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限制时间是六十秒。
只有杀死木原。战斗结束后如果还剩十秒,就没有问题。能力使用模式跟普通模式的消费电力相差悬殊。战斗时的数秒如果切换成普通模式,就可以进行数十分钟的行动。
改造成携带式的「学习装置」在废弃办公室的一角。
如果有了那个,虽说只算是最低限度,仍然可以治疗最后之作的头脑。
如果在这边灌入病毒,原始程式语言应该在木原手上。这么一来,制作疫苗程式应该没那么困难。
(所以我要杀了他。总之就是要杀了他!!只要杀了这家伙,一切就都结束了!其他的事不用去想。不管怎样,我已经回不去光明之路了。这样一来,只要想着跟木原一起下地狱就够了!!)
在宽敞的废弃办公室一角,只想着这件事的一方通行,有如子弹般朝着木原的怀里扑去。他张开右手的五根手指。那是利用能量方向的反射能力,光是碰触就会导致皮肤全身的血液逆流,血管跟内脏全都会爆炸破碎的恶魔之手。顾虑到最后之作在同一层楼里,不能做得太过分。单凭这样就足以杀死人。
他由下方瞄准敌人脸部,放出犀利的一拳。
木原只是偏过头去就轻易避开了。完全没有「光是被碰一下就会死」的恐惧跟紧张。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绝对打不到我,所以没问题」。
「啊……!!」
嘎咻!东西磨碎般的钝响传出。
这绝不是槌子般沉重的一击被打到鼻子视野多少会有些晃动,但光这样并无法夺取意识。
但是,
轻微的攻击接一二连三袭向因疼痛而略微停止动作的一方通行。脸、胸口、肩膀、腹部、然后再度攻击脸、脸、脸。一方通行挥动手腕时,木原就往后退,想要追赶时,木原反而缩近距离攻击过来。
「哈哈!!你这混蛋!这样要怎么站在我面前啊!?」
伴随木原的叫声,「轰」地冲击摇晃着一方通行的头。
「反射」果然没用。
即使直接受到核武器攻击,连一根头发也不会晃动的绝对之壁。
一方通行暂且后退一步。
木原向前跨出一大步,继续朝着他的脸放出另一拳。
一方通行的「反射」无法在身体前方展开厚厚的防弹板。
也就是说,
(只要「反射」掉往后的力量,力量就会往前。)
被敌人殴打,嘴角破裂流着血的一方通行得到了确信。
时机被夺取,节奏被掌握,就连绝招也被封住。原本以为木原的伤害很轻微,但那些伤害就像酒精般在身体慢慢蓄积。等一方通行的身体动作变迟钝后,木原的行动更加大胆,加速一方通行的「酒醉」。
「呜……啊啊……!!」
时间无情地经过。
完全使用学园都市最强的能力,就已经产生这样的差别,如果没有电极加持,他甚至无法凭自己的双脚站立。这么一来完全没有逆转的机会
焦躁削减时间,而时间又引发了焦躁。
(……混蛋!!根本就没空阻止木原,这样不就没时间用「学习装置」来治疗那小鬼——!!)
「你还真是悠闲啊,垃圾杀人魔!!已经在盘算赢了以后要做什么吗!?」
轰响传出。
正在思考的一方通行,意识确实被撼动了。
木原数多的动作相当大。身体不断累积损伤的一方通行,判断自己已经无法应付那个速度。
每一击的间隔拉长,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你这家伙,该不会认为自己很帅吧?」
重创脸部的一击,让一方通行脚下踉跄。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绊到脚跌倒。
「独自面对巨大的邪恶组织,为了救助被因禁的可怜小鬼而奔走,你以为靠这种行动,自己的人生就能重新来过?」
转移对方注意同时,木原的拳头仍旧不停歇。即使用双手急忙防护,敌人的拳头仍旧可以穿过防御空隙打中自己。伤害已经到达极限,紧闭的嘴唇缝隙吐出混浊的血块。
「哈哈!开什么玩笑!你这辈子都要在泥水里!就算怎么爬都会浑身是泥!!!!你就这样给我下沉吧!像你这种家伙黏答答地走着,周围全都会被你弄脏的!!」
轰!!更大的冲击传来,一方通行终于倒在地板上。他双膝曲折,额头快要撞上毛端己经化成棉屑的地毯。
(……该……死,混蛋……)
即使如此,一方通行的手仍旧撑在铁制办公桌防止自己完全倒下。体内所有力量,都因为木原带来的伤害被夺取。仿佛马拉松刚跑完般,全身都发出悲鸣哀求休息。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得在泥水里。都是你们让我回想起来的。所以我对这点根本就不留恋。我所追求的并不是那个……)
一方通行咬紧牙关,强忍疼痛的感觉,朝着支撑自己的办公桌注入力量。他使用手臂的力量,摇摇晃晃支撑起身体。
(……给我差不多一点,你们每个家伙都在觊觎那小鬼。下地狱的人只要我跟你就够了。根末就不该把那小鬼卷入,你这混蛋……)
然而,他的觉悟终究无用。
哔哔,细微的电子音响起。
那是脖子上的颈链型电极所发出的,小小的最后通牒。
一分钟,也就是六十秒经过的机械信号。
意思就是,电池没电了。
