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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中国绵(棉)甲、纸甲是否真能防弹(1)

八卦谈 佚名 2024-02-28 20:27:34

慎入,本文十分混杂,资料太多,作者自己都头痛。

中国棉甲资料可以直接看《神器谱》,这本书技术含量很高,又是作者亲身参与制作,故而提及诸多细节,不像抄书文人那样简略。

首先我们要知道抵御远程武器需要防钝

复原的中世纪棉垫甲,两层分别12mm厚的毡垫组成,合计24mm。表面再覆盖亚麻。68J的弩箭被弹飞,但在棉垫甲上留下一个18mm深的洞,同时弹道肥皂上留下了直径45mm,16mm深近乎完美圆形的一个凹陷。

锁甲+缝制夹克足可抵御100J左右弓箭的射击,在外面再加上“毡袍”的话,就会出现史书记载中十字军面对突厥射手时背上挂着数箭仍然不慌不忙的行军情景了。这是穆斯林的记载情景,十字军反而吐槽自己受伤很多,我相信十字军的身受者记载,但穆斯林的记载也证明这种搭配起码表面是很有效的!十字军死亡现象很少!

欧洲的铁棉组合

我与西洋史网友讨论,似乎欧洲那边复合材料甲一般般,尤其皮甲很晚才摸索到成熟工艺,纸又用不起,防护力与中国绵纸皮的复合甲差距挺大的,不足以像中国那样强到能替代步兵的铁叶甲。

骑士与风炉的钢板防御测试数据

明末兵书《军器图说》(小型)追风枪:式长四尺四寸,重十、六斤,除四尺四寸外,后一尺入柄内,柄长一尺八寸。当用药三钱,下鉛子一枚重一钱五分,悬一铁牌于四十步内,竟至射穿,此追风之所谣得名也。

而棉被对铅弹的防御能力并不高,更不用说什么棉甲了:

鉴于日军的鸟铳威力强大,为此,很多明军在战前准备了高七尺、阔一丈二尺的大绵被,以遮挡弹丸。然而,根据宋应昌做的试验,日军鸟铳在八十步之外,能击破二层湿毯被子,在五十步之外能击破三至四层湿毯被子,可见绵被遮挡弹丸的效果有限,故此,宋应昌建议入朝将士临阵作战时,要在敌营百步之外施放大将军炮,等到日军鸟铳射完弹丸之后,再向前进军。

原文:人又谓鸟铳能击二层,尝试之矣。八十步之外,能击湿氊被二层。五十步之外,能击三层四层。诸所议障蔽事宜,亦当从长其实。兵贵速合,障蔽先之,弱兵继之,强兵又继之,扑砍一处,分兵左右冲击之,倭无所施其技矣。

我之火器固利。而彼之鸟铳亦足相当。如初角之时。当先施我火器。徉欲进兵。实且未进。诱其放尽鸟铳。然后一鼓下之、无难也。

挂着的棉被比披在身上的棉甲防护力更强:有人实验,拿100磅弓靶箭头射挂着的棉被很费劲,除非垂直命中,否则棉被被击中时一动,箭就落地了。射绑在树上的棉被就没有这种情况。

可见,挂着棉被被箭命中之时,箭的动能会直接推动整个棉被,而棉被的重量抵消箭的动能,最后箭反而被棉被反推落地,而棉甲是无法用自身重量抵消箭的动能。

戴施两案纪略-清-吴德功:

  时,玉明扎秀水,与贼对垒数月,叶虎鞭、黄炳南克乌瓦厝,贼退扎后港仔黄阿起竹围,岸高如墙,竹密如箦,外布竹菰,官军连战数月,以草把卷其竹钉,贼以大杙钉之。玉明又造孔明车,外覆以绵被,用水渍之,以避鸟铳。群贼以铜为子,如橄榄核,用油炒之,其子可穿过孔明车。官军死者三十余人。玉明又造土堡,高五丈,以安大炮,止离西门三里许。然准头不灵,不能攻坚破锐。(用尖铜弹破棉被缓冲之力,这估计是清军后来不用盔甲的原因了)

 (郑军)滚被者,用一大棉被厚二寸,一人执之,双手有刀。如箭至,即张被遮候;箭过,即卷被持刀滚进,斫人马足。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冬,康熙帝在北京景山召见林兴珠,当谈及“火器之利,因问所以御之者”时,兴珠回答说:“惟滚被为第一。”康熙问“滚被”为何物,兴珠回答“即人家所棉被也”。康熙笑说:“是何能也?”兴珠回答:“柔能制刚耳。”并详言其进退滚闪之法。康熙点头赞许,又问:“滚被之外,更有何法?”兴珠答:“有滚牌,臣家有其器。”康熙帝立命取至,又问:“汝家有能用此牌之人否?”兴珠召集家人六人,在康熙帝御前表演。“兴珠年老,然持藤牌而舞,辟易万夫。前跃八尺,后退一丈,不可敌也”。康熙帝“命善射者数人,以雹头射之,数发皆不能中。矢未发已滚至面前,疾于飞鸟”(《广阳杂记》)。

一曰:备器械。刀枪牌铳,家家皆有,人执一件,即成劲旅。所虑者,夷人之炮耳。然彼炮在船,远不能及,我炮在岸,近而易攻。但令大炮不能登岸,则其技已穷。所虑者,登岸后炮队在前耳。我不必用炮,唯御彼之炮,而其技亦穷。各义首督令每家或三、两家,置遮牌一面,以木板高与身齐,或编竹为之。内安鼻纽,或为长柄,如木挡式,外钉牛皮,铺绵纸,或加网丝,或涂蔗糖,此皆台地所有而易办者。壮士千百人,恃此为前队,炮火不能伤,人人胆壮,勇往向前,有进无退,一鼓而歼之矣。台人有用棉被裹身演习技艺者,如得勇壮之人,以棉被湿水为甲,持利刃而直冲之,亦可破也。(斯未信斋文编-清-徐宗干)

三曰破其鸟枪:水中用竹筏,上张木架,悬挂牛皮棉被,使水勇乘之以进;岸上则于藤牌之外,新添棉被架,五十名为一排,后藏小铜炮、抬枪、抬炮,可以破其鸟枪、火箭、手镖。又练翻被手,其用法五十名为一队,手执水湿棉被,张其两角,兼执单双刀排列而前;继以鸟枪长矛,较藤牌更为得力。(治台必告录-清-丁曰健)

虽说绵甲不能防铅弹钝伤,但理论上而言,滚被手的大棉被没有接触身体,被滚被手的双手拉直,当铅弹击中棉被,用力拉直棉被的双手会被棉被作用往受弹位置靠拢,可让棉被更好吸收铅弹的动能,这样应该能将铅弹的动能减弱到不能对身体造成钝重伤的程度。
这个过程和布幔防抛石的原理一样:

夫南方田水界地雨湿,不可用车,我兵卒然遇敌,缓急无家可依,贼皆洞见,知我无拒御之备,是敢尽力向我,一遇奔溃,全军退走。其布城之法,不惟缓急可恃,且足张疑,使贼忽然举目无中生有,眼前皆是遮映造次,便不得知我立此主何意,且不得便知我布裹虚实。外既立有拒马蒺藜以为御,而复有布城遮映,至有误为真城者,缓急之间便不敢轻易近我营垒。如果贼人嘹料其情,我已备之久矣,鸟铳俱向城而伏。贼如来敌,必须先取去我蒺藜拒马,攻取之间,彼外不能视内,而我可由布城视外,便打铳戳枪射弩,无不便宜。一丝之限,足类金汤。如贼亦打铳,我则将各兵绵被再搭一床於布城上,又可御铅子矣。

布城,布城之製阔一丈五尺,高五尺,用双层篮布为之,以淡白色界为砖石之形。每五尺立一柱,大一幅共四柱。行則捲起,一人負之,安营下壘,周圍張竖,远视如城。一則遮蔽矢石,一則使賊不能窥我虚實。

软壁:如布城软壁,用于南方,则野战固有所恃;用于北鄙,而虏马亦为之惊疑。以木作架,高七尺,阔六尺,以旧绵絮被挂上,张阵前堵铅弹。钉板可拦路。

軟壁之製用硬木作架,高七尺阔六尺,置横檔六,上着铁釘利刃參差,铺截要路可阻贼徒奔,安營下壘,四向竖立,上施布幔,可蔽矢石,或从便将绵絮被用水浸湿,张挂其上,可隔铅子,此扎营之器也。

棉被又不如绵纸木牌

刚柔牌:软壁无他奇异,用人所盖绵被覆於木格上耳,固一时从便之法,然不若所制刚柔牌,四五十步之外可以遮衔铅子,屡试无失。然近至三十步,亦要打透。但铅子铳必是远放,定无一二十步可放之事。今开法於后,不立图者,秘之也。

其法:以轻木为长桄,中用一档,牌身如木牌大。先用生牛皮二层钉之,皮里用好蚕绵三斤,用布装为一袋,贴牛皮之里;用分水薄绵纸,每二张松松团为一球,挨行摆之;又用蚕绵五斤,装布袋一幅,盖之四边,竹钉定固。通用灰漆四明,里面布处用油厚涂,使不入水。重可十五斤,计费五两以上。只苦於价重,而官司不能办耳。

除此之外,或以铁为锋,或云用鹅毛、人发,或用密纸,或用皮漆,或用竹木而尖其脊。余曾极其智虑,博采万口之说,尽以制造之方,所费不知几百金,而竟皆不能遮衔铅子,未有胜此法者也。(《神器谱》的复合牌全都用上这段记载的所有材料并且通过了测试,可见有猫腻

