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十二君》第七章 金蛇卫

    我叫张力，北州城府衙的一个小捕快，因为从小力气过于常人，被师父选入了府衙，一直跟在师父身边。

　　我师父可是府衙的总捕头，邢大志，在府衙干了三十年，抓过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抓了那么多的犯人，师父还是总和我说，有的人不能碰，哪怕他踩到了你的脸上，你也不能还手，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脑子不好，听不懂，纳闷，就去问师父，当捕快不就是抓坏人吗，怎么还有人不能碰？

　　师父听了，愣了一下，拍了下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你能这样想，就不白费我教你的功夫。但是你要记住，你不光是一个捕快，你还是一个人，一个要吃饭要喝水，会有父母，会有爱人，会有子女，你活着就离不开这些，作为一个人，你不光要做好你的工作，还要做好人啊。有的人就是不能碰，他们比我们高的多，我们都是仰仗人家鼻息生存，当然不能碰人家。”

　　我似懂非懂答是，心里还是不明白，府衙的师爷总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有的人连律法都治不了？

　　师父看着我的样子，怕也是知晓我没听懂，但是师父也没继续说，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天，眼里仿佛有光，有种意气风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老茧的手，他眼里的光没了，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头走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师父这么反常，平常师父虽然严厉，但是为人一身正气，那时候的师父，仿佛魂被人抽了一样。

　　不过我也不是个爱深琢磨的人，因为我笨，也琢磨不明白，所幸师父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反正师父不会害我。

　　前两天来了个大人物，听师父说是京城金蛇卫的，金蛇卫是护国十二君之中陆家时代管理的组织，监察百官，护国兴邦，本来我小时候就是想去金蛇卫的，可是师父说金蛇卫也没甚好的，表面看着光鲜亮丽，直接听命皇上，但是拳头越大，打出去就更难，收回来也更难。这金蛇卫，还不如个捕快自由。

　　来的这人看穿着打扮，行事作风，赵虎说怕是在金蛇卫也是个领头的，我们最好别惹他

　　赵虎是我的发小，聪明的紧，师父说除了功夫不行，以后是个做捕头的好材料。师父还叮嘱我，碰上事，没有他在身边，就听赵虎的，我也是这么做的，我们俩关系好，我也信他，他说不能惹他，就不惹他。

　　果然，师父还特意叮嘱我们，跟人家说话要恭敬，恭是恭而有礼，敬是敬而远之。

　　不过这金蛇卫在我看来，不想是个难相处的人，第一次看见我，说跟我掰手腕，我赢了他，他也没说什么，还挺开心的。

　　今天我在府衙当值，入了夜，肚子饿的不行，就去后厨找点东西垫垫肚子，谁知道刚进后厨，就听见师父喊了。

　　心中纳闷师父怎么发这么大火，但是行动却不敢怠慢，随手拿了两个馒头就跑着去见师父去了。

　　几步跑到了庭院正中，赵虎他们也到了，师父神色肃穆道：“都听好了，天上仙那有人行凶，但是你们都给我管好了自己，到哪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喘气都给我收着，听明白了吗！”

　　“明白。”我们四个整齐的喊到。

　　师父挥手，叫来了个人。

　　赵虎说那是刚才来报案的。

　　师父让那人马上去城主府，说谭炼和严惑在天上仙打起来了，然后再去守备军那告诉他们严惑在天上仙和谭炼打起来了。

　　说完就带着我们要走。

　　这时候那个金蛇卫来了，他这两天一直住在府衙，应该是刚才听到了师父喊，出来看看。

　　他向师父浅鞠一躬，师父连忙搀起。

　　金蛇卫问：“邢捕头这是要去哪办案？我能否跟着去看看？”

　　虽说这金蛇卫朝着师父鞠躬，还是说的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可是不允许师父不答应。

　　师父思虑了一下便同意了。

　　于是我们几个便骑上马向天上仙奔去。

　　路上赵虎跟我说了天上仙发生了什么，我吓了一跳，严惑和谭炼，这是北州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俩人打起来，可不仅仅是代表着两人，还代表着两人的父亲，可是听闻严惑和谭炼素来交好，怎么会这般？

　　赵虎还说，那个金蛇卫跟着也不是坏事，事关重大，师父的地位，肯定处理不了，去了也是受夹板气，要等两家来人处理，这下有了这个金蛇卫，事情就好说的多，就是严继和谭明龙打起来，当着金蛇卫的面也不敢造次，该怎样怎样。

　　马作的卢飞快，一会儿的时间我们就到了天上仙。

　　师父翻身下马，抬手示意让马三赵六去把老鸨抓过来问情况。

　　老鸨也是听话，看见官爷来了，那个恭维啊。虽然我们这捕快，在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些平民老百姓眼里，也算是个人物了。

　　师父直接问道：“怎么回事！”

　　老鸨那瞬间劲儿就上来了，哭丧着脸，尖着嗓子，喊道：“官爷啊，您可来了，您是不知道啊，那个谭公子，进门就一脸的杀气。咱也不敢问，那是守备军的大人物，骂我两句，我得忍着，打我两下，我得挨着，就是踢我两脚，我还得给他赔笑脸，可苦了我啊～”