咚。
失去全部力量的一方通行,在木原面前倒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2
啪嚓!!轰响出现。
「天使」翅膀之间溢出的火花画出桥梁。
「哈哈!!」
前方之风单手拿着巨大槌子,朝上条的正面突进。
上条配合靠近的风,握紧右拳奋力一挥。
咻!!切断空气的声音响起。
那并不是风挥动槌子的声音。
是风的身体往正上方三公尺跃起的声音。
不是往下或是左右,而是朝上避开。
这应该是使用空气的一种魔法。
毫不留情的飞踢回击,朝拳头挥空的上条颜面扫来。轰!他的身体滚在濡湿的柏油路上。(嘎……啊!?这家伙……)
上条压着鼻子连忙起身。
风就在眼前。
她举起槌子,瞄准上条猛然挥下。
嚓啦!锁链摩擦的声音响起。
仔细一看,被鲜血染红的舌链瞄准上条的脸,成为画出螺旋之枪。
风所形成的凶器循此型态产生了。
「嘎啊啊!!」
上条呐喊着伸出右手。右手弹开风的攻击,空气的暴风在周围散开。就连雨滴的方向,也在短短的数秒内人为紊乱。
两人完全没有注意这一点。
「呼!!」
风吸进一口气,更使劲胡乱挥动槌子,舌头上的锁链像是生物般蠢动。上条放弃用右手接招,往后滚动回避。一直依赖幻想杀手,就无法改变不利的情势。这么一想,他借着滚动的劲道边往后退,一口气从地面站起身来。
扑空的空气钝器刺穿柏油路,碎片在空中飞舞。
上条用两只手臂护住颜面试图避开石头风暴,耳边传来 风 刺耳的声音:
「咳……可恶,还是会影响到威力……」
她口中吐出血块,瞪着上条背后的天使
风摇晃着滴血的锁链高声大叫:
「哈哈,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么难搞!!拖着那条恶心的右手,守护那种令人作呕的『天使』到底要让我笑到什么程度才罢休啊!?」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世上只有自己的观点才重要!!为什么你们不肯接受自己以外的人!!」
风穿过石头形成的暴风,再次朝着上条逼近。
不可思议的是,柏油路并没有打中她的身体。感觉上石块甚至自行避开她。上条想这应该也是使用空气的一种魔法。
她挥动槌子大叫。
牙齿间露出鲜红的血液。
「我讨厌科学!我恨科学!」
上条打算以右手击落槌子时,槌子突然消失在虚空中上条的拳头扑空后,仿佛算计好一般,槌子又出现在风手里。
风将槌子指向毫无防备的上条腹部。
槌子的柄上缠绕着舌链。
「我讨厌把我变成这副模样的科学!」
之后,空气的钝器从槌子尖端狂乱吹出。
上条马上缩回身子,侧腹仍旧被钝器掠过。光是这样,他的身体就像竹蜻蜓般旋转。这样的状况根本无法着地,只能激烈撞上倒坏的墙壁。
「我痛恨对我弟弟见死不救的科学!!」
她大骂着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话,再次挥动槌子。原本缠绕的锁链,不知何时解开了。空气钝器袭向上条。身体靠在墙壁的上条,用力往旁一跳开。
大楼的墙壁像是玩具般碎裂。
看到如此,感到毛骨悚然的上条,动作突然停止。
碎裂的墙壁那端,倒着大学生般的男人。
「等——!!」
上条想要制止她,
轰!!轰响跟上条的声音重复。
那是「天使」的翅膀所放出的火花。
声音已经超越轰响,几乎是冲击波了。
「!!」
强烈的震动,让上条忍不住双手掩耳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视线离开风转身一看,风斩的翅膀之间画着桥梁的火花,超过了容许量解放开来。
咚!!有超过声音这种领域的某物通过。
那东西像蛇一般拉出线条,瞬间冲向学园都市外部。即使中间相隔离看不到地平线的距离,确实可以看到被爆风卷起的土壤波浪。
大概是为了攻击「敌人」所以天使才会再次放出攻击。
(可恶……)
头痛欲裂。
虽然知道不赶快阻止风就会牵连倒地的人们,身体却无法活动自如。
另一方面,风一副毫不在乎痛楚的表情说道:
「科学就是这样的东西!!你也是其中一员!你不觉得这样很恶心吗!?」
嘴里继续流着鲜血的风,绞尽力量挥动槌子,舌头上的锁链决定瞄准方向,特大的空气钝器将水泥打得粉碎。
仿佛是故意将这里的一般民众卷入。
3
无法掌握前后左右的平衡。甚至无法「计算」要朝那里注入力量才能起身。可以看到无力投出的手,即使盯着手看,也无法计算到底有多少根指头。
因为电池没电,一方通行颈上的电极已经失去效力。
现在的他已经无法使用能力,甚至无法理解言语,就连折十根手指头的计算也做不到,别说是握紧拳头对付木原。因为无法管理自己的体重跟重心,就连站起身来也很困难。
废弃办公室的地板满是灰尘,地毯的毛端跟棉屑混合。脸颊压着地毯倒地的一方通行,对这样的状况甚至不会感到「不舒服」。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消除这种……「不舒服」?)
