说,不解如花既然见到年老而又活得潦倒的十二少时便对他死了心,为何仍要把胭脂匣还给他?

 

你是否还没恋爱过,所以才有这个问题?一个未曾真正恋爱过的人,在感情上还是一个小孩,他不会知道爱情会令人何等的刻骨铭心,也不会明白恋爱里的人有时那种既复杂又矛盾的心情。爱情绝不是A+B=C这么简单的事。胭脂匣是十二少给如花的定情信物,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归还,表示一切完全结束,如花那多年来的苦苦等待,终于可以真正划上句号。

 

【《霸王别姬》的结局处理】

 

至于《霸王别姬》这部电影,结局很吊诡,较之原著的原局相差甚多。原著是另一个“虞姬”菊仙死了,霸王段小楼“渡江”南临香港,数十年后重遇年迈的蝶衣,洗尽铅华的二人在澡堂里肉帛相见,只是他们都老了,一切暧昧的、似是而非的情感都淡了!

 

至于电影,则大刀阔斧的删了南来香港这一笔,只交代饰演“虞姬”的程蝶衣在台上自刎,而“霸王”段小楼喊了一句这个“女子”在现实生活里的小名,而后脸上浮现一抹充满悬疑的笑,一切就此打住。

 

其实,电影这个结局是我跟张丰毅二人构思出来的,因为我跟他经历了电影前部分的制作跟演绎,都有感在大时代的浪涛中,电影是难以安排霸王渡江南来的!毕竟文化大革命这部分是很沉重的戏,经历了这段,实无必要好像小说那样再安排他们年老的重逢,这会令“戏味”淡了。结局他俩只要凭着彼此昔日的感情和感觉忆起对方,轻轻带过就可以。

 

【两个主角之间的关系】

 

我与张丰毅一直着眼于两个角色之间的感情发展,尤其是蝶衣对师哥感情的变化:由起初蝶衣对师哥的倾慕;至中段师哥爱上菊仙,蝶衣仍固执的爱恋这师哥;到尾段,蝶衣年华老去,不返当年,然而与此同去的,还有他与师哥的一段感情。所以蝶衣的死,总括而言有三个原因:一是虞姬个性执着,要死在霸王面前。故事中,蝶衣其实就是虞姬,虞姬也就是蝶衣,二人的命运是互相影叠。“霸王”既已无用武之地,与霸王演对手戏的“她”——虞姬,是再也不能苟延其情的了,故死也要死在霸王面前。第二、蝶衣想以自杀来完成故事的情节。蝶衣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他喜爱舞台上那种热烈生动的演出,也只有舞台上与师哥合演“霸王别姬”时,他才能遂其心愿与师哥成为真正的一对。舞台是蝶衣实现其梦想的地方。所以当蝶衣发觉在现实生活里,他与师哥没有了以往那种亲密的感觉时,他宁可选择以虞姬的角色来结束他的生命,做一场真正的“霸王别姬”。第三、年华老去,不能接受,蝶衣选择自杀,因为他是曾经那么芳华绝代而又颠倒众生过。由此可见,主角二人的感情根本无法走出“霸王别姬”这个典故,是最合理和最具戏剧性的处理!

 

而且以程蝶衣的性情,他是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爱情:霸王已无用武之地,要在“她”铅华尽洗之际苟延情感,是难堪的局面。现实生活里,程蝶衣是个放纵的人,却也因此,“她”不能接受现实走到恶劣之境。

 

再者,在我们理解中的“别姬”程蝶衣,是一个有梦想的“女子”,“她”向往舞台上那种热烈生动的演绎,也只有在舞台上,“她”才有最真实的生命。所以,让“她”死在舞台上,是最合理,也是最具戏剧性的处理!

 

小说版的《霸王别姬》,李碧华在同性恋这一主题上的表述和态度是比较明显、宽容和自然的。然而陈凯歌改编的电影《霸王别姬》,却充满了极端的“恐同意识”,扭曲了同性恋独立自主的选择意向。

 

【同性恋的话题演绎 】

 

或许,我的确是颠覆了《霸王别姬》这套电影的演绎!在同性恋这方面而言,就内在题材表述,我认为导演陈凯歌的取镜很压抑,过分压抑,无可否认,国内对这类题材的处理较敏感,陈凯歌有其苦衷,是基于避忌吧!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陈凯歌有许多因素需要考虑,加上他个人的成长背景,所以电影会有这样的表现。

