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是摸骨师和茅山捉鬼弟子，会不会用个符咒什么的？再不然，摆个阵也行啊！”

第三章 等雨婷婷

       吕莹葭想要继续用手机探寻新的线索，但是就在她想要点击下一页的时候，发现手机居然无法使用了，本想着最起码可以用手机报个警什么的，现在好了，与外界的联系彻底断了。

       “我觉得是有什么东西意识到了这个车厢的不对劲，所以屏蔽了所有的信号。因为我们的循环被打破了，这个时候司机应该会切换电台的。”南谊皱着眉头盯着司机的背影，“可是我们并没有轻举妄动啊，昨晚我们对吕莹葭的试探也是在梦中进行的，难道吕莹葭一上车就打破了现状？”齐尚突然感到有一些惊慌，“我觉得是因为我今天主动找司机问了话，现在想起来可能那个时候他有些起疑了。”吕莹葭突然有种愧疚感。“欸，对了，既然你们是摸骨师和茅山捉鬼弟子，会不会用个符咒什么的？召唤一下怨灵？再不然，摆个阵也行啊！”吕莹葭突然觉得这两个人好傻，既然有一身的本领为什么不用呢？

      “咳咳，其实我说我是天师，其实就是个学中医的大三的学生，南谊也不过就是个学临床的，他励志以后当个骨科大夫。”说罢，齐尚尴尬地笑了笑，不免心虚：“说是天师和摸骨师只不过是觉得更玄幻一些。”吕莹葭又再次凌乱了，本来以为这两个人应该本领高强，没想到天下弱智一般黑，都是些个什么鬼东西，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这就跟你以为别人要请你吃正宗的重庆火锅，结果领你去了街边的麻辣烫一样。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们能够在白天活动并与我交流呢？”

      “我们身上挂着这个，我观察了一下，别人都没有。”南谊把一个银色的铃铛拿了出来，“我想可能是这个东西召回了我们的魂魄。”

      “这个铃铛是从哪来的？”吕莹葭接过铃铛，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铃铛很小巧，上面有些看不懂的符文，上面还栓了一根粗制的红绳，看着不像有什么法力的亚子。

      “是那个大妈和小女孩送给我们的。”齐尚突然插话，“大妈和小女孩总是半夜上车，等天亮了就下车消失不见了。”

      “你们有和她们沟通过么？”吕莹葭不禁问道。

      “是有的，但是她们就像车上别的乘客一样，沉浸在过往当中，问什么她们都会觉得很奇怪，总是答非所问，后来我们就放弃了。”南谊如实说到，“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就是昨晚上她们会主动同你搭讪，似乎跟你熟识一样，对于你倒是十分的热情。也许，这是一个突破口也说不定。

       车辆继续行驶着，也许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了，司机切换了电台，生死循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等待夜晚来临的时间里，他们只能相对无言地静坐。

       很快，车辆驶入了漫漫长夜，客车前头挂着的数字钟表跳到了12点整，客车突然停下来了，那个大妈和小姑娘手牵着手互相帮扶着上了车。

       与昨晚不同，大妈和小女孩显得格外疲惫，虽然还是坐在了吕莹葭的对面，但好像因为过于劳累而抬不起眼睑一般，根本没有注意到吕莹葭的存在，更别说像昨天一样和她搭讪了。

       南谊齐尚用眼神对吕莹葭进行了鼓舞和思想教育，吕莹葭战战兢兢地对大妈说：“您好，您认识我么？”小女孩已经累得睡着了，依偎在大妈的怀里，小辫子都散了。大妈感觉也突然间苍老了不少，阖着眼皮缓缓抬头，看到了吕莹葭的样子突然说：“婷婷？是你么婷婷？你逃出来了？”说着说着眼里竟然噙满了泪，大妈渐渐激动起来，小女孩也被这哭喊声吵醒，变得迷迷糊糊的，哭声越来越大，眼看着大妈就要扑向她，更糟糕的是其他的乘客开始不约而同地有了反应，慢慢地将头转向了吕莹葭所在的方向，车厢内开始躁动起来，前后的雨刷突然不规则地摆动，蹭在干燥的玻璃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收音机的声音也开始扭曲，大妈的情绪貌似能够带动这辆车的运转。

