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第十章：启航，始于悲剧

  短短几天时间，全速航行的罗德岛终于赶到了伊比利亚的国土上，到伊比利亚时，这里还算阳光明媚，但远处的海平面上却早已风起云涌。

  几天后一个晚上的午夜，伴随着周边事情的越来越严重，队伍也由之前的20来人被迫扩大到40来人，被分为数支小队分别对抗那些东西——恐鱼，一种类海洋生物的怪异生物。

  这些恐鱼已经进化出四肢，但那些组织并不是含碳酸钙的陆地生物的四肢，而是某种类似于骨骼的东西。

  在这里查探的渊虹这里独自应对了大多数敌人，他的身上遍布那些怪物的血，他的脚边也有着不少怪物的尸体。

  他身上的咬伤深入体内，看来那些恐鱼确实是下着死嘴去咬的。

  一阵远处传来的求救声吸引了渊虹的注意，赶往的路上也遇到了另一位在这里查探的人

  风笛：“你也听到求救声了吗？”

  渊虹：“好像是在那边！”

  风笛：“有交错点了，在那边！”

  两人一路奔跑到目的地，但最终却没能赶上救援。

  渊虹的剑迅速反应，他进行的斩击十分有力地击飞了几个趴在那名女性身上啃食的恐鱼。

  她已经被开膛破肚了，内脏外露，就连雪白的肋骨都赤裸在外面。

  渊虹只好叹气一声摇摇头来表示对死者的惋惜。

  一团光亮照亮过来——那是提灯的光，当看到提灯之人时，她便开口道：“现在期间，夜晚出行是不被允许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是她自取的。”

  随后她稍稍昂起头，高傲地介绍起自己来：“你们是罗德岛的人吧？我是艾丽妮，前伊比利亚审判庭成员，师从大审判官达里奥，熟记伊比利亚的经文和律法，精于迅捷剑术。”

  渊虹/风笛：“你好。”

  渊虹：“这些东西是什么？”

  艾丽妮：“恐鱼，它们是来自大海的威胁。”

  她看向灯火通明但通往海洋的，灯塔外侧的海面上。

  艾丽妮：“愚人号。”

  风笛：“那是什么？船名吗？”

  艾丽妮：“是的。”

  渊虹：“那这具尸体怎么办？”

  艾丽妮：“销毁，包括吃过她的恐鱼，必须统统销毁，这些我来做，你们回去吧。”她将刺剑收回剑鞘。

  渊虹和风笛一同回到临时住所——因为位于伊比利亚的临时安全屋太远，所以不得不找了一个旅店暂时住下。

  风笛：“诶？你的手怎么了？”

  这时，风笛才注意到渊虹左手前臂部位在出血，流失速度很快，似乎是流了一路。

  渊虹：“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他仍然对于自己身体的愈合速度保持着自信，但过度的自信终究会适得其反。

  轮班时间到了，渊虹收到了来自煌的提醒，接下来是煌来代替渊虹去附近检查一些东西了——特别是恐鱼。

  渊虹将自己的探查报告给了煌，好进行接力工作。

  回到旅店的房间后，渊虹便察觉到了不对，他看向自己那被咬伤的地方，它并没有出现愈合的迹象。注视伤口，脑海中便浮现出嘈杂胡乱且语无伦次的混乱的语句，伴随着它的回音和其它无法解析的声音。

  他看着这个伤口，突然走了神，一些不该有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播放完就消散掉转而变成另一幅画面……这些画面播放的同时还伴随着头晕与困意。

  渊虹：“嘶……”

  嗒嗒嗒，门响了，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喂？渊虹？你睡了吗？”敲门声重新把渊虹飘散出去的意识拉了回来。

  渊虹：“我来了，马上开门。”他说着，从床上站到地面上，前去开门。

  打开门，是清流医师。

  渊虹：“这么晚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清流稍微打了一个哈欠，缓缓道出缘由：“是风笛，她担心你出什么问题便拜托我过来看看。”