 

此外,影片能否卖掉或公映都是影响陈导演怎样拍片的重要因素。很多人知道国内的政治审查很严,导致很多电影不能在国内上映。《霸王别姬》的题材敏感,故也入在被禁之列。就算这部片后来在坎城获得金棕榈奖,又在台湾获得金马奖,中国大陆仍在禁映。然而,只要看看京剧发展流程里的特殊状况,就会发现台上的夫妻皆是男人,这造就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特殊感情。这是绝对合乎人性的。

 

然而,陈凯歌在电影里一直不想清楚表明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而借巩俐(按:饰菊仙)来平衡故事里同性关系的情节,这便提升了巩俐在电影里的地位。所以,作为一个演员,我只有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演好程蝶衣的角色,把他对同性那份义无反顾的坚持,借着适当的眼神和动作,传递给观众。而某程度上还是要注意怎样平衡导演对同性取材的避忌。

 

张丰毅在同性恋演绎的表达上,他也很避忌。例如电影有一场搂腰戏,张丰毅抱着我的腰时,却紧张得全身在发抖!

 

个人而言,我接拍一个角色,一定会事先挑选好,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拍摄时因而有最投入的演绎。其实,早些年港台已要开拍电视版的《霸王别姬》,他们邀请我饰演程蝶衣,我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推辞了。

 

多年后我接拍《霸王别姬》这部电影,便完全可以把自己放开了,我以为一个演员应该义无反顾,为自己所饰演的角色创造生命,如此演员方可穿梭于不同的生命,亦让角色真实而鲜明的活起来。

 

但在拍摄过程中,作为一个演员,我的演绎必得平衡导演对同性恋取材的避忌,而我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

 

我以为,如果《霸王别姬》的电影能忠于原著,把当中同性恋的戏作更多的发挥着墨,这部电影于同类题材电影而言,地位必定较我后来接拍的《春光乍泄》为高。

 

而在我演绎的过程中,基本不受原著的局限,我以为演员应有开发的胸襟,而电影亦可以是独立于文字的,是一个开放的空间,演员可以透过全新的演绎给予角色另一番生命。

 

【结篇】

 

讲座期间,同学有一连串问题都围绕着张国荣与李碧华的合作。首先,有同学问到张国荣在电影《胭脂扣》和《霸王别姬》里的演出,有否受到李碧华小说原著的限制:而他与李碧华如此相熟,会否反而局限了大家的合作。此外,他还有哪部李碧华的作品想拍。

 

前两条问题,张国荣同样回答没有。他说李碧华写书有时候也是为了他。至于他在电影里的演绎,基本上是不会受原著的局限。他认为电影相对文字而独立,是一个开放的空间,演员应有开放的胸襟,且要不断开放自己,更新自己的演绎给予角色另一番新的生命。

 

此外,张国荣表示很喜欢李碧华的另一部作品《青蛇》,可以的话他想演许仙的角色,至于白蛇、青蛇和法海几个重要的角色应该找谁来演,张国荣认为郑裕玲、巩俐和周润发都是很合适的人选。另外,张国荣又认为李碧华的作品一向都没有绝对是非对错的判断。就如“同性恋”这种敏感的题材,她也处理得十分“人性”。张国荣表示有机会的话他想把李碧华小说里最精彩的地方拍出来。

 

而他下一次最想做的就是当一个导演,这是他很久以来的一个心愿。另外,同学亦问及张国荣在电影内外的阅读经验。作为一个演员,当他阅读李碧华那两部小说时,会否因为自己要演绎其中某个角色,而不能以一个普通读者的心态来阅读和欣赏作品,影响他对小说的理解?

 

张国荣回答不会。他说不管什么原因,阅读于他首先是一种享受,他会尽情投入其中,然后很快便会被书中描述的事物吸引着。然后张国荣举出他阅读《红楼梦》的经验为例子,指出书中有许多细致的描写都十分引人入胜。此外,同一部的作品,要是在不同的阶段阅读,所得的体验都会不同。

 

只是作为一个演员,阅读时很容易便会把小说的文字影像化,这或许是演员的毛病。而文字与影像是两种不同的媒体,两者固然存在分别。电影主要借光和影向观众传递讯息,因而没有书中描述的那种味道。所以由文字转化到影像的过程中,往往会有一种“味”的失却,是文字所独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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