       吕莹葭眼瞅着要出事了，转过头向南谊和齐尚求助，可谁知他们居然头靠着头睡着了，吕莹葭心想：这波操作溜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装睡！

       求人不如求己，吕莹葭赶忙安抚大妈的情绪：“我不是，我不是婷婷，我是吕莹葭，您好好看看我是谁。”大妈擦了擦眼泪鼻涕，看了个真切，看清吕莹葭的面目之后，瞬间情绪失落下来，眼里的光彩不再，颓然地跌回了座位上，客车又再次恢复了死寂。

       “你真的很像我的女儿，年轻漂亮，看着就善解人意，可你终究不是她。”小姑娘搂了搂大妈的脖子也不出声了。怪不得昨晚大妈对自己这么好，看来是因为自己和婷婷长得像啊。

       “大妈，您能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说完这话，吕莹葭能明显感觉到有两团黑影向自己靠近，扭头看果然是那两个青年以一副迫不及待吃瓜的表情在听故事。

       大妈如鲠在喉一般，再一次眼底盛满泪水。

       像是感觉到大妈不知应该从何说起，吕莹葭慢慢引导着开始提起了问题：“大妈，这两个银铃铛是您送给他们的么？”

       “是的，我当时看他们长得俊就把这两个铃铛送给他们了。”

       长得俊？吕莹葭好好端详了一下身旁的两个二货，他们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了，还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便又催促吕莹葭问下去。“那......您和小姑娘白天去哪了？”

       “我们本来是在村子里的，但后来我们借助铃铛的力量一直附在车上！”说罢，大妈又拿出一个更大一些的金色的铃铛，这个铃铛看起来沉重一些，摇来晃去却不会发出声音。

       大妈的泪似乎决堤了，“我真的尽力了，我也不想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我的婷婷命真苦，我也对不起我的小雨。”

       大妈把吕莹葭说得有些蒙了，“您能不能说清楚些？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样才能帮您啊？”

       大妈好像没有任何心思去给他们解释了，一直在无声地流泪，小女孩也已经从她的身上爬下来了，跑到南谊的身边抬头看着他说：“哥哥，我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小女孩此时神情格外认真，仿佛像是怕这些大人不相信她的话一样，努力地绷着一脸诚恳。

       南谊伸出手来握住小女孩紧抓着裙摆的手，将她肉肉的小手指轻柔的掰开，再把那双小手揉进自己的大手里说到：“好啊，谢谢小雨。”

      “之前，我妈妈说要带我来B省来看我的姐姐......”

      一个月前，

      “小雨！”妈妈从校门口的人群后面大声喊着小女孩的名字，“妈妈！”小雨背着一个粉色的小书包一边跑一边跳地向妈妈的方向跑了过来。

      “这么着急干嘛？你看哪个小朋友像你一样疯疯癫癫地。”大妈带着些不当真的责怪，摸了摸小雨的头发。

      “妈妈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今天晚上不坐校车了吗？”小雨因为看到一直忙忙碌碌的妈妈头一回来接自己感到十分开心，说完就想要向她展示今天在学校因为算术比赛得了第一而得到的铅笔盒，她还想跟妈妈说很多学校有趣的小事。

       妈妈敷衍地点点头，听了几句就有点不耐烦了，打断了小雨的滔滔不绝，拉着小雨的胳膊就向荟萃商场走去，她的步履太匆忙，扯着小雨向要逃难一样地往前冲。

        “妈妈，我们去哪？能不能慢点？”小雨紧跟着妈妈的步伐，感觉自己跑得都要飞起来了。

 妈妈闻言放慢了一些脚步，但还是有那种越走越快，脚底生风的趋势，脸上是笑盈盈的，低头对小雨说：“我们明天下午坐车去看你姐！”嘴上说着，速度却丝毫没减，“你姐当选调生去那里4个月了，咱俩去看看她，D城是有些呆不下去了，之前你姐说B省环境好，物价不高，咱们到那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就跟你姐在B省定居了！”