就算可以被动取得情报,却无法表示主动的反应。因为两者间应有的「计算」被封锁了。
这样的一方通行头上方,传来了声音。
那是木原数多的声音。
「慢慢地,倒地睡着的那个很好这么多的问题应该很远吧!」
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甚至连这样的自问自答都办不到。最后之作确实在这里,必须将她带走。他知道这件事。只要不「计算」就没问题,如果是将先前接收的情报输出到意识面,一方通行还可以做到。
但是,
具体来说该怎么做?
(……………………………………………………………………)
一方通行的动作戛然而止。
即使他的思考能力在万全状态,也不可能得到答案。就算完全使用学园都市最强的能力,木原数多也能先预测到,然后引起混乱限制一方通行的力量,反之设置更强烈的反击。就算使出足以毁灭全世界的力量,木原也不为所动,对于这样的敌人,现在的一方通行失去了颈链型电极的恩惠,只有撑着拐杖才能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运动能力。这种情况下要导出结论实在太困难了。就算使用「树状图设计者」输出的解答也只有零。
但是,
「—————?」
在这一瞬间,不断放出侮蔑言语的木原却住嘴了。
他充满嘲讽的表情里出现若干困惑。
这也难怪。看到一方通行脖子上的机器,几乎能正确预测其机能跟弱点的他,才反而会有这种反应。
吱吱。
一方通行压着办公桌发出声响,他抓着桌子重新站起。
实在是无法作战的状态。
他甚至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现在双手虽然撑在办公桌上,一旦放开马上就会跌倒在地。眼球的聚焦不定,不规则摇动的眼珠到底映照出什么景象,就连他本人也搞不懂。
别说是面对强人的敌人,一方通行就连地球的重力也赢不了。
即使如此,他仍旧与木原对峙。
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木原像是看着傻瓜般笑了。
「同样击退炮队中队这件事你又给了什么!?」
他骂出对方绝对听不懂的话。
语意应该是说「电池没电的你,现在能做什么」,但现在的一方通行无法听懂。就算他听得懂,行动也绝对不会改变。
现在的一方通行无法进行任何计算。
即使理解到这种绝望的状况,却没有胜算打破困境。
但是——
反过来说,现在的一方通行无法计算所有败因。
因此,他绝对不会退却。
即使被逼到如何的困境,即使知道自己可能因为对方放出的下一击而毙命。
直到最后一瞬间为止。
他只是一心一意,毫无算计地选择战斗。
4
上条两眼圆睁。
拥有幻想杀手能力的右手,没能及时到达。
倾盆大雨中,风所放出的一击将水泥墙如炸弹般敲碎。包含昏倒的人在内,一切都消失在灰色的粉尘中。
这样的行为就像袭击战场的野战医院,将枪口顶住等待治疗的每个重伤者,然后扣下扳机。
不管怎么想,被卷入的人不可能生存。
灰色的粉尘散开后,应该会出现人肉被撕碎的样子。
另一方面,风斩持续发射放电般的攻击。
仿佛要变本加厉摧毁上条的心。
「你……这家伙——!!」
叫声好一会儿才从上条口中发出。
眼前的光景凄惨到达头脑的处理速度都变慢了。
粉尘仿佛被暴风吹散般,倏然消失。
但是,
在深处的是昏倒在地,却毫发无伤的一般民众。
「什……?
「啊……?」
上条跟风看着倒地的大学生。
攻击明明应该打中他了。
(这是怎么回事……可恶,在眼前杀死一般民众,他的情感层面应该会受到动摇的。)
风心里这么想着。
此时。
发出淡淡光芒如棉絮般的东西,缓缓从夜空降落。
上条跟风两人转头确认。
毫发无伤的大学生周围,飘散着如发光鳞粉般的东西。那是细看也无法看清楚的薄弱异能之力证据。仿佛要阻挡冲击般,飘在大学生的周围覆盖着他。这就是从风的攻击中,守护这名一般民众之物的真面目。
是从哪里来的……?上条环视周围。
闪闪发光的鳞粉,完全不在意倾盆大雨轻飘飘地在周围飘着。
上条跟风完全被其他事物吸引,就像之前看到生存者时。
那是鳞粉的光。…
上条当麻知道这样的光。
他转头往后看。
那是从无数的翅膀撒出鳞粉的风斩冰华。
「哈哈……」
他笑了。
上条看到眼前的光景,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围的瓦砾发出声响。从不断崩倒的残骸中出现的,是跟大学生一样被活埋的一般民众。有男有女,有小孩也有大人,人数众多。
鳞粉包裹住成千上百的人,不断守护他们。
那些人全部毫发无伤。
一丁点伤也没有。
周围一带全部被闪闪发光的鳞粉照亮。
风斩的善意照亮了黑暗。
「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将风斩变成这样的人是谁,但那个人绝不会在意生存者的安危。这么说来,破坏活动当然另当别论,但拯救生存者的这些发光鳞粉,一定是来自暗处某人的命令。
这么说,这是风斩所引起的现象?
