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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的瘟疫之1800年云南鼠疫大爆发

八卦谈 佚名 2023-07-10 00:15:27

在云南,鼠疫有很长的历史,且从无间断。有学者认为,它也是古代云南“瘴疠”的一部分。较早可以明确的悲剧,发生在18世纪前期的昆明。民国学者罗养儒曾发现一本文集,里面提到,1733年,昆明“痒子症大作”,一户25口人的人家,在一周之内,就死去了2/3。


十九世纪云南鼠疫考

    

1800年,清朝嘉庆五年。大理弥渡人师范辞别亲友,启程前往安徽,走马上任望江县令一职。

  

实际上,这次上任三年前就可成行。1797年,朝廷对白莲教用兵胜利,师范因战争期间在丽江辅佐运粮事宜有功,获得这个职位嘉奖。不过那时他的父亲去世,他留在家中守了三年的孝。尽管如此,这位年近半百的昔日乡试亚元还是充满信心。  

但是,他刚刚抵达昆明时,家中遣人飞报来的一条消息却让他陷于绝望——他刚离家没几天,他的妻子,以及20多岁的儿子师道南、儿媳等数人相继患病死去,仅留下两个年幼的孙子活着。

他的家乡发生了鼠疫。  

师范家乡的鼠疫疫情,被他的儿子师道南用诗记录了下来。诗中写道:“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拆堵。

  

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

  

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乌啼不断、犬泣时闻,人含鬼色,鬼夺人神。白日逢人都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满地人烟倒,人骨渐被风吹老。田禾无人收,官租向谁讨?

  

我欲骑天龙,上天府,呼天公,乞天母,洒天浆,散天乳,酥透九原千丈土。地下人人都活归,黄泉化作回春雨!”

  

全诗两百余字,出现“死”字9次、“鬼”字6次。这首被研究疫病史的中国史学家引用最多的诗,也是云南文学史的名篇——《鼠死行》,成了师道南的绝笔。死时三十岁。

  

突来的死亡毫无征兆。师范或许会诧异这样的惨状,因为那个时期,大理地区最严重的鼠疫疫情发生在1792到1793年间,已是七八年前了, 且地点主要限于大理北部的鹤庆、宾川两地。相传,当时这两地的人会看到骇人的景象——平时见人就躲的老鼠不怕人了,经常朝着人跳过来。老鼠跳后即死,而遇 到的人会生“赤子”,或吐血痰,紧接着很快病倒、死亡,医生束手无策。


  

在师范生活的时代,鼠疫在云南被称为“痒子”、“ 耗子病”、“ 核子瘟”等。“痒子”在中国历史悠久,据民国时期毕业于剑桥大学的中国检疫、防疫先驱伍连德考证,公元前5世纪至前3世纪,即春秋战国时期,就有鼠疫流行 的记录,《黄帝内经》中曾记述一种叫“恶核病”的病,就是对腺鼠疫的科学描述。中国史料中,对鼠疫有确切记载的最早年代是1644年,山西潞安(长治)曾 有鼠疫发生。

  

然而,1800年师范家人的死亡,只是云南爆发大规模鼠疫的开始。

  

云南147万人死于鼠疫

  

1873年,清同治十二年。这年秋天,广西秀才岑毓英率军终结了云南长达16年的战乱,因武功卓著,兼署云贵总督,一跃成为当时中国的八位封疆总督之一。

  

当时44岁的岑毓英凄惘地感受到,战后的云南已是满目疮痍。他在给同治帝的奏折上说:“自军兴以来,各属久遭兵燹饥馑瘟疫,百姓死亡过半……”

  

在以往的认识中,战争期间的人口损失只与杀戮征伐有关。但是,复旦大学曹树基教授和他的博士生李玉尚的研究却发现,战争期间,云南人口损失最大的原因不是战争,而是鼠疫。

  

上世纪50年代,云南医务工作者曾对鼠疫疫情进行过一次科学和系统的民间调查。基于此,以及对中国清朝人口史的研究,曹树基等人发 现,1856年(咸丰六年)以来的战争,带来大面积的人员流动,这让之前在云南断断续续的鼠疫开始大面积快速流行。16年的战乱期间,云南的澄江、武定、 楚雄、蒙化(巍山)、大理、普洱等府、厅因鼠疫而死亡的人口总数达到了惊人的147.2万。而在战乱中,云南的人口损失为238.7万人,也就是说,16 年里,云南61.7%的死亡是因为战争期间大面积散布的鼠疫。



  

关于这次鼠疫,我们现在仍能拣选出大量悲惨甚至令人觉得惊悚的记载。

  

在昆明,1863年的一次记载说,战火稍歇之后,瘟疫流行,人口“十存二三,田地半多荒芜,耕种无人”。当时昆明的人口有数万人,半数死亡,城中以昆明城内附近死亡最多,还有俚语流传:“城中死一千,城外死八百,不够就到大小板桥拿”,鼠疫是“漏户不漏村”。

  

在楚雄府,因为这个地区是满清和大理杜文秀政权相互对峙的交界地带,坝区民众为躲战乱跑到山区,使得鼠疫不仅在坝区流行,还在山区扩散。最严重的时期,当时的楚雄县城中心的石板路长满青草,知府也感染鼠疫而死。

  

在大理府,上世纪50年代访问到的一位居住在下关,已117岁的老人说,当年有的大村子,一场鼠疫过后死绝几十家人,有的家庭只剩下一两个人,以至于稻谷成熟时满野金黄,却无人收割。



  

差不多同一时期,并非战争中心区的蒙自,情况也叫人咋舌。伍连德博士引自西方传教士及《海关医报》的记载中说,因为鼠疫流行,蒙自的死亡人数之多,令蒙自“平原之五分之一,竟成坟地”。

赤裸的妇女抬棺”与“隔离检疫”

  

在咸丰、同治年间的云南,如果路遇一行全身赤裸的妇女,正抬着棺材赶赴墓地,那棺材里的死者一定是得鼠疫而死。

  

这实际上是清代云南对待鼠疫死亡者的习俗。当时的人并不知道鼠疫发作之前的瘙痒是因为鼠蚤在叮咬。他们只是把可能带来“痒”的事物进行想象与演绎,并认为某些举动可以“辟邪”,以彻底根治可怕的疫病。



  

除此之外,民众还会把呵过气的铜钱丢在外面,或将家畜、蔬菜丢在外面让人去拾,意思是把灾祸转嫁给别人。有的地方会在大门上挂仙人掌,向死亡者的尸体说“家中无人了”之类的话,“叫阴兵不再来拿人”。

  

迷信,源于对这种烈性传染病的束手无策和恐惧。

  

关于如何治疗鼠疫,古代中国人曾广为探讨。最常使用的是一种名为紫叶佳花的植物,配以豹胆、熊胆等外敷药物,但实际疗效甚微。

  

中医难治,束手无策,民众只得将鼠疫当成“地鬼”或者“天灾”加以认知。于是,打醮、做法会、建盖庙宇、塑造神像等等迷信方式,成为清代云 南100多年的鼠疫流行史中,民众常用的应对行为。同时,人们在各种仪式性的场合,告饶般地称鼠疫为“痒大爹”、“痒阿爷”、“痒阿奶”。



  

在今天,鼠疫当然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且,与链霉素一起有效并可以联袂使用的还有四环素、庆大霉素、丁胺卡那霉素、氯霉素、喹诺酮类及磺胺等多种有效药物。


  


总而言之,在有效的药物对症治疗以及预防措施做到位背景下,对于鼠疫我们已经无须“谈鼠色变”。而对疫情及时、公开、翔实的通报,显然也有助于消除这层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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