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勋】逝夏C2

「回归女主视角」

我睁开眼，黑暗的病房里没有一丝光亮，和梦里的黑白世界并无二致。

我活下来了，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唰——窗帘被拉开，伴随着刺眼的阳光出现的，是朴灿烈。

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最终这份由他制造的沉默还是由他来打破。

他叹了口气“夏怡，你应该知道，这次的项目特别重要，你现在已经请假两天了，这次升职……”

我连忙滑动着手机，上面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合作客户和同事打来的。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想，我有着一群很关心我的同事和客户？

我自动屏蔽了朴灿烈的喋喋不休，拨通了电话“Nayaen，我的电脑桌面上有一个新建的文件夹，帮我把它发给人事部吧。”

Nayaen“夏总监，你是要辞职吗？”

我想免提声足够大，来终止朴灿烈的话了。

关掉手机，直视他的眼，“现在可以了吗？”

他只认为我是胡闹，也没打算劝我，只是双眼里压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

朴灿烈“好样的，夏怡。”他郑重的喊我名字，像是即将要宣布什么大事。

这是他每一次生气的预兆。

朴灿烈“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当逃兵？你可真对得起你这十年的努力。”

我想来只觉得荒谬，十年的努力。

是指按照剧本走完这荒芜的人生，去铸造父亲的理想辉煌吗？

就连我此刻躺在病床上，我的父亲，那个偏执又强权的男人，也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可我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生死吗，我不经陷入自我怀疑。

而面前压抑怒火的朴灿烈，我父亲的学生，比起我来说，更像是我父亲的孩子。

他从始至终也没有问过一句，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不管我经历了多么波澜壮阔的风雨，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像聊家常般不值一提。

他们都一样，冷漠又自私。

房门被打开，空气再度冷却下来。

是跳楼的那个男人。

只见他提着一盒早餐进来，像是没有看见朴灿烈一样，把粥和煎饼摆在我的桌子上。

吴世勋“警察说，你吃完早餐要去做笔录。”

看他现在的情绪，好像平静了很多。

但朴灿烈就不一样了，他甚至懒得留下一个不屑的眼神，就径直离开了。

我望着紧闭的房门，只觉得全身无力，落在救生气垫那一瞬的疼痛保留到此刻，现在才开始遍布全身。

“和男朋友吵架了。”他平静的开口，和之前天台上哭着要跳楼的小孩判若两人。

我有些分不清这是否是个陈述句，还是回答到“不是。”

吴世勋也分不太清，不是吵架，还是不是男朋友。

我搅拌着粥，试图转移话题“你状态好些了吗？”我抬眸看向他。

他这才恢复记忆，从刚刚片刻的愣神中清醒过来。

吴世勋“好多了。”半晌，又支支吾吾的开口“抱歉，昨天真的不是有意的……”

夏怡“能理解，没关系的。”

得到原谅后，他抬起低垂的头，“我，我叫吴世勋。”

他还怕我认不出字，用手机打出来给我看。

我漫不经心道“挺好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挺好的，夏怡。”他认认真真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指了指病床前的显示屏，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夏怡。

吴世勋“你，昨天为什么会去天台啊？”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看夕阳。”我并不打算认真回答，我也不想和眼前的这个人有过多的交集，没必要因为一次相遇就让命运作上交点。

而这个年轻人好像不太懂社交法则，丝毫没有读出我的心不在焉，反而认真又小心的询问着，让我误以为他是在探索什么宝藏。

我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心理状态不好。

吴世勋“啊，那你今天还要去看夕阳吗？”

夏怡“你是要我陪你再跳一次楼吗？”我调笑着制止他的发声。

他不再说话，局促的站在原地。

我搅拌着碗里的粥，勺子与瓷碗相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尤为突兀。

意识到不该这么和一个疑似有心理疾病的患者这么说话，我又收好自己的情绪，主动找着客套的话题“你旷工两天不会被上司骂吗？”

他转了转头，看向窗外，声音暗哑道“我，算是无业游民吧。”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是薄薄的雾，笼罩在这城市之上的，是难以散去的雾。

轻风吹不走，阳光进不来，只剩一片白色死守在这座孤城。

我想，今天是没有夕阳了。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真巧，我也是无业游民呢。”

吴世勋“我还以为你会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呢。”

这下轮到我说不出话来，我该怎么去否认这个被同事都认可的标签。就在他进来的几分钟前，我还是他猜想中真正意义上的女强人。

即使是现在躺在病床上，我还是穿着这件蓝色西装，黑色波浪长卷发散乱在肩头，不难看出之前精心打理过的痕迹。

一切都和白色的病床格格不入。

吴世勋只觉得她像是迟暮的花，奄奄一息的躺在灰色的泥土里，却又偏偏要以最醒目的色彩来装点自己，越是绚烂夺目，越是欲盖弥彰。

诉说着暮春三月的毫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