△刚柔牌式
以上通用灰布漆油,最忌水入,坐卧结实。 

唐顺之:闻戚继光有御鸟铳牌,屡索之不得,望公为取一面见付作式。然亦不知其果能御铳,而珍閟之若此也。此处需水将甚急,邵应魁若不甚当紧要,公可暂借何如,江北亦公地方也。

与唐荆川论三沙战法(提及了刚柔牌,但材料没那么详细,可见古人的记载往往是不全的
  窃惟倭至海边不得内寇,仅据三沙蕞尔之地。髙明之功虽三尺童子无不举首加额而感颂之,此天地父母之恩不俟。若曾之赘言也沙芦蔽野,贼易潜伏其中,我兵进逼攻杀,全頼木城之功,此亦非髙明之神智不能及此。然而寇未易尽除,战未必尽胜,虽曰贯鱼豮豕必无可逃而千虑一得之,愚不忍缄黙,敢敬陈之以备采择之万一,不自知其是否也。
  一木城之制,但可以为安营使人居宿,不可以为行营使人出战。葢兵之战也,畏敌如虎何以能使其不走耶。如愚见须用歩歩为营之法,多造皮牌。其制也,濶约三尺,长约七尺,短约三尺五寸,用木作筐,缦以生厚牛皮,润以生熟桐油,筐之两傍上下各钉钮二付,后用撑木一根撑于转轴之内,以便行持止立之用。牌面后披布被一幅,中加薄绵,以为铅锡弹穿皮之防。每一长牌间一短牌,长以蔽身,短以出械。长短相比,聫以铁钮。此器也,可以分,可以合,可以方,可以圆,可以多,可以寡,可以长,可以短,可以守,可以攻。行则使人共挑而前,与贼对战,贼不能犯,而我在营之内,有所倚恃且又不能走散,如欲止也,则随地炊爨,如遇芦苇木桩,可以举牌而砍,如遇陷坑髙垒,可以相机而过,此法似与木城相为表里,倘执事以为可行,乞令各属州县如式造觧,似于军机裨补不小。
  一皮营之制,须量兵数多寡以为大小,或千人而合为一圏,或几百人而分为几圏,欲出则四角各开牌一二扇以为门,欲归则擡营从容至木城,不患寇贼追逐,何便如之是营也。若以之攻贼巢,几营相约而进,互为应援,何火器不可发,何弓弩不可施,贼虽冲来我,无患焉。不拘为日久,近贼未有不受困者也。
  一军营之内,须设敌台了髙御逺,如今木城架木所为是矣,但在皮营活动制须更别,如愚见宜仿邺架之制,四角立柱四方上下各以横木镶之,髙约丈许,濶约四尺,长约八尺,上中下各设铁销铺板一层,架之两头,一头横镶踏木几层,令人可蹑而上,一头用毛竹片钉满,以为竹城。竹城之外,蔽以薄丝绵被一幅,其行也可以拆而束之其用也,可以装而立之,其制悉用镶笋其在一架,虽若褊狭,数架相并,铁钮连之则合成一楼矣。皮营之内每角各设一楼,以竹城一面向敌,竹城之制不宜一律齐髙,须一架稍髙,一架稍低,亦如皮牌行营髙低之状,髙以蔽身低,以望敌且以放铳发矢,其楼板中层亦须穿孔一个,可放铳矢。若夫佛狼机之功用甚大,攻巢破垒,既有皮营可以随帯而行,不患贼人抢夺。但此器非竹楼之所能架,须用秤法秤起可也。

夺铅防牌長四尺廣二尺,面用生牛皮一層,内用牛角葉一層,又生牛皮一層,又角一層,又猫竹片一層,白藤二層,以麻線編成如粗布樣,周圍檀木为框,以鐵皮綠邊,牌後皮提手二道,铅子中莫能透,面画彪虎怪獸可以駭馬!《明 经国雄略》与戚继光相反,是非常刚的复合牌

道光年间《演炮图说后编》挨牌擋火鎗圖説見第十四圖。

挨牌之製,前編已有圖説。今復親歷試驗,推廣其法,以便於用。
法用四分厚雜木,製一牌,重八九斤,而高闊約可蔽一人之身。上面及邊左右解四隙,以便施放鳥鎗。中安横木一枝,可能旋轉。横木正中安一木柄,尾削尖鋭,以便撐在地上。再用棉花四斤鋪之,又用生牛皮脊一張,約重八斤幔之加釘摘緊。再以一尺長、一寸闊、三分厚堅竹板,周密釘之。共重二十餘斤,用有力勇夫舉之。每兵五百人,用二十面擋頭陣,鎗礮軍械輔之。遇敵直追勦殺,刀箭小鎗,莫能陷也。曾經親歷試驗,小鳥鎗子三錢,彈回不入;大鳥鎗子七錢,離遠五丈,均打不入。其有打入者,亦含在竹内,不入牛皮。惟以一百斤小礮,離遠十丈,可得貫穿。倘逢全習火器之勁敵,專恃鳥鎗爲長技,無長短兵器可衛者,然後用之。如平土匪,則不宜用。因彼竹木、皮、棉花,是其易得,火器爲我軍之長技,故不宜用,恐其倣製也。

《喻子十三种秘书兵衡》的复合步兵牌车

步器,应图曰:“步行不蔽其身,以民子敌也。故欲毙人先蔽身,谨摘其切用,如左图之。”

车牌,高四尺阔三尺三寸,革面布裹,衬以衣发,纳以丝线,涂以胶漆,下用二小轮推之,有轻架,风晴则放倒牌门,雨则竖起其牌,略折后以蔽衣粮,仍有旁门战关行开,架旁插器一,成一具九人迭推,步兵之善物,山行必用者也。

神盾,长四尺阔二尺四寸,藤竹为之,外画兽面,内藏火箭镖枪等器,竖则拒敌,倒可坐卧,渡水尤妙,便于山用,征倭所必用也。

萧月江口九窍而载九铳,一人有十人之用。

立牌,高四尺阔二尺四寸,竹重不如藤轻,不如革软,武侯遗制用铁鞠绷生牛皮为之,缓而不紧,以御铳。喻子曰“藤可渡而易火,革难火则不可渡,莫如木条为格,轻藤为里,绷一层皮于外,渡则浮藤,火则湿革,庶乎两便。”居中按此内景图也,格上有执柄,有置器械处,幕间有穴放火药。

论步战,喻子曰“一队步战之法,现神为篇品字阵图矣!其全军步战皆如牌法,然步战必不宜于平野,惟利高山大林之间。若以步兵深入黔蜀滇中,必须每队神牌当先,铳器随后,大队步步为营,缓缓而进,如蜈蚣之状,多其足以为应,一足被賊,二足救之,本身坚持群足勿乱,尤须多设游兵探賊,搜伏游兵具用善走轻牌快枪,亦不必用马,既搜山内无伏,又四山高望山外无賊乃进,进时前队既行后队犹缓,游兵仍驻望四山,若山外有可疑,即遣猛士往探之,无乃行,有賊即止营搜击,未暮先卜营,就壑为机,因山制寨。平地则向之高寨,则依之严防其后,密探其旁,若平地步兵遇賊,车骑全赖火器行之,乏火器则趋丘林据廛市,又无则亟掘沟作堑,垒木石为营,若战惟以安静持之依律进,进万无所失。乘山则可向下急击,仰攻则惟持重缓合,趋径伏道,可以急行。若平地两阵相当,必不可急遽妄交,惟火器乃利,先发要之,理能前定,机以时宜,毋执一也。”

万历《图书编》针对日本鸟铳的绵纸牌+挂厚棉被的防弹战车:

临阵轻车制度
  此车面濶三尺,单轮前昂后低,两傍各设枝柱一根,活眼可以上下车,后长拖两脚,行则持之,止则拄之。中置方箱可藏二人以放鸟铳,车前横木开孔以阁鸟铳三个,内又一横木阁鸟柄,令铳可上下左右也。前用竹皮夹纸绵为牌,四面安置木架之上,其隙处开三孔以放鸟铳,一人安乐,彼此迭为之。车前两旁各冲出三尺鐡鎗二根,前稍出横置二木安一上一下,各悬夹绵方帐一面,打湿垂幛用避箭炮,其上帐用绳索牵扯则开起放炮,下扯则放遮避炮,此车务要轻便,两人可擡而行,出则为阵,止则为营是也。立营时车两旁地夹一千里(炮)、城牀子弩、将军炮,牌卒、长鎗各二,周围排定真如鐡壁铜墙,可横行匃奴,安营冲锋百战百胜之具。

现在终于进入正题:

首先用棉甲防御火器始于宋人,所谓外挂棉被的复合甲唐代就有,著名的是铁浮屠,宋人记载自己的重装披毯兵反倒省略了重铠,有些铁浮屠的记载则省略了披毯。欧洲也喜欢在板甲上再穿上厚绵制的武装衣,绵甲中外都是同一用法,也分内衬与外披两种:

“着甲的坏处就在于:遇冷更冷;遇热更热。”

哪怕内里会穿着武装服饰,盔甲作为一整套金属外壳,面对环境这种导热倒冷的能力,稍微懂点物理的人也就都能明白了。

所以天冷的时候在盔甲外面加一件稍厚的,衬有毛皮的袍子,或是以羊毛制成防水保暖的外衣,是很常有的行为。

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披一件斗篷。

这种行为也并不是贵族的专利,毕竟小兵再苦,也还是承担得起一件保暖外套的价格的。 (截取段落)作者:DirtyRoy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2971735?from=search 出处:bilibili

