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回归》秦念陆墨琛何若曦第十六章——第二十章

第十六章 一无所获

　　其实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得这么严重的病，自从被确定鼻咽癌的那天，她就去了解过关于这方便的信息。

　　如果是早期，存活的几率很大。

　　但是那段时间她因为工作的事情，耽误了很多治疗，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下来。

　　沉默间，陆言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你是来冰岛旅游的吗？”

　　秦念犹豫了会儿，点头。

　　陆言沉吟了半响：“那你有亲人吗？你的丈夫呢？”

　　秦念喉头一哽，想起远在帝都的陆墨琛，久久没有动静。

　　因为她不知道现在陆墨琛还算不算她的丈夫。

　　那天，陆墨琛和何若曦的照片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在临死之际，她身体疼得快要死掉，心也是。

　　所以秦念没有回答。

　　陆言就当秦念否认，但看着秦念凝重的表情，他误会以为是秦念害怕治疗，柔声安慰道：“小姐放心，冰岛的医疗水平很高，在这里，我们也算是亲人了，我会尽全力治好你。”

　　在异国他乡，大概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同国籍的安慰。

　　秦念心里感动的说不出话，眼眶已经红了一片。

　　晚上十点半，冰岛机场降落了一架来自英国伦敦的客机。

　　飞机舱门开。

　　陆墨琛修长的腿已经率先迈了出来。

　　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容，哪怕是在国外，也会频频引来不少女人的注意。

　　但是他的周身散发着极为强大的气场，让人难以靠近。

　　走出机场，陆墨琛就拦下了个的士赶往了酒店。

　　他没有打招呼，径直朝着秦念定下的房间走去。

　　距离越近，心里越发忐忑。

　　门锁声音响动。

　　陆墨琛猛然推开大门，却见房间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黑色笼罩着房间里的一切。

　　安静的让人呼吸都停止了。

　　第一次，陆墨琛感觉到了莫名恐慌。

　　心里像是空了一片。

　　“阿念？”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不死心的又冲进卧室，洗手间，客厅，阳台……全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人影。

　　陆墨琛站在安静的房间里，彻底怔住了。

　　常年高强度运作的大脑突然被放空了，没来得及反应。

　　直到一个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察觉到了动静，推开了门：“先生，你找谁啊？”

　　陆墨琛回过神来，压着情绪开口：“住在这里的小姐呢？”

　　服务员想都没想，理所应当地说：“早就退房了啊。”

　　陆墨琛心底一荡。

　　随后，他快速乘电梯下楼，来到前台打听秦念的事情。

　　然而都是一无所获。

　　陆墨琛差点想要报警，可是下一秒，忽然接到了一个国内陈助的电话。

　　“陆总，你找到太太了吗？”

　　“没有。”陆墨琛眸色紧了紧，“什么事？”

　　对面的陈助理，语气有些吞吐：“我刚刚从陈律师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太太给你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轰的一声！

　　陆墨琛整个人如遭雷击！

　　拿着手机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心脏好像在一瞬间突然停止了。

　　电话里陈助理的声音还在徐徐传来：“现在陈律师已经到公司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也已经送来了，现在希望你回来签字，据说是太太的意思。”

　　他深吸了口气，嗓音冰冷得吓人：“你先处理一下，我在冰岛还有事。”

　　挂断电话，转身回到了前台。

　　离婚？

　　开什么玩笑，前台服务员前两天还告诉他秦念刚刚退房。

　　第十七章 刺痛

　　明明他们之间相处的好好的，秦念为什么要跟他离婚？

　　又是什么伎俩？

　　陆墨琛怎么也想不明白。

　　现在只有找到了秦念才能解释一切。

　　陆墨琛回到前台，用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又问：“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住在总统套房的那位秦女士是前两天来退房的吗？”

　　“是。”女服务员肯定的回答。

　　陆墨琛斟酌片刻，试探着问：“除了她，还有什么人来过吗？”

　　女服务员仔细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对了，她的身边好像还有一位男士陪伴。”

　　陆墨琛瞳孔骤然一缩，不知道怎么走出的酒店。

　　在他们结婚的这些年来，秦念很少跟男人接触。

　　这次是为什么？

　　因为他来迟了，还是……

　　陆墨琛没办法不去细想，在冰岛她到底还能有什么熟悉的朋友？

　　联想到陈助理打来电话说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再想到了来冰岛前，秦念的坚定神情。