  渊虹这才意识到那伤口的严重性，便请她到室内。

  清流：“可以看看你的伤口吗？”

  他将左手伸了出去，已经不再流血，但上面的暗黑深蓝色的东西还残留在里面，一旦直视便出现轻微幻听，甚至是幻觉。

  清流：“看上去很糟糕，请闭上眼睛吧。”

  她施展出治愈魔法，一点点将里面的污物祛除，而渊虹则是感受到一种很温馨的感觉，无比温柔，像一股山涧的清泉。

  那种不适的感觉很快便消散去，睁眼看去，周围的景象也不会被扭曲，之后清流便离开房间，渊虹也准备休息。

  第二天早上，众人继续向海边前进，下坡之后，他们看见……

  神秘的阿戈尔：“不！大人！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审判官：“你想说的，等到审判庭里去说吧，这里没人听你的鬼话。”

  那个阿戈尔少年试图挣开那个审判官的手，但在争执途中，少年的手臂上露出了狰狞的咬伤和畸变的迹象。

  审判官：“你再无理取闹，我就要采取强硬措施了！”那人一巴掌将少年扇倒在地，拔出腰间的手铳对准他的脑袋，搬下后面的击锤，子弹随时等待击发。

  渊虹：“博士……”

  渊虹见到这一幕，很想上去帮助少年，但博士拦下了他。

  博士：“我们无能为力。”

  渊虹：“博士！可……”

  倒在地上的少年看到博士一行人，投来哀求的目光，样子十分可怜。

  博士：“我们真的帮不了他。”

  审判官见博士一行人没有要插手管辖的意思，也就将那个阿戈尔少年拖走。

  渊虹：“为什么？”

  博士：“你看到他身上的海嗣化组织了吗？那就证明，他已经是大群的一员，他的存在就像各国给各国安排下去的卧底，渗透机密，为自己带来胜利。”

  博士说完，摇了摇头继续道：“要么他就是深海教徒，我们真的爱莫能助。”

  渊虹咳了一声，似乎为这个少年补全了一段悲惨的过去，试图希望他值得被救。

  今日一天的行程，终于来到了海边。

  …………

  水月：“博士，那种哀嚎声。”

  博士：“明白了。”

  日暮的海平面上，昏黄的太阳缓缓下沉，像被一种神奇的魔力拖住一样，挣扎着，慢慢沉入海底。

  海风吹在脸上，并不软糯，而是微微生硬，不凉，却是微微发热。

  博士：“我记得这里并不是进入点吧？你想对我说什么吗？”

  水月：“是的，它还在那座孤岛上，就像我用大群的放射性视界所为你呈现的，就像那三次经历。”

  水月：“我想，你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变量，我希望你获胜。”

  博士：“你所为我看的，总会有代价的，对吗？”

  水月：“不论如何，我想说，是的，潮涌潮息，都会有代价。”

  博士：“没想到还真会成真。”

  博士：“那要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你。”

  水月：“大炎有句古话，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水月：“我虽然是大群的一员，但我想最后做一些贡献。”

  博士：“真的要这样做吗？没有其它的办法吗？”

  水月：“我想说，没有，在视界中的千百万次结果中，或许你在探求一个不会失去我的选择，但这真的没有意义。”

  博士沉默了，他看着不断迭起的浪潮，不再言语。

  …………

  第二天，潮起的异常现象已经让淹没了边界的海岸，已经没过了海岸的渔屋。

  艾丽妮听说博士执意要深入海洋，便将自己的提灯和一个6面骰子硬塞到博士的手里。

  艾丽妮：“不要紧，博士，灯火含有伊比利亚的源石技艺，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您，抑制住大群对你们的排异反应，当灯火减弱时，包括骰子的保护也会随之变弱。”

  博士：“那你呢？艾丽妮？你可是伊比利亚的审判官，你不能没有提灯。”

  艾丽妮：“没关系，审判庭里多的是，我随便拿一个就好了。”