旧唐书的披毯御寒:及迟明战,吐蕃尽寒冻,弓矢皆废,披氈徐进,元光与回纥随而杀之蔽野。仆固名臣,怀恩之侄,尤为骁将,亦领千余骑来降。

宋人的披毯袄御火器:初缚虚棚时,仲友使多备湿麻刀、旧毡衲袄,盖防贼人有火箭火炮也。幸而金人不善制此二物。

金人创对楼、鹅车、革洞,决濠水,运土石填城下。再兴募死士著铁面具,披毡,列陈以待之。金人计无所施而去,弃旗甲辎重满野。

金人摘强兵披厚铠、毡衫、铁面而前,又湿毡濡革蒙火山,覆以冰雪,拥云梯径抵西北圜楼登城。城中军以长戈舂其喉,杀之;敢勇军自下夹击金兵,兵坠死燎焰。

其所将攻城士卒号铁浮屠,又曰铁塔兵。被两重铁兜牟,周匝皆缀长{詹},其下乃有毡枕。三人为伍,以皮索相连,後用拒马子,人进一步,移马子一步,示不反顾。

宋代军队精锐是重铠披毯,单独使用毯做盔甲的往往都是杂兵,不足与前者对垒。

金史:平章政事襄对曰:“是时臣在军中,忽土、赜有精甲一万三千有余,贼军虽多皆胁从之人,以氈纸为甲,易与也。忽土等恇怯迁延,贼乃遁去。”

宋史:会大风雨,诸将请曰:「雨不止,淖泞深没足,宜俟少霁。」友闻斥曰:「敌知我伏兵在此,缓必失机。」遂拥兵齐进。友闻入龙尾头,万闻之,五鼓出隘口,与友闻会。内外两军皆殊死战,血流二十里。西军素以绵裘代铁甲,经雨濡湿,不利步门。黎明,大兵益增,乃以铁骑四面围绕,友闻叹曰:「此殆天乎!吾有死而已。」于是极口诟骂,杀所乘马以示必死。血战愈厉,与弟万俱死,军尽没,北兵遂长驱入蜀。

《武经总要》的铁、皮、纸三盔甲在明末被结合在一起,估计重量也只有四十五斤:

 右有铁、皮、纸三等,其制有甲身,上缀披膊,下属吊腿,首则兜鍪顿项。贵者铁,则有锁甲;次则锦绣缘缯里;马装,则并以皮,或如列铁,或如笏头,上者以银饰,次则朱漆二种而已。

绍兴四年,军器所言:“得旨,依御降式造甲。缘甲之式有四等,甲叶千八百二十五,表里磨珵。内披膊叶五百四,每叶重二钱六分;又甲身叶三百三十二,每叶重四钱七分;又腿裙鹘尾叶六百七十九,每叶重四钱五分;又兜鍪帘叶三百一十,每叶重二钱五分。并兜鍪一,杯子、眉子共一斤一两,皮线结头等重五斤十二两五钱有奇。每一甲重四十有九斤十二两。若甲叶一一依元领分两,如重轻差殊,即弃不用,虚费工材。乞以新式甲叶分两轻重通融,全装共四十五斤至五十斤止。”诏勿过五十斤。——《宋史》志第一百五十 兵十一(明复合甲也是如此)

“以鐵爲札, 灌以水銀, 用靺韋編成曰水銀甲。 用烟鹿皮編成, 黑漆曰柳葉甲。 以生猪皮爲札, 用烟鹿皮編成曰皮甲。 以鐵絲作小環相貫曰鏁子甲。 鐵札及鐵環相間以綴曰鏡幡甲。 摺紙爲札, 以鹿皮編成, 黑漆曰紙甲。”(朝鲜15世纪的史书《世宗实录·五礼·军器篇》)

网络上认为明军布面甲学自元末,实际上明初基本都是札甲,并没有任何布面甲的描述与装备,据史料推测,应该来自弘治年间的西域战争。

明孝宗弘治元年(公元1488年),吐鲁番汗国再次袭击哈密,杀死忠顺王罕慎,再次占领哈密,哈密都指挥阿木郎等率众再次迁往苦峪城避难。此时的吐鲁番汗国还不敢公然与明朝为敌,只是遣使入贡,请求代领西域职贡,遭到明廷拒绝。不得已之下,弘治四年(公元1491年),在明廷的干预之下,吐鲁番汗国被迫交还哈密王印、城池和掳走的军民500多人,次年,哈密卫在明廷的背书下复立。这是哈密卫“二失二得”。

吐鲁番汗国并不甘心失败。弘治六年(公元1493年),吐鲁番汗国再次攻破哈密城,并掳走忠顺王陕巴、哈密王金印等。明廷不愿意为哈密动武,在采取经济制裁和联合周边部落武力威胁的情况,弘治十年(公元1497年),吐鲁番汗国上书悔过并归还陕巴和金印。次年,明廷再次封陕巴为忠顺王,这是哈密卫“三失三得”。

此后的数十年里,大明同东察合台汗国围绕着哈密展开了数次你来我往的对峙。《神器谱》记载嘉靖年间其使用了噜密火器“我闻先朝吐鲁番吞并属番哈密,中国置经略大臣,征兵数万,分道出援。缘吐鲁番借得噜蜜神器,天兵不能救,竟为所并。噜蜜密迩水西洋,岂此器从彼中传至西洋,西洋传至倭中耶?”直到十七世纪中叶,彼时大明已在清军的铁蹄下濒临覆灭。而东察合台汗国也在北疆新崛起的准格尔的弯刀下摇摇欲坠。终于,两个老对手纷纷倒下,而他们的继任者又将在这片土地上继续书写着文明的征战。

中亚的蒙古骑兵装备与明末骑兵很像

《大明会典》凡盔甲。洪武七年、令线穿甲、悉易以皮
○十六年、令造甲每副、领叶三十片、身叶二百九片。分心叶十七片、肢窝叶二十片、俱用石灰淹里软熟皮穿。浙江沿海、并广东卫所、用黑漆铁叶、绵索穿。其餘俱造明甲
○二十六年、令造柳叶甲、锁子头盔六千副。给守卫皇城军士。
○弘治九年、令甲面、用厚密青白绵布。钉甲、用火漆小丁
○又定、青布铁甲、每副、用铁四十斤八两。造甲、每副、重二十四斤、至二十五斤
○十六年、令南方卫所铁甲、改用水牛皮造、绵绳穿弔(南方无战事,装备降级了)
○嘉靖二十二年、令盔甲厂、改鹿皮(革呈)带、為透甲牛脂皮(革呈)带。改直领对襟摆锡丁甲、為圆领大襟
○二十九年题准、各处岁解斩马刀、折造盔甲
○四十三年题准、行各卫所、将六瓣明盔、尽改造八瓣帽儿盔。其大甲、一半改紫花布长身大甲新式。一半照旧式、惟布身加长二寸。共修造甲一万一千三百一十二副。即用二十九年以后、停造长牌圆牌工料补添、免行加派。所造盔甲、每年限七月以里解部
○万历十年、令在京两厂、造明盔甲五千副、给京营军士。以五年為期、每年千副

《明实录英宗实录》○工部奏先是降兵器式样于广东甲用铁叶鋈以锡,钉以皮线,裹以绵布,枪用攒竹杆,弓用胶筋。今广东有言彼地炎蒸,甲多皮布易腐,弓胶遇春塺湿脱落,枪杆用竹则蛀损,请依旧制甲用黑漆铁叶贯以索,枪杆取櫰椆木脩削火烘坚实为之,弓用生漆,宜如其请。上从之。

《皇明经世文编》记载边军每人一副明、暗甲,明甲保养个问题:

四曰精器械以求实用、孔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夫工之器以造作耳、犹然求利、况兵乃生死之器乎、今日三关兵器、非不关局料工银、而监督者侵牟。打造者苟且,应用之器不造,而不应用者恒多,利用之式不求,而不如式者甚众,且收藏不谨、损失难稽。臣自莅任以来、打造必求如法、器械多所增补、惟是无分毫之益、糜可惜之财、为军士之累者、则明盔明甲是巳。臣视师鴈门、见官军射箭、皆以便衣。臣责之曰。汝临阵而射。亦便衣耶。令之甲冑。须臾更来。皆罩甲也。臣又责之曰。汝临阵之甲。亦用此耶。曰此正临阵甲也,凡临阵皆暗甲。而以衫罩之。一便于旋习,二不生戎心,故临阵无不暗甲者。曰尔之明盔甲。安用哉。曰接送上司。眩耀观瞻耳。因环跪而泣曰,军士之孽明盔甲居其半,阅科抚按廵边,岁不减一二次。各军无高房广厦。湿气所侵。盔甲生绣。把总管队。责之锃磨。片片拆开。日日刮洗。数日始新。又觅人穿结。修刷一次可费一月之粮,雨雾一经又生满甲之绣。至于盌子盔。不但宜头。渴可挹水。饥可温食。从来称便。近顶上加枪数寸。餙以旗旄。岂不壮观。然缓急既不堪用。而虏人爱铁即不得杀人,往往以弓掣刀拨而下,安用此物为哉?臣乃拊膺大息,曰虗文之害亦至此哉。夫明盔甲一副。计工料不减三千。三关可费十万。战阵既不适用。而收藏又为军忧。且每军二甲。无乃侈乎。轻生死之需。工观视之美。无乃舛乎。臣请敕下该部、询之京营、如果明甲无益、盌盔有用、除将官武职、听造明盔甲一副、以壮观瞻外、其军士似宜通行免造、而以明甲之费、制暗甲之坚、费既省而制又精、其于兵家所补不少矣。