       小雨一时间接受这么大的消息，一点准备都没有，她今天还跟往常一样与小伙伴们打闹玩耍呢，跟嘉佳借的书她还没还，怎么明天就要走了？她连跟老师和同学说一声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小雨是十分喜爱这个学校的，并不是说小雨多么喜欢学习，而是她觉得学校里的生活很充实，有严厉或者温柔的老师管着她，还有许多的同学能跟她一起玩，一点自己独处的空闲都没有。反而是一回到家，空落落的，妈妈总是不在，要不是加班了就是下了班又去哪打工了，而爸爸根本就不存在在她的记忆里。

       小雨年纪虽小，但看多了妈妈独自一人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含辛茹苦地照顾着姐妹俩，她也是万般都为母亲着想的。

       忍下了对学校的不舍，小雨觉得其实无论去哪，只要妈妈开心，我们三个能够团聚就是最好的了。

      “那，妈妈，姐姐知道么？”

      “你姐不知道，咱给她个惊喜。”妈妈牵着小雨的手在红灯前停下了，日头正大，把妈妈的脸晒得红红的。“她个小没良心的，说好了一周一次电话，前一个月还挺守规矩，后面一个月能打一次就不错了。”红灯转绿，同时有好多人要过这条宽阔的马路，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摩肩接踵的，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别人，沾染一身的汗水。妈妈拉着小雨的手握得更紧了，小雨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掌中的炙热和粗糙滑腻的感觉。

      “但是，我听说好像选调生当村官也挺忙的，就你姐那个做事好较真的样子，估计这回得吃不少苦。”

       进了大商场，冷气立马驱赶开炎热，还没多一口气的喘息，小雨和妈妈就开始采买。与往常不同，妈妈出手阔绰，一连给小雨买了好几件小裙子，掏钱包的时候一个红色锦囊从包里掉了出来。

      “哐啷！”一声，砸在地上。妈妈比小雨速度还快一下就捡了起来，拾起之后还使劲地拍了拍根本看不出来的尘土，好像这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这是什么啊，妈妈？”小雨好奇地问，脚尖拼命踮起，马上就要伸手去够了。

      “乖，这是我今天去梵山给咱仨求的物件，等到了B省放到家里头，保佑我们平平安安。”说着，妈妈打开了锦囊，让小雨往里面探了一眼，只是一个金色的大铃铛。

       这种东西小雨见过不少，校门口的小卖铺里就有，有的时候搞抽奖活动，安慰奖就会给这么一个铃铛，常见的很。所以小雨，自然是不会理解这铃铛怎么就可以保平安了的。

       第二天下午的客车，上午妈妈就拉着小雨到候车室里坐着了，从随身的包里翻出面包和火腿肠让小雨垫垫肚子，妈妈开始翻起手机里的相片。

       小雨也是爱玩手机的，安静坐了没一会，就凑到妈妈身边要去看。只见妈妈一边翻照片，一边删照片，凡是跟D城有关的照片全都删了个干净，然后又找出通讯录，删掉了一些人，想了想把剩下的人也全都删了，最后，把屏保也给换了。

      客车准时出发了，这趟客车的首发站是A城，上了车，妈妈和小雨看到了很多青春洋溢的学生，他们都穿着统一的白色校服，看到母女俩上来都很友好地帮忙拿东西。

       妈妈和小雨一边道谢一边往车后的空位走去，车的后方还坐着两个年轻人，看样子是去B省旅游的。小女孩看到他们甜甜地叫了声哥哥，就和妈妈一起在座位上坐好了。

       车缓缓地开，小雨趴在窗户上看着D城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看不到尽头的高速公路和两边的不时变换的荒地、田野或高山。她静静地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气在车行驶了七八个小时之后开始变得阴沉沉的。

       “看这天好像要下雨。”妈妈望了望四周说到，“不过没关系，等雨停下来，一切都会好的。”

作者：b站@哎利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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