  随后，便向离岸的孤岛出发。

  越是向海洋出发，周围就会越危险，先是最初离水的恐鱼，接着就是长出四肢的的生物。

  这些东西和之前遇到的别无二致，但不同的是，在恐鱼堆中走出一个拿着重剑的萨卡兹雇佣兵。

  博士：“是深海教徒的一员，注意阵型！”

  成群的恐鱼以数量取得了胜利，最终冲垮了第一防线，或许之前分散人手从各个方面推进的决定是个错误，但……

  史尔特尔：“终于轮到我了？”

  她那头火红的头发下的眼眸中，已然燃起了火焰。

  博士：“快！”

  史尔特尔：“去死吧！”

  顿时，她身后的地面上爬出一个巨大的身影，熔岩就像它的血液，一点点的倾泻出来，将岩浆洒满周围，那个巨大的无头巨物右手拖起史尔特尔，她站在巨物无首的脖子处的环上，左手从地面拔出一把燃火的长剑。

  巨物将长剑砸入地面，一群火柱在那群恐鱼的脚下炸裂出来，霎时间，一朵朵火焰喷泉在敌人堆里炸开。

  巨物挥舞长剑，一堵火墙瞬间炸开将敌人尽数焚毁，少数越过她的恐鱼又被她的巨物抓了回来，活生生的碾碎。

  史尔特尔：“一个也别想逃走！”

  渊虹：“这就是……炎魔吗？”

  渊虹：“太恐怖了……”

  恐鱼群瞬间溃败，但使用过度的技艺对于史尔特尔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她的巨物最终融为一滩火水，她不得不退场。

  博士：“渊虹，补足空位！”

  渊虹：“了解！”

  渊虹出剑斩杀此处来袭的恐鱼，但奈何四面八方数量是无比的多，成群结队，似乎无穷无尽。

  所有人被迫后撤围成一个圈，将博士包围保护在内部。

  渊虹突然注意到，玛恩纳一直在无所事事，他站在战场上如同摆设一般不起作用。

  渊虹：“玛恩纳前辈！您为什么不攻击！”

  玛恩纳则是微微抬头看了看眼前成群的恐鱼。

  玛恩纳：“这些东西，不配我拔剑。”他以消极的态度表现在战斗上。

  渊虹：“玛恩纳前辈！”没等渊虹说完，就被抵抗过来的恐鱼扑倒。

  玛恩纳：“哎——”

  他将报纸叠好，收在挎包里，终于开始战斗，跨越防线，他走出防御圈。

  渊虹：“前辈！”

  玛恩纳：“下雨了。”

  话音刚落，天空阴沉起来，将太阳遮蔽，但能隐隐约约地透过一丝丝的阳光。

  他拔出了剑，那把剑正在灿烂着，闪耀着爆发出无比的耀光。

  他的身后，有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人马在若隐若现，右手上破碎的剑散发着炽热的闪光，左手的盾高举着，像发起冲锋一般。

  那片光雨中，他的身影似乎更加沧桑。

  他双手持剑，高举着，挥剑时，身后那若有若无的人马也跟着挥动。

  剑的末端扫过大地，顿时划出一道金色的波浪，一道光浪掀翻了所有的东西，但接触到那些东西时，还擦出了闪亮的金色火花。

  几乎一瞬间，所有恐鱼被打得根本无法接近。

  博士此时神情也舒缓起来，“银灰！真银斩！”

  一瞬间，一面暴风雪的风墙伴随着银灰的挥剑而顶出，顿时寒风就犹如利刃一般刮擦着，像冰河的移动。

  局势被扭转了，场面一度令人轻松起来。

  玛恩纳将剑插入地面，那光雨也随之而止。

  银灰招来的寒风墙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也停了下来。

  周围寂静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地上成片成片的恐鱼尸体能证明刚刚遭遇的不幸。

  渊虹起身，他十分庆幸自己身上因源石感染而形成的结晶阻挡住了大部分的撕咬，他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抑制器，没有损坏。

