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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追求严肃性

八卦谈 佚名 2023-09-29 08:37:47

青年要快速成长起来,要坚持对于严肃性的追求。什么是严肃性?

不是把自己编入宏大叙事,成为其一部分,就是严肃。这只是戏剧性,而且是相当流于表面的戏剧性。其他事态的戏剧化发展,而自己可以成为其幸运的见证者甚至参与者,这种姿态本身并不是严肃的。但生活中往往有一批人以这种最容易的方式,幻想自己已经换上了严肃的面孔,迈出了沉重的脚步,揣测并触摸着真实的历史及其脉络了,这是相当天真的,和严肃性没有什么干系。

严肃性,也不意味着反思性。反思性分为两种。一种是学术性的反思性,也就是学术上的考究、严格、准确,在反复对比总体考量中去把握事态。这种反思性依然不天然地是严肃的,因为其对于现实和理论的两侧进行对比的“学术性”根据,本身是没有进行彻底的反思的,一旦进行这种反思,那么学者意识就进展为社会话语权和文化影响力的博弈者姿态,是一种共同体立场的侧翼了,并且或明或暗地奉这种特殊的立场为普遍的总体了。

第二种反思性,则是现代性开展下的普通人的反思性,也就是吉登斯对现代性加以批判的反身性(reflexivity)。反身性在严肃的社会学家和精神分析师看来,是一种虽然棘手,但是幼稚的文化、意识结构。齐泽克对其有过明确的批判,它是一种廉价的即时反思。做任何事的同时,又立即反思到了这件事的公开影响,反思到一个总体化了的评价体系,对事情在进行实时评价,却又不在乎这种评价,而只是利用这种评价来和事情迎面发生时的直接性、撞击感拉开距离。在“我知道我这样做,他们会叫我叛逆”的反身性下,“但我非要这样做”的癔症,会逐渐转变为“所以我要这样做”的倒错。公共评价标准非但没有成为禁制性的律令,反而成为明示快感收益和违禁惩罚的比值高低的价目表。唯一的解释是,这种总体性同样是虚假的。

我无意对上述同样糟糕的两种总体性进行对比。反思性不应当与总体性为伍,而应当寻求深刻的片面性。但这不是今天的话题。

严肃性同样不是严格性,任何逻辑学意义上的严格性。如果是形式逻辑,则是一种幼稚,与第一种反思有效用和分工的差别而没有实质的立场上的差别。如果是本体论意义上的逻辑,则这种严格性本身只是荒诞的彻底性和彻底的荒诞性,也就是理性无法把握其反面的绝望。要读懂这句话,我们在“荒诞”一词前面加上“现实”或者“人间”这样的词汇,就足以理解,但要真正抵抗这种悲剧性姿态的诱惑,不成为一个无用的废人,那么就要在“彻底”一词前面加上“不够”。这种姿态是不够彻底的,不够严格的,因为它不敢用同样的力度来面对那些极其有力的随意、肆意和恶意,它不愿意去落实“力度”的严格性——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这两种力,分享着同一种可通约可度量的同质性。

严肃性应当是有这种同质化的能力的,它能够将从未可度量之物,纳入一种从未有之的度量标准之下,并且将早已为人们所量化地把握的事物,以一种冰冷的炽烈的定性论质的方式加以把握。我们只能罗列重大的生存论事件:

比如亲人的死亡,我们能够赋予其意义,或剥夺其意义,并且冒险,忍受一种极度负罪的自我谴责:将一个绝对的创伤性的事件,给相对化地把握了,背叛了这一事件的绝对性,无法毁哀过度。我们以承担这种背叛的罪恶感为代价恢复理性,并同时将绝对地消散了的亡者,再延请回活人的精神世界,充当一个无限远的信标。