　　这一刻，好像都有了答案。

　　他很难不去这样想，可是他更想先找到了秦念的人，再亲自问。

　　晚上，陆墨琛就在酒店里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警局寻找。

　　秦念到底是来旅游的亚洲人，想要找起来也不难。

　　很快就找到了地址。

　　陆墨琛跟着警察来到医院门口停下，满眼诧异。

　　第一反应是秦念受伤了？

　　不顾身边警察的交代，他几个箭步直接冲进了医院，询问关于秦念的消息。

　　医院前台围满了看病的人，陆墨琛焦急的等待着。

　　心里越想越慌。

　　很多种可能都有。

　　心里几乎被愧疚沾满。

　　陆墨琛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愧疚自己没有早点去找她，没有第一时间为秦念考虑。

　　总之想到了很多，但唯独没有想到和秦念再次见面时，是这么戏剧化的一面。

　　陆墨琛站在围满病患的人群中，不经意间扫了眼走廊的尽头，背脊瞬间僵直。

　　只见那个让他胡思乱想的秦念，正挽着一个白衣大褂的男人，满脸笑意地走来。

　　那一刻，周围的所有物体和声音都好像消失。

　　唯一能入他眼的只有前面的两个人。

　　刺进他心里的，是让他整宿没睡着的秦念的笑容。

　　结婚五年，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秦念这样开朗的笑容。

　　每次带给他的，只有一张淡漠的脸色和事不关己的态度。

　　曾经他一直以为秦念是个极为理性的人，不会因为感情糊涂，不会做到纠缠不清。

　　这一点，正好是他想要的。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也许秦念不是对感情理性，而是单纯的，不喜欢他。

　　多美好的一个画面，就这样因为他的到来被打破。

　　陆墨琛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看见秦念对着除他以外的男人笑颜如花。

　　两人在不远处的病房外站定。

　　秦念松开了男人的手，率先开了口：“陆先生。”

　　听得这个称呼，陆墨琛眸色一颤，下意识就要回答。

　　可紧接着，身边的人却先应声：“怎么了？”

　　“你今天送我到这就可以了，我改天再来找你……”

　　话还未结束，秦念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概是因为陆墨琛的气场太过强大，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扫过去。

　　在看见来人的刹那，她再也说不出话。

　　刚刚化疗完的身体受不住的一颤，幸好被陆言及时拉住。

　　这一幕几乎刺痛了陆墨琛的眼睛。

　　他森冷渗人的气场像是压迫着四周的空气。

　　皮鞋迈步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敲击着秦念的心。

　　站定后，陆墨琛冷冷望着秦念，又扫了眼身边陆言，方才心里的愧疚瞬间变成了愤怒。

　　“秦念，你想和我离婚，就是因为他？”

　　第十八章 最后的体面

　　医院里。

　　秦念脸色白了一瞬，回想到前几天给陈律师打去的电话。

　　这些天，她也认真的想过了，既然她要准备治疗，陆墨琛却还是对何若曦余情未了，她可以选择放弃陆墨琛。

　　至少分开的时候，大家都是体面的。

　　至少那五年的商业婚姻，她过得也不算太差，也不想让这一切美好回忆破碎。

　　思绪回笼，秦念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陆墨琛，艰难的开口：“是。”

　　身边的陆言微微讶异了一瞬，但感受到秦念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不断收紧，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礼貌的打招呼：“你好，我是秦念的新男朋友，我叫陆言。”

　　经过这些天，和秦念的相处下，他大概了解了秦念的为人，但唯独她的丈夫，他从来没有听秦念提起过，想来，也是一段不好的记忆。

　　三人就这样面对面相识了一会儿，像是时间都定格了下来。

　　陆墨琛看着男人谦和又说了一声，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也姓陆……

　　原来刚刚那般亲密的称呼喊的人是他。

　　以前刚结婚那会儿，秦念又何尝没有叫过他陆先生。

　　只是后来他不太爱这个过分亲密的叫法，秦念就再也没有叫过了。

　　陆墨琛暗自攥紧了垂在两边的拳头，没有理会陆言的话，紧盯着秦念的脸色。

　　“你在闹什么？”

　　秦念冷抽口气，强装冷静：“我没有闹。”

　　“离婚的事情，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陆墨琛鹰隼的眸子划过一抹阴冷：“为什么？”