被弄成这付德性,又被剥夺所有自由,即使如此却仍旧拼命抵抗,她就算伤害自己,也要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风斩头上天使之轮铅笔般的棒子,开始高速转动着。诱导她身体的光连续开动。
那应该是要风斩停止任意行动的命令。
喀啦!风斩的右手臂发出奇怪的声音。
过度的束缚,使她的手臂形体渐渐消失。
即使如此,周围飘浮着的鳞粉却完全没有消失。
绝对不能放弃守护她。
伴随着轰响,风斩的翅膀持续朝学园都市外围放出放电攻击。但无数鳞粉却堵塞了攻击的轨道。鳞粉轻易地被强大的破坏力吹散,风斩却不放弃抵抗。不管身体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破坏跟守护,相反的两种行动。
这就是现在的风斩冰华
即使无法逃离某人的支配,即使无法停止对他人的攻击,风斩仍旧不愿放弃。
她的抵抗折磨着自己的身体,
她仍旧绞尽力气,以不惜流血的觉悟。
她跟自己一起奋战着。
「你……这……伪善者!!你在干什么!?」
风满脸通红地大叫,却没有传到上条耳里。
「哈哈……」
太好了,他心想。
上条知道为了风斩冰华而战是正确的。
这一点,他相当确定。
「哈哈哈哈哈!!要命!真受不了啊!!平常我虽然一直说自己很不幸,可是光这样就已经够幸福啦!!对吧!?」
「干……干什么……你这家伙,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面对上条脱离常轨的大笑,以往为止握有主导权的风,拖着染满鲜血的舌链忍不住后退。相对地,上条完全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他已经感到满足。因为他不再追求更多答案,所以没有回应风的话。既然答案已经出来了,不论被风说什么或做什么,上条的心绝对不会挫折。
「你等我,风斩。」
这一次,他确信「一定能传进对方耳中」 上条对风斩开口。
他对着因为破坏而对周围放出玫击,同时又为了守护他人使用鳞粉持续抵抗的少女说道:
「现在,茵蒂克丝正为了拯救你而行动。这种麻烦事交给那家伙就对了。不管怎么说,她是你的朋友,一定会回应你的期待」
「所以……」上来说着,在右手注入力量。
那是跟刚才完全不同,坚硬且强而有力的拳头。
「你放心吧。在这段期间,我一定会阻止这里的问题!」
5
「少……少开玩笑了,你这废物!!」
木原数多大叫,用力殴飞靠在办公桌上身体摇摇晃晃的一方通行。一方通行已经无法使用超能力。就算不使用以往「收回拳头」的特殊攻击方式,用体重全力殴打他就可以。
一方通行的身体像纸屑般飞舞起来。
但是,他却先抓住了木原的手腕,力量超乎想像的大,因为这样猫狗般「抓住飞来东西」的单纯本能,让一方通行的身体总算留在地面上。
「啧!」
木原想挥开一方通行抓住自己拳头的手,却无法如愿。其间,一方通行另一只手缓缓握拳,挥向木原的脸。
只发出可笑的声响,几乎没有痛楚。
要不是一方通行没抓住木原耳朵上方——侧头部的头发,猛力一拉的话。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木原的尖叫,鲜血喷溅。
因为像拔杂草般整把拉起,头发跟头皮一起被剥了下来。一方通行手上的「发束」有层薄薄的肌色皮肤跟粉红色的肉,仿佛就像连着草根的泥土。
完全没有犹豫。
毫不留情。
一方通行在表情大变的木原面前,咧嘴露出了笑容。
几乎在凭本能战斗的他,脸上出现极为原始的「爽快感」。
「这个……混账……小鬼……!!」
木原一只手压着头侧边,拼命往后退。
一方通行却有如僵尸般抱住木原,将他压倒在地。
「你这家伙!!」木原大叫,失去语言机能的一方通行完全听不懂。
(少瞧不起……!!)
木原想大叫,此时一方通行却抓住木原的耳朵,试图活生生扯下来。
「哦哦哦!?」
木原慌张甩头避开对方的手指,他殴打一方通行的脸,从对方身体下方逃脱,身体在地板上滚动闪开。
(开什么玩笑,我要杀了你!!)
倒地的木原看着地板上的手枪。那是一方通行击溃的「猎犬部队」武器之一。
木原想使用那柄手枪把对方打成蜂窝。
「————」
一方通行抓住他的手。
木原试着将自己的手更接近手枪,一方通行却用另一只手顶住木原的胸口。同样的动作重复了两、三次之后,木原放弃手枪,用肩膀撞向逼近的一方通行脸孔,试图跟他保持距离。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行动,但一方通行仍旧倒下,试图阻隔在木原跟手枪之间。
(这个死小鬼……失去了行动力,没想到动作却突然变得灵活起来!?)
