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同人】只可惜 第七章 何事不伤情

　　元淳的记忆比燕洵更加混乱，那日只记得看见他挥舞着刀剑，喊着什么的样子，便陷入了混沌，再度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浴盆里。她下意识的一遍一遍的擦洗，可见的肌肤几乎都擦出了血，侍候的小宫女看着心疼又不敢说什么。元淳看了一眼被她扔在地上的靛青色宫袍，觉得世事悲凉而可笑。　

　　她终于从浴盆里出来，小宫女简直要喜极而泣，怕她着凉忙拿着巾帕要给她擦拭，却只见她拿了个铜盆，把衣袍扔进去，倒上头油便给烧了，快得小宫女反应不过来。　

　　这可是陛下亲赐，仲羽姑娘说这都是陛下的心思，务必要让姑娘日日穿在身上，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可怎么得了！小宫女慌得不行。

　　这衣袍料子好，于是烧的也快，饶是小宫女急中生智，拿浴盆里的水去泼也已是来不及了。看着铜盆里烧的破破烂烂的衣袍，眼下只能悄悄拿去处理了。小宫女咬咬牙，只觉得耽误不得，端着还有些烫手的铜盆，想要赶紧把这烧毁的衣袍埋了。谁料一出门就看见了燕洵在，小宫女吓得把铜盆一扔，扑通跪在了地上，墨绿色的新制宫袍被烧的破烂，连同灰烬一起滚落了出来。

　　想当初，他也曾烧了元淳抓过的外裳，一报还一报，如今还到他身上。

　　元淳还是觉得恍惚，到衣柜子里去寻她放起来的佛珠。这偏殿布置的可真好，连衣柜子都这么大，大到可以盛下个人。元淳整个人缩进去，陷在黑暗里，攥着佛珠觉得真安全呐。元淳摸着自己的眼眶，真想哭啊，可是眼泪都去哪了呢？

　　燕洵强忍着头疼，轻轻推开门，鼓胀的疼痛一下下的敲击着脆弱的神经，一晃神，燕洵险些错以为他进了元淳的寝殿。外间侍候的另一个小宫女早就吓傻了，燕洵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发抖。被问起话来察觉到燕洵阴鸷的眼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抖着身子指着衣柜。

　　燕洵突然笑了，淳儿生气了，就躲起来不见人了。

　　燕洵轻轻的去拉柜子门，柜门里突然伸出只手，紧紧的拉住微开的柜门，用力地往回拽。衣柜里头没有把手，自然也没有施力点，于是那只被擦洗的发红的手紧紧地合上柜门，便是手被夹住，夹得通红也不松开。

　　方才去处理衣袍的小宫女被拎进来，燕洵听完她说方才事，突然想起那时候太医诊完脉，她那截通红的腕子，后知后觉的想，她现在大约忍受不了男子的触碰吧，所以宇文玥知道他想带她走的时候才会意有所指的暗示吗？

　　燕洵跪在柜门边，不敢去碰那只手，头痛伴随着阵阵耳鸣，像是脑子里有一口敲击的大钟，轰然着什么都听不清，可他依然声音轻轻的，伏在门边说着，淳儿别怕，我不开门，我这就走，这就走。

　　元淳慢慢把手缩回去，果然没有人再来试图拉开柜门，元淳在黑暗里默念着佛经，慢慢安定下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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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淳想要推开柜门的时候，门被猛地拉开了，光线突然涌进来，元淳有一瞬间的目盲，随即便被压在了地上。

　　宫里头没有秘密，或者说，这宫里头没什么秘密是不能利用的。

　　大燕的皇后，梁国的公主，出色的谍者萧玉，她只需要在楚淑妃好奇的时候给她些消息，比如这位医者是位女子，曾是魏国的公主，也是曾与燕洵有过婚约的第一人，大魏败落的时候，也曾经刺杀过燕洵的公主。魏国是燕北的仇人，燕洵的仇人，燕洵也是大魏的仇人，燕洵发病的突然，听闻就是从偏殿看过这位神医之后便吐了血。

　　爱情令人盲目和嫉妒，看着这位所谓的师太，蓄着那可笑的，半长不短的头发，想起燕洵断掉的手指，想起他们所说的燕洵的家人皆做了冤魂，燕洵在大魏受的苦历的难，想起宫里的流言，想起自从她来燕洵就再没召见，于是压着元淳，以医治陛下不力而施刑。

　　仲羽赶到的时候，元淳的左手没了小手指，人早就晕过去了。仲羽心中大骇，不论如今元淳在燕洵心中是何地位，可施刑的是燕洵宠爱的楚淑妃，顶着那个人的脸的楚淑妃，而地上趴着的只是一位民间的大夫，无论曾经多么高贵而今只是一位民间大夫，此刻连方外之人都算不上了。仲羽的恼怒和愤恨，只能变作冷硬的声调，告诉楚淑妃，燕洵醒了。

　　楚淑妃风一样的走了，仲羽抱起地上的元淳，御医都在燕洵那里，她只能用元淳的药，晃着神的给她包扎，干净的眼泪不断地砸在元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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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元淳醒来的时候，手已经被包扎好，仲羽红着眼睛在看护她，看样子是被燕洵派过来专门守着偏殿了。元淳失血虚弱，郁结在心，燕洵终是许她可以重新礼佛。一根手指换来这样的待遇，元淳竟也觉得很值。

　　楚淑妃被褫夺封号，禁足反省。仲羽觉得这样的处罚实在是太轻了，不知道如何安慰元淳。元淳倒是很明白，宫里头培植安插棋子不容易，尤其是这么一颗有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还一心扑在燕洵身上的棋子，看似心狠手辣，却又愚钝不堪的棋子实在是难找。楚淑妃夹在帝后之间，与双方而言都还有大用处，这个处罚算重了。

　　元淳需要休养，便也不再过去看诊，燕洵老实了许多，不再碰酒，每日都喝药，半刻也不耽搁，专门空出时间叫小医女按摩，这些消息也都叫元淳知道。只是元淳现如今每日礼佛，仲羽觉得这些消息她压根也没在意过。

　　其实，元淳比旁人都了解燕洵，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上的人啊，不爱就是不爱，燕洵自己犯了糊涂，可总有一天是要清醒过来的，等他清醒过来，他们之间横亘着的血海深仇就会重新清晰起来。他清醒过来，是会后悔的。这些看起来柔软的温情脉脉，其实背后都是冷冰冰的无情，燕洵可以糊涂，但她不能，她没有犯糊涂的资本。

　　所以她无法回应，不能回应，这样燕洵或许还会觉得愧疚，哪怕只有一点点，有朝一日，或许这一点点愧疚能转嫁给元嵩，元彻，甚至是大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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