　　秦念身体疼的几乎让她有些坚持不住：“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

　　陆墨琛脸色怔了怔，很快会想到了那天在群里的照片。

　　见陆墨琛没有反应，秦念又接着说话：“既然你对何若曦还有感情，我不阻碍你们，我们离婚，等你恢复了自由身，你可以和她破镜重圆。”

　　像是看出秦念眼底的坚决，陆墨琛眸色微动，第一次开口解释：“我对她没感情，你不要自以为是。”

　　秦念没再说话，但眼底都是怀疑的神情。

　　再加上身边站着陆言。

　　陆墨琛心里憋着的一股气被彻底点燃。

　　“难道你就没有对不起我吗？”

　　“什么？”秦念身形忍不住一颤，呼吸好像都在疼。

　　“我才离开几天，你和这个男人就已经在一起了，难道不是你自己先出轨吗？”

　　秦念脸色顿时惨白一片，紧咬的薄唇已经隐隐泛着血丝。

　　陆墨琛站的远看不见，嘴上伤人的话还在继续：“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你铁了心要来冰岛，说什么看极光原来都是借口，你想看的不是光，而是人对么？”

　　接着来的话，秦念已经彻底听不清楚了。

　　她又犯病了。

　　但是现在这副模样，她不想让陆墨琛看见。

　　她求救般地望着身边地方陆言，压下眼底的泪光，攥着陆言的手。

　　陆言也心领神会地挡在秦念的面前，一改谦和的态度：“这位先生，你别太过分了！”

　　陆墨琛将两人亲密的举动尽收眼底，心里犹如刀割。

　　但表面上还是不甘示弱的模样，直接冷声讽刺：“你算什么，还要管别人家事吗？”

　　“如果你再继续纠缠，我就要报警了。”

　　陆言冷冷威胁：“这里是冰岛医院，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我能不能，你可以试试。”陆墨琛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哪怕是在冰岛，只要用钱他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第十九章 这样的人

　　秦念知道陆墨琛脾性，不会轻易罢休。

　　只能强装着冷漠，一字一句：“陆墨琛，我没想到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她的声音又轻又浅，缥缈让人抓不住。

　　好像下一刻，说话的人就能倒下去。

　　其实陆墨琛已经听出了秦念的不对劲，他很想把争吵放在一边好好去问问，可是下一秒，秦念的话就将他打入深渊。

　　“既然我们各自已经有了更好的人，离婚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想问的话顿时卡在喉头，陆墨琛细细品味着那番话，一遍遍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陆墨琛还从来没有对别人示弱过，这次对秦念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心。

　　哪怕现在她和另一个男人不清不楚，他心里都还在想，只要她能够解释，他就可以接受。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人退让到这种地步。

　　也没想到，秦念会做到这种地步。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纠缠的必要？

　　“秦念，你最好别后悔！”

　　陆墨琛的心已经冷得彻底，他漠然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医院。

　　而就在他走进电梯的下一秒，医院的长廊就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送进急救室！快！”

　　……

　　刚坐上出租车，陆墨琛就收到从陈助理的电话。

　　“陆总，陆总来找你了。”

　　陈助理的话才刚刚落下，对面立刻又传来了陆景淮轻佻的声音。

　　“陆墨琛，你在哪儿玩呢？还不麻溜回来！”

　　“没什么。”陆墨琛冷吸了口气，声音低哑的不像话，“我马上回来。”

　　也不知道是刚刚被寒风吹的还是因为和秦念对峙引起的。

　　本来嘶哑得不算太严重，但陆景淮是何许人也，哪怕是混着电流音，他也听出了陆墨琛话里的不对劲：“怎么了？刚刚哭过的？”

　　“你特么闭嘴！”陆墨琛彻底惹恼了，第一次这般对陆景淮发火。

　　陆景淮被这一嗓子吼得有些茫然：“怎么了？我关心你一下还做错了？”

　　“听说你去冰岛接秦念了？她得有多矫情啊，还需要你亲自去接，自己长手长脚不会坐飞机回来吗？陆墨琛，你就是太惯着她了……”