瞪着在地板上蠢动的一方通行,木原大口喘气。
一方通行如果还有正常的思考能力,他可能会觉得很奇怪。
轻易打败学园都市最强等级5超能力者的怪物,光凭这种程度的攻击怎么会这么紧张,实在是很奇怪。
其中有个圈套。
但是,那层骗人的外皮现在被剥下来了。
(竟把别人当笨蛋。我一定要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混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应该是一路压倒这小鬼啊,完全想不出要像这样爬在地上的理由。)
不断口出恶言的木原,突然察觉窗外的异变。
「天使」的样子有点奇怪。
具体而论,木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发生「异变」。但是,就是觉得有点奇怪。用暧昧一点的说法,那股原本刺人的不祥感觉消失了。
木原果然想着。
擦着额头的汗水试图站起身来的木原,此时看到一方通行的脸。
他的嘴,仿佛在说话似地动着。
但是,那些话却传不到木原耳中。就算能传达,现在的一方通行并不能正常说话。木原根本就无法理解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即使如此,木原仍旧感觉到太阳穴的血管诡异地跳动着。
光从表情跟气氛,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把自己当成笨蛋。
(少……瞧不起人……)
木原数多的眼球一口气充血。
(光杀了你还不够。只是心脏停止跳动,这家伙还能从容地死去。我要夺走更多,甚至连求死的意志都要夺走。所以到底该怎么做?)
他的思绪一口气转动起来。对一方通行而言,什么是弱点,什么是致命伤,什么对他而言是最痛苦的事?导演、剧本、效果,包括这一切,他写出状况最坏的剧本。
「啊哈。」木原笑了。
他迅速将手伸入白衣内袋,拿出了一张晶片。
那是输入最后之作脑内的病毒原始程式语言。
要使用学习装置治疗她的脑袋,一定需要这样的东西。
如果没有这个,最后之作绝对无法得救。
这枚晶片————
木原数多在一方通行的眼前,用力捏碎手掌里的晶片。
充满嘲弄的爆笑撼动废弃办公室。
晶片的碎片掉落在地板上。一方通行动也不动。不能计算的他,无法得知这张晶片被破坏会引起什么问题。即使如此,木原仍旧相当满足。没有什么比在敌人眼前破坏一切更有趣了
这就是一方通行跟木原数多所居住的世界。
没有手下留情,也没有任何救赎。
不管是善是恶都得死。只是依照顺序将最弱的家伙当成食物。万一不小心踏入这个世界,像最后之作这样的人绝对无法存活。这是极为理所当然,毋需一一说明的黑暗社会基本法则。又有一个人被卷入这里失去了生命。
如此而已。
应该就只是这样。
木原咯咯笑着,踹向一方通行的侧腹。不仅夺取了希望,还要夺取对方的生命。木原的脸深深刻印着掠夺者的愉悦。
「你看,接下来轮到你了。是不是有天国存在,你现在就好好想想这种无聊事吧!!」
已经没有希望。
但是,拯救并没有舍弃一方通行跟最后之作。
踏进废弃办公室的脚步声。
被踹飞滚倒在地的一方通行,将头转向声音的方向。
眼前,
是拖着淋湿白色修道服的茵蒂克丝。
6
背对发出放电般轰响的巨大天使,上条当麻奔近风的身边。
速度快得像箭一般,跟刚才的动作截然不同不,应该说完全相反。确认过活埋的人还活着,而且风斩的心完全没变。他知道她绝非轻易向人表示「敌意」的人。而且,风杂乱的攻击已经不会扩大被害范围了。从所有不安跟悬念解放的上条拿下枷锁,如今可以全力应战。
只要守护。
只要守护自己重要的朋友就行!!
「混蛋!!」
风破口大骂挥动槌子,那时上条已经逼近她怀里。他一拳挥开空气钝器,右手继续向前伸出,想抓住风的槌子没有缠绕有刺铁丝的部分。
「!!」
手还没有触碰到,风右手的槌子消失了。槌子瞬间移动到左手,上条的手掌扑空。
风的槌子瞄准上条的身体,横向袭击他。
上条屈身避开。「砰!!」的轰响穿过头部上方,他将手肘弯成锐角,从风腹部正中央撞去。
咚!!钝音炸裂开来。
「呕呜!?」
风的身体弯曲成ㄑ字,脚底一滑跌倒在地上条的脚踝像桩子般,朝她的腹部用力踹去,还没踩中她,倒地的风已经用力挥出槌子。
空气钝器朝上条的脸射出。
「!!」
风的凶器咻地一声穿过慌张后退的上条身边。凶器突破倾盆大雨,拉出粒子般的残像。
重新摆好姿势,上条露出了笑容。
行得通。
(风一直避免让我的右手抓住槌子。)
上条张开右手的五根手指头章新握紧,
(也就是说靠这个可以破坏。而且破坏后的槌子无法恢复原状。一旦被破坏,槌子就会被封锁。)
「果然你一靠近,我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在手中转动槌子后,将槌子扛在肩上。
唇间吐出的红色鲜血,顺着细细的锁链沾湿前端的十字架。
上条重新握拳,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说道:
「如果不用在意四周,那我也能好好发挥。」
「哈,这样听来好像是靠后面那只怪物帮忙一样。」
「不是好像。她是真的在帮我!」
「真敢说!!」
风将扛在肩上的槌子一口气往下用力挥,上条则是猛然向前奔出。
他以右手弹开正面飞来的空气钝器后,第二发攻击落在上条的脚边。柏油路散成粉末,大量碎片朝上条袭去。
他屈着身子,尽可能减低命中的数量,双手呈十字交叉护住飞向颜面的碎片,继续往前冲。
然后他大叫:
「这就是你的界限吗!!不使用人肉盾牌,你就只有这种程度?」
「少瞧不起……我们『神之右席』——!!」
风大叫,接着又挥动槌子产生新的空气钝器。
已经可以看透这样的攻击。
使用槌子生出「武器」,然后配合舌头锁链的轨道发射。也就是说,只有一个模式。有上条的右手就可以对付。
(不……恐怕,原本的风不只是这样。)
(所以我可以赢!!我要在此结束掉一切!!)