○直隶巡按周师旦奏缴,宣大两镇造完大将军、灭虏等炮;鸟铳、三眼铳等共一万二千七百五十三件,暗甲、牛心盔共二万六百八十七副分给各城堡《明实录神宗实录》

○工部虞衡司主事沈正宗条议,明盔甲工科给事中马从龙言,工部条例载每年修理明盔甲、臂手五百副,分拆修量收修连补三项,除会有不及外,该物料工食银二千二百一十七两零。又系不等年例不等云者,钱粮有定而年分不等。谓如盔甲不坏即止,非强之以年年必修也。至万历三十年,不知何故用至五万一百余两,且尽仰给于兵部太仆寺旧章紊矣。三十六年京营送回到厂四千副,彼时巡视御史郑继芳查批郎中陈嗣元以钱粮数多未题。至三十七年给事中李瑾、御史张惟任逐款再加删减计银三万七千三百三十一两零。彼时据近年事例得减一分,即共以为幸。臣视事稍久始睹修例,觉三十年题造之滥比原数多银二万两,条例载有拆修量修连补三项,今改连补为补造。又每项加增不等,岂非其该役上下其手乎。军器中最费而无用者无如明盔甲,盖凡临阵将官士卒俱穿暗甲,围营操演所称选锋披戴七千副者,止是大驾幸南郊皇陵及大阅岁时一用以壮军容而已。在营贮不如法,辄坏辄造,是以数万金委之沟壑,合无造完副该厂官役如法收贮,不必送营,该营临时取用,事竣付厂。如未经频用辄称损坏,罪有所归。祖制京营军士原无明盔甲,始自万历九年三月内司礼监太监冯保等传奉圣旨造五千副给与官军披戴,每年一千副,限五年造完,遂载在会典。二十五年以倭警加二千副,倭警久息即二千副尽化为乌有条例,载成条例造明盔甲、腰刀、弓箭、撒袋等件,每副九十八工,每工银五分七厘,今七百八十九件,当用银二万斯尤异矣。臣故谓决无容补造也,创造之始委属兵部协济岁修单属,工部不可袭舛以匮寺帑。惟浮滥作俑全在二十五年二千副之加,并三十年五万一百余两之借,今所称旧卷新例是也。厂库二次会估不过,据司厂送册裁酌,而司厂又凭旧卷开造,于郑继芳何尤哉。继芳估册现在非创为之,且亦无五万之多,今司臣沈正宗所执条例极是足破历年之误,而于二十五年及三十年之事未深可耳。正宗锐意急公,臣深有契于中,独论该部职掌有诿卸失平之意,不得不一明之。

《练兵实纪》记载暗甲由于军官不方便检查导致士兵偷懒保养不当:“今我之盔甲,外面新表可观,内里铁叶,一片数个眼,锈烂惟存铁形,还是好的,其空落如筛子一般,敌射可透,刀砍可破,是盔甲也不如他”。

徐光启的廵历巳周实陈事势兵情疏【兵情】也是一样的情况,出库盔甲状态不好,只能演习:厂库领出盔甲。止头盔可用。其暗甲止可披戴操演。稍令习于负重。临事无一足恃者。器中止有钢快刀可用。其余亦止堪操习它若臣所酌用鎗筅钯金翁镰棍长短器械等。全然未备。

《满文老档》明甲依然很多:我王子登告曰:“汗发银十万两,账济贫民。凡田之被水者,每亩给粮一石。不妄杀一人,仁义过天,恩及枯骨。”毛都督曰:“可胃人德者也。”又问:“骑兵有几何?”王子登答曰:“有明甲诸申两万,暗甲及守城诸申共八万。”

《台湾通纪》满兵的战马装备有明、暗甲:十二年(海上称永历九年、一六五五)十月,满洲兵至,驻南门、水部、东门各郊外,住人家,索酒肉金帛,役使主人饲马,稍违即捶楚交加。中有明甲、暗甲,凡万余匹,取锅万余口、草刀万余把、■〈金〈白上廾下〉刂〉马槽万余个,皆民间办给。一马每月支榖六百斤、草若干。每旗用锉草夫百余名,每名工日值一钱二分,或用人、或折银。上榖则有收榖官吏、上草则有收草官吏,贿托不称意,则赔费甚多。驻二十日,往漳州(榕城纪闻)。

《国初事迹》中记载“(朱元璋麾下)将士攻城时,系拖地绵裙,或红或青绿,以其虚胖,箭不能入,头戴阔檐红皮壮帽,插“猛烈”二字小旗,后地广,易用铁甲等器”,这种拖地绵裙便属于一种棉甲。

缉甲,与刚柔盾一样,也用棉花、丝纸、布等材料制作而成,头盔也为细藤、棉花、丝纸、布等材料制作:

身甲解甲为用命之本,当锋镝而立于不败之地者,此也。南方地形险陷,固多用步。步驰难以负重,天雨地湿,铁甲易生锈烂,必不可用矣。倭夷、土贼率用火铳、神器,而甲有藤、有角,皆可着用,但铅子俱能洞入,且体重难久。今择其利者,步兵惟有缉甲。用绢布不等,若纸、绵俱薄,则箭亦可入,无论铅子,今须厚一寸。制法:在前用绵密缉,可长至膝,太长则田泥不便,太短则不能蔽身。倭甲贵而短,亦非兵力可得,又非官帑能制,姑置毋论。惟舟中可用重甲,盖不行路,不蹈泥田,贼惟铳子可及,非坚不能御除铁甲图于舟师,今不载。兜牟亦用藤,内以绵花衬帽,甚坚且轻,无可加矣。


鞋带 南方用布一疋,围束腰间,种种可系,更妙,不必图。

兜牟解以细藤为之。用藤若干,内用绵帽一件,帽表用布二层,帽里用布一层,内有丝绵若干,茧纸若干,用绢线缉之。帽后不合,口开,高三寸,以便人头有大小,临时自缀盔内。盔顶上俱用红缨,一则壮观,一则顺南方之色。


臂手解每一副用布内外四层,若干丈尺,绵花若干,茧纸若干张,绢线若干钱。如北方之铁者同。此则活便轻巧,俱用整袖,上厚下薄,中有薄处在股曲之同,以便屈司伸。


以上官制,给军兵者如此。凡头目自制,外用绢段,内用蚕绵,尤妙。

明代中叶,戚继光领兵在东南沿海一带抗击倭寇时,令士兵穿着缉甲(又称棉纸甲)。这种甲份量虽轻,却能有效地防御鸟铳铅子,特别适合在我国南方地区作战使用。不过戚继光的缉甲(纸甲+皮甲)防护力也比不上铁甲,只是铁甲的代替品而已。朝鲜、日本都有使用纸甲,但还是铁甲占主流。而明人所说的棉甲似乎并不是欧洲的绵甲,而是纸、绵、生牛皮等材料制成的缉甲。

《明实录熹宗实录》提及的缉甲材料:一曰备器物,武康猫竹、山阴箭竹、余杭筤筅毛觔竹、温州藤牌、藤盔,永康竹盔、昌化绵纸、松江布疋、淮安牯皮、严州处州油漆枪杆及射虎药皆军前所急需,请动永平库见贮视师银六千两,择委廉干职官往各处购买济急。

缉甲因材料多故而有很多名字,全凭记载者喜好:皮甲、棉甲、纸甲、绵纸甲

《石隐园藏稿》独是铁盔铁甲仅造二百副有竒,藤盔绵甲止造五百副有竒,则以所资工匠颇伙,非可以仓卒办耳。此外造沙船七十只,唬船二十只,营房三百间,战车十余辆,虽觉取数甚少,亦济目前乏絶。大都随事补葺矢竭心力,既务节省又求精好,不敢苟且塞责,亦不敢纎毫妄费。

粤西矢石不能入,胜于铁也。其纸出栁之宾州,裹以旧絮杂松香熟槌千杵,外固以布,缀而缝之,毎甲费白金六七钱许耳,然槌不熟则矢礟亦穿,夷獞但防被絮行夜宿便以覆体,滇黔夷兵皆然【百粤风土记】

都宪谭纶与参将戚继光兵统兵攻之。继光兵四千,声言三万,俱义乌人。素练习知兵法,而继光又善鼓舞,俱敢向前死战者。继光初至,惟言我兵远来困疲,须养月余乃可用也。因出橐资命造纸甲,既完犹言未可用。贼探知之,守稍懈。一夕夜半,忽传令造饭,饭毕。自率兵居中,俞大猷为左,刘显为右,衔枚疾走,天明逼贼巢。贼不意猝至,皆弃巢走。官军掩杀,呼声动地。斩贼数千余,逃奔至广东界。

《海角遗编》:(南明时期)乡兵见众寡不敌,各自逃生,惟虞峰一人身被四十余创,额中一斧,赖布与纸甲要紧处裹得厚,不至伤生,然犹死而复苏者再。究竟王家依旧抢完,无益于事,真是从井救人也。

有时候只是为了让字面好看,就拆开描述:又次则抡选骁悍趫捷之人而别畜之。授以古制劈阵大斧、斩马长刀。被以纸甲。擐以绵冑。使操弄习熟。遇贼之至。出我精骑而诱之。俟彼驰骤。乃悉令突出恣斫击。必可得志。