　　陆景淮就是这样，一说起秦念没一句好话。

　　陆墨琛听着这些，又情不自禁想起刚刚躲在陆言身后的秦念，那番柔弱的一面。

　　他什么时候见过？

　　都说女人再强悍也有软弱的一面，一般会展示给心上人看……

　　陆言就真的是她喜欢的人吗？

　　陆墨琛感觉心堵的厉害，脸色越来越沉闷，他见不得秦念和别的男人好，也听不了别人说秦念的不好。

　　直接挂断了陆景淮的电话。

　　恢复了一片，阿念。

　　好像从他和秦念结婚起，陆景淮就特别不待见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

　　接着，陆墨琛又给助理发去信息，让助理找包了一辆飞机过来。

　　至于陆景淮打来的电话，他一律无视。

　　现在他一刻也不想待在冰岛。

　　冰岛机场。

　　一辆专属于陆氏集团的私人飞机，乘着风缓缓降落。

　　交完航班申请，陆墨琛打开舱门，迎面就见陆景淮恼怒的一张脸。

　　“陆墨琛，你还是不是兄弟？”他直接攥起陆墨琛的衣领。

　　陆墨琛却不为所动，紧绷着脸色，没有任何的动作。

　　现在，陆景淮真的意识到了陆墨琛不对劲的地方了。

　　比当初他跟何若曦分手的时候还要不对劲。

　　第二十章 配不上

　　陆景淮放下陆墨琛的衣领，满眼疑惑：“喂？你怎么了？一副死气沉沉的脸摆给谁看呢？”

　　陆墨琛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线。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陆墨琛的身后，问：“你接的秦念呢？”

　　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听到‘秦念’三个字，他的眉头适时紧皱了一下，眼里的神情难辨。

　　陈助理知道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开口，通知机长直接起飞。

　　整整十八个小时，飞机里安静的可怕。

　　陆景淮就坐在陆墨琛的对面，向来碎嘴的他都硬生生憋着话没有开口。

　　因为对面的陆墨琛睡得很死，眉头都是紧皱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本来他这次跟过来是想告诉陆墨琛《蚊子血》已经重新开拍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真的不好再提。

　　到达帝都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现在的帝都已经入秋。

　　路边的树叶也已经泛黄，凉风习习，本是个舒适的季节。

　　一行人走出机场，就迎面撞见了前来接机的何若曦。

　　人自然是陆景淮喊来的，目的是打算一起聚个餐。

　　但陆墨琛却意外的没有计较，脸上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何若曦迈着步子走来，说话还有些小心翼翼：“墨琛，欢迎你回帝都。”

　　陆墨琛嗓音寡淡：“嗯。”

　　随后，何若曦又看了一眼身后。

　　心里很奇怪，听陆景淮说，陆墨琛是去冰岛接秦念的，可是为什么没有回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陆景淮大大咧咧的搂住了陆墨琛的肩膀，提议道：“今天看你心情不怎么样，我做东，请你喝酒怎么样？”

　　“好。”陆墨琛没有犹豫，答应的很淡然。

　　连陆景淮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是经过了18小时的头脑风暴，陆墨琛已经冷静下来了。

　　包间里。

　　陆景淮又找了一群富家子弟，奢侈地点了十几瓶香槟伏特加。

　　说是让陆墨琛解闷，实际上还是想帮何若曦牵线。

　　陆景淮哥几个开玩笑，推着何若曦坐在了陆墨琛身边。

　　结果陆墨琛只是喝酒，没拒绝也没接受，一言不发。

　　“怎么了？”陆景淮坐在另一边，拿起一杯香槟酒倒满了陆墨琛已经喝空的酒杯。

　　“你和秦念吵架了，心情不好？”

　　一腔苦闷似是在吵闹中积攒的越来越多，陆墨琛把玩着酒杯，转头看向旁边的陆景淮，目光冷隽：“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

　　“你们为什么不喜欢秦念？”

　　陆景淮身形微微一僵，扫了眼一旁的何若曦，压下了眼角：“也没什么不喜欢，只是觉得她配不上你。”

　　陆墨琛沉默了会儿，只是问：“我不是你兄弟吗？”

　　陆景淮看着认真的陆墨琛，慌神了会儿，点了点头。

　　接着，陆墨琛又说：“可她是我老婆。”

　　他面色看起来平淡，可握紧酒杯的那只手已经透出他此时的隐忍。

　　陆景淮自知理亏，毕竟暗自排挤秦念的事情，他干了不少：“我们这不是为你考虑吗？”

　　陆墨琛眉眼一片冰凉，嗓音里像是压着某种情绪：“当初我一直以为秦念和你们处不好，是因为秦念性格太冷，慢热，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你们从没有接受过她。”

　　陆景淮被堵的说不出话。

　　何若曦见状，忍不住劝：“墨琛……景淮也不是存心的……”

　　“咔嚓”一声！

　　陆墨琛手中的酒杯出现一条细痕：“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你们不会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