　　师父听够了他胡搅蛮缠，严声喝道：“说重点！”

　　老鸨被吓了一跳，连忙收了声，跟师父说了刚才的情况。

　　我纳闷，这老鸨按理说不傻啊，怎么刚才说半天不说重点？

　　赵虎看出来了我的疑惑，拍了拍我的肩膀，解释道：“这老鸨不是傻，相反，他可太精了。”

　　我更纳闷了，连忙问：“话都说不明白，怎么就是精了？”

　　赵虎翻了个白眼：“这天上仙是严惑的，老鸨也是严惑的人，她当然要帮着严惑说。她一上来不说怎么回事，就先把谭炼过来找事这个靶子立住了，让师父心底就觉得，错是谭炼的。”

　　听赵虎这么一解释，心里便清楚了许多，不禁感叹，还是狐狸最懂狐狸啊。

　　师父听完了老鸨的陈述，脸色更难看了，虽然老鸨言语之中全是遮掩，但是师父还是抓住了重点，严惑有枪，还开了枪，还是朝着谭炼开了枪。

　　金蛇卫在旁边也听着，脸色也是极其难看。

　　我碰了碰赵虎的手，想让赵虎给我讲讲。

　　赵虎一回头，也是一脸的阴沉，低声说：“事儿大了，这事如果只是斗殴，那是两家的家事，但是现在，有了枪，这就是国事了。”

　　这一下吓了我一跳，惊讶道：“有那么严重？”

　　“就那么严重，放在前两年没什么事，去年军械库被倭寇盗走了整整十箱枪械火药，圣上震怒，严格管控枪械火药。”赵虎脸上阴云密布，抬头观察师父和金蛇卫，那两人也是一脸阴沉。

　　我想了一下，确实近两年对火药的管控很严，但是我不太关心那些，现在听赵虎一说，身上也是一堆冷汗。

　　师父一咬牙，带着我们就进去了，那金蛇卫站在门口没进去。

　　一进去，好家伙，一片狼藉啊，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打烂了，身上满是血渍。

　　这时候两个都打的差不多了，谭炼的状况还可以，严惑感觉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师父大声喝到：“怎么回事！”

　　严惑和谭炼停了打斗，转头看过来，眼中的杀气尚未消散，尤其是谭炼，宛如杀神降世，就中间瞥了一眼赵虎，给赵虎都吓的后退几步，得亏我眼疾手快拉住了赵虎，要不他都能吓得坐地上。

　　赵虎大口喘着粗气，低声道：“这人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真就是传说中的火神下凡啊，一身的火气。”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没有赵虎那么惨，但是被谭炼看了一眼也是心中一颤。

　　我抬头看了看师父，师父作为领头的，却是没有丝毫慌乱，果然师父就是师父，见过大场面的人就是不一样。

　　师父手持朴刀，拱手抱拳道：“知情人报案天上仙中有人当众行凶斗殴，我们方才来看看，严公子和谭公子没啥事吧？”

　　赵虎点了点头，给我解释道：“打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这么问他们，就是给个台阶下，要是他们说没事，咱们也当没事，遮掩一下就能过去了。”

　　我疑惑地问：“那金蛇卫都知道动枪的事了，怎么遮掩啊？”

　　赵虎继续说：“你没看见那金蛇卫都没进来？他也知道这事要是真查，牵连太大，不如先盖上，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这边说着，谭炼发话了，冷声道：“守备军来了吗？”

　　师父紧忙答道：“派人去找了，应该在路上了。”

　　谭炼点了点头，回头瞥了一眼严惑，寒声道：“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东西，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但是严惑是老子最好的兄弟，他化成灰我都认识，而你不是他！”

　　严惑中了谭炼好几拳，现在气息也是十分紊乱，轻声回答：“谭兄哪里的话啊？我只不过是看开了，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而已。”

　　谭炼冷笑一声：“没有人能完全的装成另一个人，你一定会露出马脚的，等着吧！”

　　严惑拱手抱拳：“今天玩的十分痛快，改日再来一次？”

　　谭炼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玩？私藏军火，你跟这个叫玩！”

　　严惑大笑一声，招手，家仆把枪送了过来，他拿起枪，示威似的挥了挥，道：“你说这个？私藏军火这名声您可真是给错了啊，我这把枪，可是正规途径来的。”

　　“你能有什么正规途径！”

　　严惑笑着掏出了一块金色令牌，正面刻着金蛇卫三个字。

　　这个令牌一出，众人惊诧。

　　我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赵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他也是一脸震惊。

　　赵虎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金蛇卫，如果他是金蛇卫，他能拿到枪也不奇怪了，就是他整到一门大炮也没什么。”

　　严惑好像很满意我们被震惊的模样，笑的抬不起来了头，因为伤势的原因还吐出了好几口鲜血，但是还是没有停下大笑。

　　他边笑边说：“哈哈哈哈，谭炼，没想到吧！老子是金蛇卫！哈哈哈哈，你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老子！是他娘的金蛇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