《康对山集》更选前锋之人八九十数,给以纸甲令之冲锋直前,则后军望之自无不奋力争先矣。久之则人人敢勇遇敌,则摧一可当十,十可当百,有此千人虽横行匈奴可也。

顺治乙酉,宏绪辇藏书以入山,不下数万卷。铁骑一来,屯于其所居之石河,一勺一粒、一丝一缕俱尽,而所藏书悉被割剥挦扯,裂作纸甲数千,煤痕丹点,离离駃醍之背,余以支枕藉地,数万缥缃,沦于一旦。已而物故。康熙乙巳,黄梨洲寄吊其家,其子澎贻书言:「兵火之后,故书之存者,惟熊勿轩一集而已。」

《闲情偶寄》:近来歌舞之衣,可谓穷奢极侈。富贵娱情之物,不得不然,似难责以俭朴。但有不可解者:妇人之服,贵在轻柔,而近日舞衣,其坚硬有如盔甲。云肩大而且厚,面夹两层之外,又以销金锦缎围之。其下体前后二幅,名曰“遮羞”者,必以硬布裱骨而为之,此战场所用之物,名为“纸甲”者是也,歌台舞榭之上,胡为乎来哉?易以轻软之衣,使得随身环绕,似不容已。至于衣上所绣之物,止宜两种,勿及其他。上体凤鸟,下体云霞,此为定制。盖“霓裳羽衣”四字,业有成宪,非若点缀他衣,可以浑施色相者也。予非能创新,但能复古。

缉甲资料来自戚继光《纪效新书》,虽然没有提到牛皮甲,但书中的图片很显然是纸甲+牛皮甲:

武备要略的纸甲,没有钉上牛皮甲,看上去像布面甲,但甲的样式明显不对,但甲片却很正确,作者可能是为了保密,右边其实是一个头盔的配件,也包含三种材料


骑兵利于铁甲铁盔,步伍利于纸盔纸甲,外又有皮甲藤盔之类,俱择其简易便于用者绘式于后。

造坚甲
坚甲之制,其法有二。
一用临清首帕一百个,衬叠得宜,外用穿山甲,皆脊背上甲千片,锉打去边,每片钻眼二个,叠如鱼鳞,穿在帕甲上,务令精严,可避矢弹。此大将之甲也。

(穿山甲则是)唐猊铠,先用透骨草五斤,蘿蔔子三斤爲咀,入清水一百斤,煮二百沸,去渣,入川山甲五張,大同鹽三斤,皮硝三斤,硝石五两,硵砂半斤,封鍋嚴密,煮一昼夜,取開,用杓鑄如牛皮厚,其樣不一,如匙頭柳葉鱼鳞方葉方長之類,穿作甲,轻利南方多用。

康熙时期有一本叫《蒿庵闲话》的书中提到,广东地区的军队使用鱼鳔胶制成的胶板制作防备火枪的盾牌,颇有用处,书中说,这种鱼鳔胶板的制作原理便与唐猊铠相似,由此可见,唐猊铠的防护力可能也不错。

穿山麟甲

一用生牛皮,切长一寸半,阔一寸,逐片切就,将生桐油涂上微烘,将铁屑细细打入,再上油再打,竟如铁片,再作成鱼鳞式,钻双眼,穿于纸甲之外,刀矢铅弹俱不能入。此士卒之甲也。(也就是戚继光的缉甲=纸甲+牛皮甲)

鱼鳞皮甲


(明)喻龙德撰《喻子十三种秘书兵衡》
是一本主要讲阴阳迷信奇门遁甲的大仙书..... 
但它却有一些其他明朝兵书没有的图片,比如这种全方位防护的盔甲。

此大仙书为了装逼,老是唠叨这个紫崖仙人,这盔甲也不例外。

喻子曰:虽盟津伐暴,武尚不能以厚衣之士挡牧野之强徒,况且其下者哉。故被服不坚而驱民就死者,恶之极者也。盖克人其后,自固为先。是以昔人缓于破人急于自为,无破。敬业之败可以观矣。余所传紫崖仙人器械秘术,必斤斤甲胄之属先致意云。 

《经武胜略正集十九卷》(明)庄应会辑

是一本明代兵书,也载有此盔甲等内容,与《喻子十三种秘书兵衡》一样抄录同一本书,但没有所谓紫崖仙人等装神弄鬼之语,可见所谓的仙人之语是大仙书作者加上去的,而盔甲形制、制作内容两本书一样。这是其书盔甲的原版述说,与大仙书不一样:

凡人有所倚,则力有所恃,则神全。猛虎当前,执不惴且却焉?而一人者披甲执箠而前,非一人之独勇。众人之皆怯也。有所倚,有所恃,虽稚子可以驱虎豹。无所倚,无所恃,虽孟贲乌后,其能空臂而格干将,裸程而斗猛兽哉?故军资不一,而器械最为急务云。

军器多种类著者不尽载,特简其未著而利用者,录数条以便酌用。

可惜此书战阵图颇多而器械图甚少,此盔甲无图对比《喻子十三种秘书兵衡》比较奇怪的甲制。《喻子十三种秘书兵衡》的盔甲资料较为详细,有盔甲形制之图:

龙鳞笠

生牛皮细片,叠鳞密密,绒绳缝固。生桐油OOOOO(此处五个字已模糊)浅者车上武士及骑兵戴之,深者车下猛士戴之。同将领所用混金甲法:内叠厚纳蔺(注:蔺,多年生草本植物,茎细圆而长,中有白髓。茎可编席,茎心可燃灯及入药。亦称“灯心草”)为里,护颈用革为之,其革上刚下柔,可防卒至之刃而又便于转头。

龙鳞脸

制同上而薄,其外加其里以为脸,系于笠。同将领所用混金甲法:(外皮)内蔺,即同戏面,须相合宜、周围严密,更宜彩画狞恶惊人。

龙鳞革

同将领所用混金甲法:亦如盔制,特宜周身而又便运。前后二片欲其充满,肩罩过臂,臂罩过肱,手袖过脉,身甲护腰,腰甲护腿,腿甲护膝,以接于靴。上下皆互相穿掩,更需轻巧活(),任所转移。其结合处皆韧皮绒绳缝之。

龙鳞靴、鞋底靴

龙鳞靴材质同上样,用混金甲法为之,以上皆武士用。鞋底靴细鳞生桐油渣擦泡,极坚,军役并用。

可见,皮甲由于质量轻,步兵也能如骑兵用全覆盖设计,不怕过重。

另一个皮甲资料,下面粤甲是直接将铁甲的图来套用,而且是特别研发的防弹板条甲

这种板条甲替代了以前明军胸口不太舒适的两大钢板,可见其性能还是不错的

清初的石雕,依然保留着明军专用的防弹板条甲

形象点就是类似这个:

皮甲式类似这个:

重编的《筹海图编》补回的软甲,明显是戚继光的绵纸甲。将皮甲与绵纸甲记在一页,那么图片的盔甲应该是皮甲+绵纸甲:

制马甲,其马若用铁甲且重岂能久驰,今制以皮甲,只护要紧之处,头面一块,喉下三块,前胸二块,五块共穿做一片,两腹每边各二块,用生牛皮如式制造,涂以生桐油,制就晒干,每块用好生牛皮条穿联成片,里面以缉纳蓝棉布做衬里,缝定加以生桐油,油过再用生皮条穿在甲之两边,先一护面系在马头上,喉胸甲做一块系于马项上,腹甲系在马锹上且便可能久驰矣!

副使茅坤云“粤中独田州甲为善,自盔下并以坚生牛皮而油灌之,甲特周前后胸背而已,两肩两臂手及两股并别为小牛角片,置云肩敌手等名色,盖取其伸缩如意而便於战斗者,试令召田州之工氏,或广中能仿制者,而官目为采料制之大略,一盔甲则而三金可辨也。

守备“傅良桥”曰人马格斗非坚甲铁幕诚不足以蔽矢石,然甲以铁装则服过重,人服重则不便於击刺,马负重则不便於奔驰,似宜置为软甲。软甲者以布为之,制如夹袄,用丝绵沙纸钉成厚寸许,纳之於中则轻快便利。不惟足以尽其搏击之能,且足以为锋镝之蔽,即昔人藤甲之便弗右此矣!况费半而功倍乎!

广西造皮甲法,牛皮裁成甲片,用刀刮毛,以破碗舂碎筛取米大屑调生漆,傅上油浸透则利刃不能入。  

明代蒙古人的锁子甲+皮甲:尝见虏人锁子甲、用薄皮造成、涂裹生漆。既轻且坚。造亦甚易。

这些解说有很明显的暗示,就是精铁板条甲+绵纸甲+皮甲。 

如果你觉得太玄乎,可以看下图的皮甲,明朝末期火器横行,单靠铁甲已经不能满足防御需求,明人便将牛皮甲等轻便的盔甲套在铁甲上加强防御效果:


明末的两大新型盔甲

之所以只搞半身,那是因为皮甲没兵书上吹的那么轻便,根据实物推测,身甲就十三(现代)斤

十三斤约等于10.9明斤,如果算上制棉的话,大概能上十五明斤:

朝鲜抄袭的明代兵书也是一样的套路,将骑兵的布面铁甲直接套用皮甲:

布面甲像是翻过来的大片麟甲,布面压住麟甲不让其上翘,获得了更好的防御性能

鍪牟盔鎧介凾札皆是戎衣之名,而通謂之甲胄。蓋護身之具,用命之本,當鋒鏑而立於不敗之地者此也。非堅不能禦,三代秦漢多用皮甲,其日鲛革(尺+羊)兕是也。甲用铁札,西都已然,此鐵甲之始。周禮有凾人之職,司馬有甲士之制,晁錯以五同論兵甲弩矢,馬燧以三制造鎧衣,士皆所以避鋒鏑全肢體。然造甲之法,步軍欲其長,馬軍欲其短,弩手欲其寬,槍手欲其窄,其用不同,其制各异,故治兵者謹其微於制作之初。今所備甲胄,各以方色革造而漆制得堅輕,用得便利,何必全鱗绣装徒侈觀美而己哉!