上条紧握右手,冲进风的怀里。
在他的手到达前,风横向挥动槌子。
空气的钝器产生。
但是在攻击射出之前,风手腕一转,又将槌子由下往上挥出。第二发钝器产生。
两个钝器并非各自袭来。
互相撞击后两者合而为一,就像莲蓬头喷出的水呈扇形炸裂开来。数百只尖锐的空气锥朝上条一口气飞来。
光靠这只右手无法全部防范。
「啊啊啊啊啊!!」
上条将向前跨出的脚强行弯曲,用尽全力朝旁边滚倒。背后数十公尺的柏油路全部卷起。学生制服的手腕处被划到,皮肤破裂开来。
风朝着滚倒后马上屈身的上条举起槌子﹒
对方连续纵横挥动槌子,顺势产生出三个钝器。
上条的身子不禁僵硬。
(糟糕!?)
还没完全起身的上条无法灵敏行动。刚才莲蓬头水势般的空气锥如果袭来,这次就无法保证他可以避开。
「可恶,快被打中了……!!」
上条马上举起右手防卫,
咳!!
风突然身体一弯,嘴角马上有血块爆发开来。
失去操纵的三个钝器当场爆发。轰响传来,风的身体笔直往后弹开。
「风!!」
上条忍不住朝着敌人大叫。
之前风也曾经吐过血。
「……干嘛……发出那种蠢蛋似的声音?」
风吐出口中残留的血,摇摇晃晃地重新摆好槌子。
黄色衣服因为刚刚的爆发到处破裂,开始渗出血来。
风的语意不清,无法详细理解她想说什么。
但是,现在的风似乎只要使用魔法就会吐血。
接二连三产生空气钝器的作法,似乎会对身体造成多余的负担。
即使如此。
她仍旧吐着血,持续挥动着槌子。
上条脸色大变。
「笨蛋!!你战斗到底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你这个想打死人的混蛋!别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槌子由纵向往横向继续挥动,三个钝器产生,钝器卷着旋涡,化成一条锐利的格子朝上条袭去。
轰!!桩子穿过他的耳边。
上条无法马上避开。
他无法反应。凶器之所以没打中他,是因为风瞄偏了。
她的体力撑不了多久。
(发出复数的空气,互相撞击其能量方向,迸发出完全不同方向的强风……)
「现在的攻击……是流体力学的应用!?」
「真是令人讨厌的家伙。别摆出一副知道人家魔法的样子擅自分类……!光是听到科学的字眼就让人不舒服!!」
她大喊着,但体力却跟不上意志。
往上挥起的槌子,随着手臂动作掉落在地。风两手无力下垂,眼中燃烧的敌意却没消失。
「哦哦哦啊!!」
她咬紧染血的牙齿,将槌子由下往上挥动。
轨道摇摇晃晃,感觉她的体力已经面临界限。
发射出的空气钝器并没有打到上条,而是直击旁边的路上
看到这情形的上条说:
「呃……你是不是需要急救?」
「开什么……玩笑……」
「不好意思,我这边也很忙,赶快让我送你到医院吧!!」
「住口!!我绝对不会……将自己再次交给科学!!」
风大吼。
听到这句话,让上条微微皱眉。
「你刚刚说……再次?」
上条忍不住嘀咕,风脸上的怒气更深。
她将口中残留的血块往旁一吐,手背擦着嘴唇说道:
「……我的弟弟,就是被科学杀死的。」
「什么?」
她咬紧染红的牙齿,全力举起槌子继续说:
「都是因为游乐园游乐设施的试用发生了错误。年幼的弟弟跟我,两个人一起摔成血肉模糊的肉块。明明说科学绝对没有问题!什么多层安全装置、最新轻量强化素材、全自动速度管理程式!明明有这么多听起来很可靠的单字!!实际上根本就没什么用!!」
「你……」
「所以我不相信科学能够救人。那边的天使也一样。什么守护人类?还不是暗地里搞破坏!!」
上条无言以对。
风对着他伸出舌头说道:
「惊讶吗?统治世界的『神之右席』其中之一,竟然因为这样的理由战斗。但是,我就是如此憎恨科学,就算利用『神之右席』击溃科学也在所不惜!!」
她虽然激昂,却没有马上攻击。
风自己也感受到体力的界限了吧。
不知是不是在计算必杀一击的时机,她慢慢移动脚步,缓缓往横方向移动。
她伸出红色的舌头说道:
「B型Rh阴性。这是我现在吐出来的血,医生说在病理学上是相当稀有的血型。所以输血的储存并不够。你猜被送到医院后的我们姐弟怎么了?」
「……」
「无法准备两人份的输血。四处联络各方,只能收集到一人份。在此之前奄奄一息等待的我们,听到医生们绝望的声音。只能救其中一个。结果只有我活了下来!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说『请救救我,姐姐』的那孩子死去。」
血从牙齿间滴落,但风仍旧不攻击。
她的行动仿佛在宣言:我一定要杀了你,现在只是在等候时机。
「科学夺走了我们的路。竟然还想亵渎颠覆我视为救赎的圣经!反正科学的本质就是这样,只会造成他人的困扰!!」
她用用力吐出一口气,仿佛要让自己的力量倍加似地,震动着空气大叫:
「所以我痛恨科学!科学如果是这么冷酷的东西,我就破坏掉这一切,用更温暖的法则来充满这个世界。那是夺走弟弟未来的我所应尽的义务!!」