  博士看着受伤惨重的我方人员，也是显得很失落，他失误了。

  博士从兜中拿出PRTS终端，联系阿米娅。

  博士：“能不能调动狙击干员到我的队伍来。”

  阿米娅：“收到，我去查看一下是否有空闲出来的狙击干员。”

  随后终端便关闭了，博士手中的提灯因为在刚刚的战斗中不幸掉在了地上，受到了一次不算糟糕的撞击，只是外层的玻璃出现了裂痕。

  但内部的灯火还是很亮的。

  博士：“你没事吧？”

  史尔特尔：“嘁，不需要你关心。”

  她主动抛开医护人员的手：“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扶我。”，自己虚弱地走到墙边，依靠着坐下。

  博士：“你，哎……渊虹，照看一下她，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渊虹：“是，博士。”

  渊虹手中的剑化为飞灰，他来到史尔特尔的身旁。

  史尔特尔：“哪儿来的卷毛，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渊虹：“喂，再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吧？”

  史尔特尔注意到，眼前的萨卡兹人确实有着不同的气质，他不像闪灵那样神秘，也没有W那样疯狂。

  史尔特尔：“嘁，我们没血缘关系。”

  渊虹：“萨卡兹的血脉是一条河，这条河分出来的，就是你，我，还有其他种族的血脉，我们是同一条河里出来的。”

  渊虹见她的剑十分奇特，便询问了一下，单得到的答案却是被岔开的话题：“你的剑也很奇特，你能告诉我它的来源吗？”

  史尔特尔：“我说，你真的很烦诶，要说话就找别人好吗？”她不耐烦了，双眼直直看着渊虹。

  渊虹：“不好，因为博士要求我照顾你，所以我必须照顾你。”

  史尔特尔：“那个呆木头让你来照顾我？搞笑。”

  渊虹：“可能……我不太擅长和女孩子说话吧，但是今天我不得不夸你打得不错。”

  史尔特尔听了之后把头转了过去，看着正在忙着给医护人员搭把手的博士对渊虹说道：“谁，谁让你夸我了？”

  渊虹轻轻笑了笑，“你心情好些，我便可以放心了。”说完，渊虹和史尔特尔坐在一起，两人便没有了话题。

  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史尔特尔开口了：“你叫什么？代号。”

  渊虹：“渊虹。”

  史尔特尔：“炎国人起的？”

  渊虹回忆起记忆中有些模糊的人儿来，他的眼中浮现出自己最为难堪的时光来，是那两位恩人救了自己，再回忆起细节来。

  那个白岳的师傅白阳，她的语言完全不同于人们正常的口语，像是古语似的，自己也有时候听不懂，不过她的手臂上似乎是有纹身。

  渊虹：“是的，或许是我出了幻觉，总觉得她是个仙人。”

  渊虹：“她……或许真的是吧。”说完，他笑了笑，他的笑似乎是某种心酸，更犹如与过去诀别。

  他凌乱的白色卷发遮蔽了右眼，右手搭在折起的右腿上，他的眼眸微微下垂，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当然是那两个人——父母。

  那一对幸福却不幸的夫妻。

  此时，渊虹想起来有一件东西放在最贴近他心脏的地方，他拿了出来——那是母亲的骨灰。

  在透明的，无法被非正常和正常手段破坏的小玻璃管中，里面有着几粒高度压缩的磷酸钙物质。

  史尔特尔：“那是什么？”

  渊虹愣神地看着手中的小罐子，把它抬高到太阳下，透过太阳，好像它在徐徐生辉。

  渊虹：“我母亲的骨灰。”

  渊虹：“我父亲说，她最想去卡兹戴尔最高的塔的塔顶上俯视整个卡兹戴尔。”

  两人再次沉默了。

  渊虹：“我要把她放在巴别塔上——那是卡兹戴尔最高的塔了。”

  渊虹说着便开始对未来有了臆想。

  史尔特尔：“哼，行了，我休息的差不多了，走了。”

  渊虹轻嗯一声，将东西放在原来的地方，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