朝鲜的布面皮甲式,但朝鲜也遗留有布面铁甲同时钉有皮甲的实物,表面用皮甲忽悠小白,但暗里对行家说我推崇铁甲加皮甲:

在朝鲜《宣祖实录》的一则记载中,曾经作为明代南军老将的陈寅,向朝鲜国王传授了另外一种纸甲的做法:

“作衣(纸甲)之法,先以纸厚铺,以三升布着内外,以纸绳盘结,如榛子大,或如栗子大,簇簇相衬,而穿之以绳,末结之于衣内,若以雪绵子间纸铺之,则尤妙矣。”(即是纸绳结为甲片、绵纸被两层布内外包裹)

上面板条甲防御力不太够,明人就再接再厉搞出据说试之矢铳,并无痕的全铁甲

制盔甲图说

书云“矢人不仁于函人”,何也?


盖矢欲其利,函(甲也)欲其坚,利则不仁,而坚则仁也。士卒之所以勇往当先不惧者,固有以生之也,则胆壮气锐,又何谓敌之锋刃哉?可见,甲胄之固,性命相依,而所操之权在我。然五兵主杀,而甲胄主卫,故古人慎之,精造得法,制度周密。


今则不然,都用以薄铜细穿,只图美观,不思御刃。究其实,不惟不坚,抑且浪费。重则五六十金,轻则三四十金,至于力之不及者,又将何以为具耶?


余访得黑漆铁甲一式,制法甚精,炼以秘药,其坚无偶,弗独利刃莫能伤,试之矢铳,并无痕。功巧价廉,每副不过十一二金耳。盖药与炼法恐奸人窃之,益以猖炽,故不敢尽述镌行。


其盔式,造如碗口样,药炼同,而制不一。有专造者,印其首之大小,内衬以盔包,只用一块铁打成为佳。若豫(同预)办者以盔*作两块,每边各锥一眼,安绒绳两条。如带网巾,样*铁网盔,随人额之巨细收紧而戴之,妙在一盔可尽人人之用。内亦制盔衬护卫,不然士卒众多,首自各殊,而一定之式,自不能通其变矣。


骑兵利于铁甲铁盔,步伍利于纸盔纸甲,外又有皮甲藤盔之类,俱择其简易便于用者绘式于后。


造盔甲物料


每副约用好闽铁一百斤,北地煤炭约用四五担,南方木炭约用十数担,其铁愈多,炼得熟,愈好用。蓝棉布二疋,棉线四两,蓝绒绳四两,用好生漆六两或加二两。其甲片打完,用生漆表里漆过。俟阴干,将蓝布双层以线饰纳过,俱照甲片阔狭剪就做衬里,俱要包过甲片外边一寸许。甲片搭缝处,外加纳布二寸,每边折三分,以绒绳并纳布穿联成副。其甲片,俱要搭交半寸。每全副约重三十斤为度,太重则不宜矣。

日本类似盔甲上的弹坑,可见明兵书所谓的试之矢铳,并无痕只是夸张说法:

类似的欧式板条胸甲会好一些,中国也不太适合西欧整块板甲,据说中国也少量用过板甲(就是所谓“倭甲”),但资料不够明确:

“倭甲贵而短,亦非兵力可得,又非官帑能制,姑置毋论。”“继出所获倭夷盔甲枪刀、铳具之属,诸将皆观之皆吐舌曰:“一向只说倭贼易杀,如此观之,骁当在今敌之上,今只势耳,若论军器,十不当一。”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十三:
器械宜多备火攻战车,勿徒恃弓矢短刀,盔甲宜重购倭甲、皮弁,勿仍用整旧之甲。

这个倭甲应该是西洋甲:貴國但有外國奇物。就說倭國來的。假如這邊那个好緞子。常叫倭緞。實落是敝處來的。——晚期中士和西士的对话记录

泊吴淞海岸观邵将军水军以所获倭奴行酒 明代: 宋登春 海戍江城动远旌,栖船载酒楚云平。三山我欲寻仙去,万里谁能破浪行。 “碧眼”倭奴通汉语,黄须剑卒缦胡缨。向予东指嵎峓穴,先□洪涛断巨鲸。

从形制来看,明军也并非原地踏步,欧洲也是从小铁片逐渐发展大铁片,明朝则是可以直接进入大铁片时代,速度不可谓不快,对付倭铳毫无疑问是足够了,而清代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与游牧民族打战,全铁甲也是够用,问题是明朝接触西方火器一百年就亡国,满清又是极为保守的,故而这类甲胄虽然可以量产,但也没有普遍装备与发展。从需求上来说,明军也就差个防钝中空设计,差距远没那些欧粉YY那么大。

从与东方骑兵交手的波兰骑兵可见整体板甲未必适合中国,龙虾甲似乎是更不错的选择:

近代的防弹盔甲,可见明人的全铁甲发展方向是对的:

明军盔甲下面的袢袄可用来防止铁甲磨伤身体的,也防钝击与弓箭。铁甲片经过淬火后,十分坚硬,碰到身上,往往将肌肤磨伤。996年(至道二年)宋太宗下诏,铁甲里面要村以绸里。但光有村里仍然不能保护身体,后来在甲衣内穿着絮上棉花的“胖”,这样一来就磨不着皮肤了。按照明朝宣德十年(1435年)制;“胖袄长四尺六寸,装棉花绒二厅,裤装棉花绒半斤”。
夏天作战时,内穿棉衣,外披铁甲,整天浸湿在汗水里,还要骑马作战,常常生许多虱子,甲士的辛苦程度是可想而知的。明代一个边防战士的披身装具净重八十八斤半,加上随身携带的干粮、水壶和个人衣物,恐怕要超过一百斤了。明人沈周在《客座新闻》中写了一首描绘边防士兵辛苦的诗,从诗中我们可以计算出铠甲各部分大略重量,古人为了押韵不会那么精确

从军莫从口外军,身战具八十斤。
头盔脑包占得七,顿项、掩遮从五论。
唯甲所披四十五,腰刀骨朵二四均。
精工精铁始合度,日夜磨光胜银。
二五弓箭乃其服,随身衣裳八乃定。
佩多身重难负荷,还须马上看轻重。

穿者这么重的铠甲,佩着这么多的装具打仗,其负荷之重,操劳之苦是难以想象的。

况北虏之战。惟凭其骑射。非盔甲不能当。以步卒而带盔甲。兼以器械之在身。果能日行百里乎。欲追随虏骑非马不能,况中国之马。与胡马巳知其不能当矣。而必于用马者何也。不过驮人与盔甲而行。见贼虽下马步鬪,尤借马力以为战也。先年本职在江南与倭战,曾统披甲之步卒。出城不及十里。而各卒巳疲。川浙之兵每不用甲,古制必用甲,亦车战也,欲弃甲则不敢。欲前进则不能。此皆巳试之迹也。《皇明经世文编》

《正气堂集》的俞大猷认为九边步兵应该用双粮精兵配一匹马以免未战先疲:

曰:“九邊之兵積習已久,一旦欲苦以習藝,恐其心有所不甘也。”對日:“若苦之習藝而得精兵以為用,雖以二兵之養,養一兵,亦可也。盖習藝之兵,非酒肉不飽,衣鞋之類亦易弊壞。我能以二兵之養養之,及其藝成之後,則精兵一人可當百人之用,何惜不為此乎?”

曰:“步兵亦用馬乎?”對曰:“亦宜人給一馬,俾得治力節勞及负輜重。且每步兵十人,兼以馬兵二十人,戰車一乘,兵十人以上,共四十人為一隊。遇敵則戰車列於前,弓弩銃炮之用如常法;步兵以馬交同隊馬兵為管,相機衝入賊陣,殺擊;車兵十人專備割取賊級。事畢總查功次論賞。”

《明实录熹宗实录》提及步兵多用绵纸甲,当然铁甲是不可能消失的,精锐步兵依然需要它:○己亥兵科都给事中“蔡思充”<锍-釒>言:皇上轸念危疆特用宿将“杜应魁”专司募练,今应募者千余人,此辈将令之陷阵冲锋,非演练何以能精,非有车马甲器何以能练,非钱粮应手何以能办。然历数辽地败局皆缘马兵先溃,步兵反被蹂踏,似宜多用步兵。而步兵莫如多练车阵,如以追逐利马,亦须步七马三。马兵用铁叶甲,步兵用绵楮甲,马兵用弓箭,步兵用火器与藤牌、阔斧。盖以弱矢加坚甲,虽及铠不能透,惟火炮无坚不破。而藤牌以蔽矢石、阔斧以破马蹄,为中国之长技。当敕户工二部亟为料理,上然之敕该部议妥速给。

欧洲武装衣不等于棉甲,为了方便活动以及不至于太热,相对较薄、防御力也较弱:

内衬与绵甲这种单独作为防具的衣物的区别,便在于武装衣自始至终,都是为了穿戴全套板甲所用的。

由于外层有钢铁制成的板甲,所以它无需做得过厚,因为不需要依赖本身来提供防御力。

武装衣通常都要比棉甲轻薄许多,因为在盔甲的下方如果穿着过厚过于臃肿的衣物,势必会导致活动的时候堆积进而影响动作,并且会因为闷热而体力快速流失。

现代的全甲运动护具会选择很厚,因为人们追求的是不受伤或者不受重伤,并且一场比赛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而古代的长途行军若是做了相同的选择,那么军队恐怕会在赶到战场之前就变得精疲力尽。