「————」
这是怎么回事?上条心想。
结果,风一直在自贵自己让弟弟死去的事。对她而言,最大的敌人应该不是科学而是自己。她最恨的是让想守护的人死去,却独活下来的自己。
一开始听到时觉得是相当方便的魔法。但是,这种术式反过来说,如果不经常处于他人敌意的环境,就完全没有用处。
这是上条做不到的事。
他说:
「别开玩笑啦。」
什么?风皱起眉头。
上条继续说道:
「什么叫科学杀了你弟弟?那个医生一开始也一定不想让他死吧。对方也一定想要救你们!!就连引起事故的游乐设施也一样,那并不是为了伤害人才运作的,对方也想要制造出笑容啊!!」
「闭嘴……」
「你认为你快死掉的弟弟,他是用怎样的心情说『请救我的姐姐』!!
明知自己处于什么状况,但他还是希望能够救你!!他绝不会希望你对科学复仇!他是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的人啊!!」
「住嘴———!!」
情绪过度激昂的风胡乱挥动着槌子。
由于不像以往经过计算再出手。上条的右手轻松就弹开杂乱飞来的空气钝器。
「未满十岁的小孩,在快死掉意识朦胧的状态下,眼前还有受伤的血亲!在这种状态下做出的决断,无论是谁都会点头吧!!但那只是个小孩子的意见耶。那样的意见有任何价值吗!!如果血不够,让给我弟弟不就行了!要用我的血也行!!」
上条面不改色。
在倾盆大雨之中,他注视着风说道:
「这当然有价值。」
他吐了口唾沫后说道:
「就算是小孩的意见,不也是因为那样的决定,你才能够像现在这样活着吗!所以当然有价值啊!!而你不正是应该最清楚这种价值的人!!」
「无聊透顶!!你想这些话能安慰我!?我可是夺走了他人的未来!?」
「你能对相同境遇的人,说出现在这番话吗!」
「!!」
风屏住气息。
上条紧追不持继续说道:
「我是做不到,所以才要反驳你!!这样的生存方式是错的!我不知道你弟弟是怎样的人。但是,他做到了我所做不到的事。当时,你弟弟所做的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事!!难道你要让他这样的牺牲白费!?一直憎恨科学而死去,你要让这句话毁掉一切吗!!」
「——笑死人了。」
前方之风几乎没有开口。
「你以为凭这番话就能够让我改变立场?这条路是我自己决定的。你不过才刚知道这件事,我怎么可能光听你的话就如此轻易改变一切!!」
她后退一步,级尽身上剩下的一点力气,拿起沉重的槌子,摆好架势﹒口中流出的鲜血沿着锁链滴下,沾湿前端的十字架。
仿佛回应她的动作一般,上条握紧右拳,从正面盯着风。
两人间的距离只有五公尺。
上条只要两步就能进入出拳的距离。风现在这么虚弱,只要一击应该就能夺去她的意识。
但这段期间内,风应该会放出一击。由复数空气钝器重叠,仿佛科学的流体力学般,改变形状跟能量方向的必杀技。
双方都只能放出一击,这是没有任何小动作的胜负﹒
随着周围瓦砾喀啦一声崩落,战争就此展开。
「!!」
上条的身体往前冲出。
风接二连三猛势挥动槌子,吐着血一次生出七个空气钝器。空气钝器彼此互相撞击,能量方向改变,卷起旋涡,化成一根巨大的桩子。
上条连集结三根钝器的桩子也无法反应。
如果是两倍以上的数量,实在很难想像会产生多大的威力。
即使如此,上条却毫不畏惧。
他并不去躲避。为了使用拳头从正面迎击,他施加更大的力量拳头如果对桩子瞄偏了几公分,上条的头一定会爆开﹒因为理解到这样的事实,上条的眼睛完全没有闪躲。
(在包括学园都市跟风斩冰华的危险状况下。)
也许,从风眼睛的动作跟呼吸的时间点,可以预测到攻击。也可以从倾盆大雨的雨滴,读取风的攻击。
(还有束缚住风的,对科学的憎恶。)
但上条舍弃了所有打算。
这场胜负并非由这些小动作决定。
看到倾注胸中的一切,试图放出最大一击的风,上条心想:
(那我就破坏掉这所有的幻想!!)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上条与风大叫。
拳头跟樁子几乎同时飞出。
轰!!樁子穿过风跟上条中间,雨滴四散,呈粒子状被吹散。细雾状爆发的雨滴,瞬间阻塞住视线,仿佛蒸气般朝四周散去。
声音消失了
之后。
啪!!原始的声音炸裂开来,上条的拳头抓住空气桩子前端,一举打碎这一击。
「……!!」
风想挥动槌子,但似乎已经没有体力。
上条趁虚而入。
「跟你弟弟相比,这也许不算什么……」
他将拳头握紧到极限
上条瞪着风的脸。
「但我也要试着救你。就给我重新来过吧,你这大笨蛋!!」
轰!!上条的拳头笔直往风的鼻梁打去。
她的身体往后飞出数公尺,倒在被雨打湿的柏油路上。
7
茵蒂克丝发现浑身是伤倒地的一方通行,跟将他踹飞的白衣男子。奇怪的是,眼前的构图跟在地下街出入口目击的状况相同。
(那时候的……!!这些人也跟那件事有关!?)