比如共同体关系的重大调整,巨大的象征性事件,甚至是对于“事件性”本身的重新定义、替换乃至彻底取消。处在这样的节点,我们需要严肃地主动引导自己沉溺于一种严肃的幻想中去,并且反思其不可能性。其主导者的力量对比,其个体化的意志和情感要素,要抓紧一切机会进行生活史上的类比和拟合,以理解同为人类的生物的方式来理解事肇。严肃的反思,乃是对于现实中的不可能性的强行自居:如果我是他,我究竟到底为何要这样行事,以至于斯?进而清醒地判明“何至于斯”“彼亦可往”这些选项的仅为“合理”的荒诞性。

再比如我们自己的死亡。这一点从上面两点是可以非常自然又异常剧烈地过渡而来的。毋庸讳言,我们必须严格面对这一议题才具有真正的严肃性。我们必须考虑悦乐和苦难、信赖和背叛、自由和禁锢、尊严和屈辱之间的一切可能。并且将这些画面彻底地戏剧化,也就是真实地把握为现在的人生的同等虚诞的样子。虚诞性和戏剧性,是真实性的唯一根据,是自我审视下的人生,如影随形的阴翳,是仿佛自我中心的独角戏人生,同时悲剧性地被整个宇宙和历史的背景赤裸裸凝视着的尴尬和局促。我使用这种生存论的笔调,是考虑到我的读者许多是小有产者,而并不是这种生存论笔调有任何伦理学或政治经济学上的意义。所以,不耐烦地说,越是真实的人生,越是像一出严肃地演绎给整个世界观看的绝对不可重复的戏剧,而这个世界本身,作为窥视生命历程的匿名幽暗的观众,其可重复性(甚至是已重复性)固然已经被晚期谢林和晚期尼采所确证了,却是下述真理的独一无二的见证:作为冷眼旁观我的生活经历的背景性世界,它对于我的重大存亡性事件,是不抱有任何期待的。因为但凡有一丝陷于纠葛的意愿,它早已经或即将成为我的生活史的一部分了。我,就其在世性而言,就是世界对于其自身的无动于衷的旁观性的厌恶、否弃和叛离。

所以我们能够也应当立即摆脱一种软弱的顾忌:被那种不存在的视角所凝视时的羞赧与尴尬。我们自己的双眼就是替代这一凝视的对等的力量:“至少我作为人类勇敢地走向了宇宙的叙事史前台了,我倒要勉力施为,冲破层峦叠嶂来好好瞧瞧,那个冷漠坐视的本体论背景,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这种气概自古被称作虎气,英雄气,在舞台上敢于将目光肆无忌惮地回敬给整个观众席,并大胆否定它们骨子里的软弱和被动。即便这样一种摆脱,一种游离的否定,不属于严肃性本身,却是它的一个肯定性的证明。

我们应当攥紧我们的纸质的手牌,坐稳众人的木质的牌桌,同时准备好角质和金属,以对纸张和木料进行新的加工。上等的好的爪牙和斧锯,从来都是从精神、思想处先发端的。我们应当将它们与冒充它们的玩具严格区分开,甚至与将它们伪装成玩具的精致礼品盒分开来。

哲学在我这只是这一个纸质的礼品盒,或木质的抽屉。我们要意识到哲学最多抵达严格性,而严肃的意识从来不属于哲学,它属于实践。在实践中追求严肃性,进行严肃的实践,对重大的生存论事件保持独立、警惕和蔑视,是投入它、理解它、成就它的前提。首先试着悬置一切层层叠叠的认同性的共同体的名号,这不是什么软弱的生存论姿态,这是将工具进行分类,着手施为的第一步。

“要追求严肃性,要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思维和行动的严肃性!”真正响应这一口号的前提是谨记它的前一句。不要忘记了!严肃性毫无空洞可言,哪怕它乍看之下是最空洞不过的东西,但却有最丰富现实的阻力,在急迫地反对它的出现。一种鲜明的作为纯粹实践形式和廓清性的奋进姿态的严肃意识,它是最大而无当的空泛的真实,因此是实践的起点。实践的起点是严肃意识所撑起的普遍性,而后再追求它的局部落实。印度的同志反复强调了,这是拒斥机会主义的实践论根据。

我们要大胆地不合时宜地存在于此。坚定而严肃地在此发展起来。

本文标题:要追求严肃性 - 八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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