当年的人们着甲追求的是不被一击致命,或者不被截肢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骨折可以愈合,但人死不能复生。

盔甲不是穿上就让你变成无敌超人的东西,它只是增加你的容错率,让你更不容易被杀死,可以拥有更多反击和存活的机会。

史实与全甲运动的区别就在于此,目的不同决定了结果不同,所以全甲运动的厚重内衬与史实的轻薄武装衣,并非在同一体系之下的产物,两者之间是不具备可比性的。

在它们各自所擅长的领域当中都能发挥出极佳的效果,而脱离了各自擅长的领域,也都会变得水土不服。

所以切勿以全甲格斗的标准来衡量史实武装衣,反之亦然。

——话归原处。

除了厚度以外,武装衣相较棉甲,所必须注重的细节还有各种裁剪。

肘部的口袋状裁剪,腋下加大,正因为是紧身衣,所以为了能够在穿甲之后灵活自如地运动,这些细节才变得尤为紧要。 

武装衣套上板甲衣,类似中国的粤铁甲

唐代:自燕盗已来,惟朔方多军功,内以遏不轨,外以拓胡虏。故朔方之於朝廷,虽手足之头目,不足过也。比者奸回秉政,司计者析秋毫以刻肌骨,非红粟腐帛,不及於边兵。无衬甲之服,以赤肉冒流矢者,骈门皆是。

《元史·舆服志一》
”衬甲,制如云肩,青锦质,缘以白锦,衷以氊,里以白绢。"

长胖袄,棉花甚多之小袄,其形肥胖故曰胖袄,又夹袄之短者,内装蚕棉以线密缝之。(洪武)戊寅定中外卫所马步军士服色,惟驾前旗手一卫用黄旗,军士力士俱红胖袄,盔甲之制如旧,其余卫所悉用红旗红胖袄。凡胖袄长齐膝窄袖,内实以绵花,旗帜各分记号,用青蓝为边,玄黄紫白间色俱不许用。凡为旗帜、衣装、布绢、绵花、苏木、枣木之类皆官给之,毋令军士自备。(就是内衬,但清代改为棉甲了,但棉甲远不止一种材料)

《兵录》的明军盔甲样式

造甲式,一副约用熟铁四十五斤,加钢三四斤,开成叶一片,钻千余鎚。每副表里矾纸共重二十余斤则可。南方用绵布旧絮夹中里,外纳作袄形,其袖左短右长。其样各异,有环子甲、柳叶甲、寸叶甲、方片甲,各穿锭不同,又有皮甲。

造盔式,每顶用净铁五六斤,每加钢一斤重,围赽细皮为止。如连为脑重二斤,其制诸如此顶样不一,有名一块铁有四明盔,有六叶盔有皮穿柳叶盔,南方用旧绵花作盔以水湿为利。

厚达二三寸的棉项顿

个人认为棉甲一般都会用水浸湿,如果将铁叶固定棉甲上对铁叶不好。很多人都说布面甲夹有绵甲,但从实物与兵书记载来看,布面甲并没有所谓的棉甲。虽说棉甲单独使用挡不住铅弹,但对弓箭的防御还是不错的。东罗马帝国的骑兵早就懂得将绵甲套在铁甲上加强盔甲防御效果。满清布面甲并没有夹有所谓的棉甲,只是一块棉布:

只有两层棉布,这也算棉甲?网络上那些脑残为什么以为两层布算棉甲?
铁叶背面图

而中国所谓的绵甲防铅弹的说法来自朱国祯《涌幢小品》卷12“纸铠棉甲”记载:

纸铠绵甲

纸铠起于唐宣宗时。河中节度使徐商劈纸为之。劲矢不能入。商。有功五世孙也。官至平章事。太子太保。子彦若。官亦如之。有功仁恕之报也。

绵甲以绵花七斤。用布缝如夹袄。两臂过肩五寸。下长掩膝。麤线逐行横直。缝紧入水。浸透取起。铺地。用脚揣实。以不胖胀为度。晒干收用。见雨不重。霉黰不烂。鸟铳不能大伤。

纸甲。用无性极柔之纸。加工锤软。迭厚三寸。方寸四钉。如遇水雨浸湿。铳箭难透。

京城明军测试,由于北人最初不知复合甲用法,将纸甲与皮甲分开测试,得出不适合用于北方的结论,但后来也大量装备:

明旨移送诸葛弩二件、皮甲二件、纸甲二件呈进,御览再照弩弓之力与偏架弩相似,亦可发一箭远第,纸甲虽极费工本制造,止利用於南方可当苗夷之毒弩、倭夷之铅弹,故闽浙之兵皆用纸甲,实不能抵北虏之强弓利锻也。且到京验试,不过二三十步之外以箭射之,无有不透之理,必不立於八九十步而方试也。惟皮甲实坚便可用,等因到部送司奉此相应具本。

《明实录神宗实录》一勤教演以精武艺,短兵诸法惟都督俞大猷独得其传,宜取教师勤习。南方纸甲不能当矢弹,仍用铁甲为便。(有很多好东西在北人手里都会变废,比如鸟铳)

《崇祯实录》中记载,李自成的前锋骑兵“纫重布为甲,刃矢挥击不得入”。《甲申核真纪略》记载:“(李自成军)甲皆用绸,多至二十层,服之轻便,而矢不能入。然以当虏矢,则洞胸穿腹矣。与同时代的军队相比清军更以严明的纪律而著称。作战时军法严厉死兵披两层铠甲,配备两匹战马冲在最前面,前面虽死后面继续冲锋不许停止观望,弓箭手都要求抵近到二三十步才齐射。铁甲都不能挡,更何况是绵甲。大顺军中也有为数众多的铁甲,《明史纪事本末》中描绘了攻城的大顺军“人戴铁胄,蒙铁衣”,头戴铁盔身穿铁札甲的顺军也是相当多的。

宋人也有一样疑问:所谓纸甲殊省费又不知能当箭凿否?(这就是答案?)康定元年四月诏江南淮南造三万给陜西。(也一样吹牛)照得两淮民兵最便于皮笠、甲、皮甲、短装弩胜于铁兠鍪、铁甲及神劲、尅敌等弩逺甚。

《明实录熹宗实录》(京营)岁以三万副应营操换布不换铁叶,外解本欠精工,更加绣蚀,宜改修理为成造,取旧甲鍜炼更省煤炭。又拆卸甲面向多,犒内监各役今加线纳缝改作棉花纸甲,可济南兵,亦可当营军操演。

清代提及纸甲比皮甲便宜:纸甲殊皮甲:谓如盗军器计赃,以凡盗论者,纸甲价低,皮甲价高,计赃定罪,自有轻重,故曰殊也。

甲冑密法:元太宗攻金。怀孟人李威从军。患世之甲冑不坚。得其妇兄杜坤密法。创蹄筋翎根别为之。太宗亲射不能入。宠以金符。威每战先登。不避矢石。帝劳之曰。汝纵不自爱。独不为甲冑惜乎。谓诸将曰。能捍蔽尔。为国家立功名者。威之甲也。(鹅毛甲?暗示甲有秘法)

复合甲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涉及最新盔甲技术,故而材料描述往往都是缺斤少两。其中用人发、鹅毛的“水兵甲”在《武备要略》书中虽然比较详细的记载了盔甲的制作材料和工艺,但是由于政府对铠甲制作技术的严控,盔甲制作篇上来就宣布保密条例:“恐奸人窥之,益以猖獗。故不敢尽述。”比如夏布(苎麻布,夹纻[jiā zhù]法的主要材料也是命名的原因)、桐油、柿漆,但是由于保密原因没有点破,糯米胶也被删减掉了。戚继光也说刚柔牌需要保密,不肯尽说立图。故而我觉得研究中国复合甲历史没必要死抠字眼认死理,先定论再看书最为愚蠢,古人云尽信书不如不读书也是因为此,看书需要结合自己物理科学与生活常识,死读是跳不出绵甲能防弹的大坑。

满文老档的中的皮甲明军与纸甲朝鲜军:是时明海盖道康应乾步兵、合朝鲜兵、营於富察之野。其兵执筤筅竹柄长枪、披藤甲皮甲、朝鲜兵披纸甲、其胄以柳条为之。

在日本战国时代的某些大名也会给手下的军队配发纸质的胴丸,号称也有一定的防护力。

纸盔,头盔表面涂有厚漆,已经难以看出纸的质感
和纸制黑漆涂二枚仏胴

又选蛇山兵千人,与月空合为一枝,密催皮工造皮甲,竹工造毛竹甲。皮甲在内,竹甲在外。铁工造钢叉二十四把,钩枪二十四把,铁棍十二条,取靛青备诸身畔,各派兵器而演习之。(寄园寄所寄(清)赵吉士-●卷十·驱睡寄)

其中棉甲只说不能被鸟铳大伤,也就是说它有减弱铅弹威力的作用,但不能防弹,而<<涌幢小品>>的绵、纸甲的资料太简略了,而有些记述可能是错误的,比如纸甲的“迭厚三寸”,而戚继光的纸甲只厚一寸。<<涌幢小品>>不是专业的兵书,只是作者道途听说而已,其中所谓的棉甲与纸甲,很可能是组合使用的。实际上棉甲要与铁甲等坚硬材质的盔甲配合才有防弹效果。