现在无暇顾及他们。
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大天使」的关键
但是,
(!?)
茵蒂克丝眼睛圆睁。白衣男子站在一方通行正面,用力踹着他的头。一方通行毫无抵抗滚倒在地板。
茵蒂克丝不禁想要跑近他身边。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啊!!」
一方通行喉咙发出了不知是叫声还是吼声,将手用力撑在办公桌起身。刚好成为茵蒂克丝的挡箭牌。
茵蒂克丝稍有犹豫,但要做的事可多着了。
她抓住桌上被拔掉电话线的电话,朝白衣男子丢去。茵蒂克丝眼睛余光看着一方通行配合这个动作飞扑而上,将视线转向躺在办公桌上的十岁左右少女。
那是曾经在手机中的相片里看到,一方通行正在寻找的人。
这个少女,就是一切的关键。
(这边不行。如果要「作业」。得到更安全的地方……!)
茵蒂克丝抱住颓软的少女身体,原本想走出废弃办公室,但看到最后之作衰弱的样子,她判断随便移动会有危险。为了不被卷入战斗里,她将最后之作从桌上缓缓移动到阴暗处的地板。
白衣男子大叫,此时一方通行硬是抓住他。
茵蒂克丝从头到尾仔细观察少女的身体。
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知识,瞬间解开魔法之谜。
但是,
(……接下来不知要怎么办?)
茵蒂克丝咬牙。
打个比方,就像拜托削木头制作小提琴的师傅,用电子零件去做出电吉他一样。虽说同样是乐器,但处理的领域差异过大,只能掌握「大略」的状况。
不过,进行精密的作业并不能只靠「大略」。
光靠茵蒂克丝一个人,这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寻求援助。
「短头发的,我有问题!!」
茵蒂克丝说话的对象,是她手中的手机。
手机那端的是一名少女。
「叫我美琴小姐!!那你的问题是——唰唰唰!!嘎啦嘎啦嘎啦!!怎样啦!?」
砰砰砰!电话那端传来频繁的爆炸声。但美琴完全没有提及,仿佛在说对方不需要背负这样的问题。
茵蒂克丝决定接受她的好意。
对于茵蒂克丝的问题,美琴用常盘台中学习得的所有知识回答。
听完答案后,下一个问题又丢出来。
两名少女,各自缺少科学跟魔法的知识。
所以并无法完整理解彼此所导出的答案。
即使如此,两名少女仍旧毫不在乎地前进。
为了解决问题,就算无法理解中途的解法,只要最后得到正确答案就无所谓。就某种意义来说,因为舍弃了自尊,自觉在状况外,所以才一心期望能够回复原状继续行动。
「只要解开这孩子脑袋中的『结』就好了!!」
科学势力的人们,可能会称之为「病毒」。
(但是,具体上该怎么做……)
茵蒂克丝不会使用魔法。
而且,帮助最后之作也没有使用魔法的必要。
为了解开这个「结」,茵蒂克丝决定使用「语言」。对人类的精神动手脚,听起来很特殊,就跟读书学习一样。人们也是解放了这个目的的「窗口」。
选择适合这个「结」的语言,让她听到后「解开」就好了。
具体的方法则是—
茵蒂克丝心想。
但是,听到这些话的美琴以慌张的话调反驳……
无法理解美琴话中出现的科学相关单字,茵蒂克丝本身也没有确实证据。她虽然会「磨灭之声」或「强制咏唱」等数个能干涉人类精神的攻击方法,像这种使用方式倒还是第一次。
「行得通的……」
即使如此,茵蒂克丝仍旧这么回答:
「祈祷一定会成真。人会因此而获得救赎。像我这样的修女,就是这样宣导教义。」
她毫不犹豫地直视前方。
「用我们的祈祷来拯救吧。不管是这孩子、冰华,还有学园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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