朝鲜战争中明军攻平壤城,倭寇铁炮弹如雨下,中者无不立毙,近距离能一弹穿透二人,网络所谓挡鸟铳之棉花制甲真能挡呼:

而绵甲配合铁甲确实能加强防御能力:朝鲜战争中,李如柏的头盔被倭铳击中,幸亏盔中绵厚,未至重伤。《满洲实录》记载“浑河桥之役”的由川兵与浙江兵组成的“陈策”部系的明军的装备为“执竹杆长鎗、大刀利剑,铁盔之外有绵盔,铁甲之外有绵甲。”“明三营步兵未携弓箭,俱执丈五长枪及銛锋大刀,身着盔甲,外披帛被,头戴棉盔,其厚如许,刀枪不入,然我兵冲入尽杀之。”

这里只是两层布将铁片夹在中间,只是举个例子,不是说这个就是复合甲:

云南明军的绵甲绵被:


《临臯文集》:缮治器械,噐械不备以卒予敌,但系军中需用无一不当备者,除鎗、弩、鸟铳、百子铳、三眼铳、铅弹等项分发置造外,其最急者贼主弩箭冲突,列阵必挨牌在前,合用木挨牌二千面,兵用选锋五千,合用棉甲或絮被五千件、脑包五千个。贼用马兵驰突,合用斩马、〈扁刂〉刀、捞钩一千把,贼据髙用滚木、滚石,我仰攻合用竹牌髙八尺、阔三四尺一千扇,札营亦用之。

这似乎是唯一的棉甲盖铁古画?
朝鲜绵甲

明朝的记载非常省略,最开始的实验到成果都没说清楚。


 一苗兵勇悍、真能杀贼、但畏贼之鸟嘴铳、言及即色变、今似当于福建选调善放铳军民兵二三千人以为先锋。而因以制苗兵之骄。于乡兵中教二三千人、专习此艺。以助声势。而因以备福兵之缺。乃若御铳之具。福兵必知之。多方访求试验。豫为之备。庶可以破贼之长技矣。

○总督两广侍郎刘继文备陈防倭条议,其议险要当以沿海要害处多设疑兵,其议师旅当于水寨专练主兵截之外洋,一戎器为长技,合用喷筒等烧帆焚橹,复用绵甲遮避箭炮。

还有几种复合材料甲:

赤藤甲,以赤藤五十斤,石槽内水浸半月取出晒三日,复入水槽添水,如此浸满一周岁,晒干照式编穿,共二十副。其外桐油油之,其甲轻坚能革矢刃,利于水战。又以此藤作笠,临敌作盔,阴则僃雨。又以软藤编作圆牌,中高边起,披此甲而执此牌,进退遮护便利攻击也。

水兵甲,用瓠要在藤上老者取来晒干,锯开为鱼鳞制(或以鹅雁翎编为甲),用生桐油涂上晒干,或以微火烘干,用好夏布双层,或以稀棉布内铺乱发一层,用线餙纳之,用柿漆浆过,或用桐油少加豆油同焂,下些黄蜡灰丕擦入布内,上身制一背肩随臂长,下身制袴一条随膝长。将甲片穿上,令兵士赤体穿之,入水要浮便浮,要沉即沉,无往不便。又制锡气筒,上二管紧塞住鼻,内一管衔在口中,其气於口鼻内转运,入水可以久停。

竹木甲,魏武征袁本初,治舍馀有数十斛竹片,咸长数寸,众并谓不堪用,正合烧除。太祖意甚惜,思所以用之,谓可为竹甲。

《手臂录》:戳之后,乃教以革,革者垩(e划白线)地置后踵,不得移动,移动则手不熟,乃使善戳者如矢如电以戳焉。革稍不合法,则杆必及身,颠扑于地。杆以革絮封其端,而又缚厚纸竹于前臂,然犹左腕、右臂青紫流血,恒不绝见。

今所造木牌体重难用,旧样用苗竹断裁为片。用生牛皮为条趁湿穿之。外用牛皮褁之。画以五彩虎头取其体轻。遇警最可革矢石。此皆军中之要务也。乞敕工部、成造拒马木二千架、竹牌二千面、滚刀五千把、完日收于九门城楼、凡有出军、领与军前应用、庶先事有备、临敌无失

工艺不错的影视竹甲
工艺不错的影视竹甲
日本剑道护具
竹甲配合锁子甲防钝

铠甲制,“铠甲坚而轻,兵家之善制也。铠有皮者、藤者、竹者,而竹为尤重,藤为上。甲有铁甲,有皮甲、绵甲、纸甲、藤甲,而铁又稍重,而藤与纸为最,绵与皮次之。”制甲或皮或铁皆可为之,步兵之甲,所利在于轻坚,大端铁不如皮之轻,皮不如铁之坚。若里皮精钝细巧,其坚不下於铁。用铁而煅炼如法,体质坚薄,其重不过於皮,是在制器者上拙何如耳。南方之甲,不论皮铁,通用油漆,庶无用湿之患。 迩來粤中之兵以藤盔,取其輕不畏雨哉。以竹为盔,竹堅为藤而稍重,此效廣兵之制也。製甲则有綿纸甲、絲绵軟納甲、生牛皮甲。纸甲綿甲虽輕不如生皮堅不畏雨,其製用生牛皮最堅。而薄者裁为條片,灌以桐油,然後精細穿釘成甲,身与胸腹相联一塊,两膊两肩另为一塊便於伸缩,此亦廣中之製。處州抗兵皮甲,止遮廣手半邊,身子惟用此蔽護,便於向前衝突,较之廣甲有不如精巧而周匝也。

竹盔

       如果博览群书,你会发现每本兵书几乎都在吹某某材料的复合甲比铁甲好,更甚者吹棉纸甲的同时还说藤甲与皮甲不如它,但打脸的是这些复合材料都不单一,各种软硬材料互相弥补,只有这样才能抵御鸟枪最关键的钝伤。


《武备要略》还有用人发一层的桐油瓠麟复合甲,工艺颇为复杂,但人发、鹅毛这材料很少有书提及,也就赵士祯的《神器谱》屡屡提及:

拒馬傘架。傘輭袱。鐝頭。
以堅木二根,各長六尺餘,做如交床腿一般。用粗鐵釘八枚如式釘在木上,以便閣銃。中央用鐝頭一把頂住,用以禦倭。做輭袱一幅,内裝綿子、頭髮。裡用生牛皮,裁作四五寸大片子,如鱼鳞釘著。袱上鑿五眼。禦虜無袱亦可。此器參酌拒馬鎗、戰傘製造,安營拒馬,可戰可守,極妙之器也。以飛濛砲作頂柱更妙。

赵士祯称之为软牌,但软牌却是盖在木盾上的

(牌车、虎头车)防倭加软牌以隔铅弹,每牌(车)软牌三片,(五牌)共十五片,用水桶二个,将(软)牌窖湿置桶内,御敌挂起,水桶或挑或置辎重车上。

虎翼車式:一如上車,但水箱只用一邊,以趂軟牌。牌製造一如拒馬傘袱式。

早期藤牌还没防弹功能,戚继光说:以藤为牌,铳子虽不御,而矢石枪刀皆可蔽。明末就针对此加了绵纸与牛皮,但也就《神器谱》有说明:(迅雷铳盾牌)以生牛皮为裡,表用丝紬或绵紬、软绫之类,内絮絲绵一层,头发一层,绵纸十层。牌用白藤编制更便,但北方气燥,不甚相宜。

康熙时期也提及“藤牌稍薄,双层者加旧棉一层,单层者加旧棉两层,坚固可用”,这自然不是所有材料,直到道光时期才说明还有牛皮(还省略了棉,但却暗示了可以吸水):

○又谕、朕思陆路与逆夷接仗。当以大小炮位为先。以擡炮擡枪。又继以鸟枪。若至短兵相接。必先能御其火枪为要。欲御其火枪。我兵人各执两层藤牌。夹以牛皮。复用水浸透。可以抵御火枪。一手执钩连枪。蜂拥前进。有藤牌以敌其枪箭。复以钩连枪钩取逆匪足胫。令其颠仆。又继以刀矛手奋勇砍扎似能得力。而又有马队相机冲剿。著赛尚阿。讷尔经额即仿照前说。认真演试练习。以资得力。将此谕令知之。  

《皇朝经世文续编-清-饶玉成》 提及有甲可御营枪铅子,尤其对动能不强的铁沙最为有效:

凡夷俗生子、以精铁为贺、积二三百觔、炼至二三十觔、以成一枪、幼弄长习、行立坐卧无离、故能专精如此、其鎗子用铁沙、如豌豆大、惟身着甲者常不能入。甲者、以头发十之七八、丝绵十之二三、装小袄裤、其铁子中发必融、每每能缓其力、故尚不及营枪铅子之利。黔省用兵凡将领必有甲一称、虽盛暑不脱、亦时可御营枪。

棉花材质也影响防弹效果

又回子温都斯坦布海儿夜儿根等处产绵,制甲四十层,可敌浙江绵八十层。曾以鸟枪试验,知之。

欧粉群往往YY锁子甲比铁叶甲好得多,防御面积最广,刀枪不入能防钝,按他们的说法两层绵甲防御力就比板甲差亿点点?!!以此推论那布面甲盖更好的绵纸皮铠岂不是比板甲厉害?!!

文章太长发不了,故而分下一篇专门讲满清时期的记载

本文标题:话说中国绵(棉)甲、纸甲是否真能防弹(1) - 八卦谈
本文地址:www.ttdhp.com/article/4965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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