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渡江

开篇避雷➕文案：

有一种爱，昙花一现，却刻骨铭心。如果他接住了陨落的雁，少年是不是还是当初那般模样？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如果，孤雁从他向往一世天空坠落，落进了那片平静的江湖，鲜血淋漓，粉身碎骨。飞翔还是太过困难，灵魂终究没能长出翅膀。

缉毒警察攻×洲际毒枭受

避雷：BL，BL，BL！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接受耽美勿戳

受是毒贩，但是怎么说呢，被逼无奈叭，可以说完全是没得选择才走上这条路的，当然，不管怎么说，贩毒了就是贩毒了，雷者勿戳

PS：字数共7000+，分四章

第一章：

孤雁遇江

“孤雁，M洲最大毒枭，年龄约20岁，善心理战，情绪引导能力强，反侦查能力强，目前已确认在我市范围活动……”

盛夏，灼人的日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投在焕城中心警局内，蝉虫高歌，扇叶旋转，缉毒警方正在进行抓捕行动的中央部署，注定了这个夏季不会太平。

“江炀，你作为这场案件的总负责人，切记万分小心，孤雁的伪装本领了得，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孤雁。若是确定目标，不要同孤雁多言，不可被他主导话语权，坚持自我，不要被洗脑。”

“是！”名为江炀的警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在此之前，江炀已处理过多起贩毒案件，年仅22岁，却功名赫赫。

……

正午，江炀吃着叫外卖送来的盒饭，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查看焕城各处的监控。

“叩叩叩”门被推开，局长带着一位极漂亮的少年走了进来，江炀下意识的打量起少年。那少年穿着米白色的T恤衫，蓝色的牛仔裤和一双价值不菲的白色球鞋。眸子极为澄澈，栗色的卷发蓬松，看起来乖乖巧巧，像是哪家的小少爷。

少年蹦跶到江炀面前，笑嘻嘻道：“江哥哥好！我叫顾言，是漓城的，专门来协助这次的抓捕行动。”

局长点了点头，道：“顾言刚刚从警校毕业，他父亲想让他长点见识，专门送他过来历练，小炀啊，你带带他。”

江炀皱了皱眉，不赞同道：“这次的行动很危险，不适合历练。”

局长突然凑到江炀耳边，小声劝道：“哎呀，人家父亲是漓城的市长，母亲是我们焕城的市委书记，他们开口了我们还能不应嘛？你小心一点，照顾照顾他嘛。”

江炀抬头看了一眼不谙世事的少年，虽然依旧不赞同，但眼下也不是自己拒绝的了的，叹了口气，道：“你以后跟着我吧。”

顾言认真应道：“好。”

局长见状，放心的离开了。硕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江炀与顾言两人。

“你多大了？”江炀道。

“过完生日就20岁啦。”

“生日？你什么时候生日？”

“就在下月初，江哥哥要陪我一起过吗？”

“不了，最近估计没时间，你父母会给你办酒的吧。”

“不会的，他们很忙……我，还没有过过生日。”

“你的亲戚朋友呢？”

“他们才不会理我呢，以后我爸爸妈妈的家产是留给我弟弟的，我没份，所以他们都没有巴结我的必要。”

江炀想起了幼年那个黏在自己背后的小团子，小团子家里很有钱，但他总说，那些钱都不是他的。“只有江哥哥是我的呀，我只有江哥哥，所以江哥哥不许丢下我！”

江炀答应了小团子要陪他过生日，可惜在小团子生日当天，江炀的父亲死在了毒贩手里，他去参加葬礼，结束后急急忙忙赶回来，已经是12点以后了。他蹲在小团子家门口，等到天亮，才得知，他们因为这次的缉毒案件，认为这里不安全，要搬家了，从那以后，他再没遇到过那个可可爱爱的孩子。

或许是眼前的少年和小团子太过相似，江炀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少年，“我会陪你过生日的。”

“好呀，那江哥哥可不许骗我。”

“嗯。”

第二章：

孤雁恋江

在此之后，江炀带着顾言调查孤雁的行踪，顾言很乖，认认真真的跟着江炀学习，从来不拖江炀的后腿。时间一晃而过，江炀和顾言已经相处10天了，本来这时间也算不得长，但或许是因为顾言和小团子的相似，江炀很喜欢这个少年，甚至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对这个少年已经倾注了太多太多。

“江哥哥，你看这个监控，这个人的行踪好怪，他乘车到了北口，本来可以直走向百联，但是却绕了一大圈。”

江炀立即警觉起来，把监控看了又看，最后捕捉到，这个男人下车时未带走的旅行箱。

江炀一拍桌子，拿起呼叫器，激动道：“15路公交车，北口附近，百联附近，派人去查！”

顾言软乎乎的笑着，“江哥哥，我是不是帮到忙了呀！”

“是啊，小言可帮到大忙了。”江炀温和道。

“那江哥哥要怎么奖励我？”

江炀笑着想道：“终归是孩子心性。”

“嗯……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们去游乐场玩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场呢。”

“好。”

……

周末，江炀特地请了一天假，陪着顾言去了游乐场。

游乐场里人群熙熙攘攘，顾言穿着浅蓝色的防晒服，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一蹦一跳的跟在江炀身后。

“江哥哥！”

江炀转过头，阳光照射在顾言身上，少年耀眼夺目，纵使周围人山人海，仍遮挡不住少年半分光华。

一时间，江炀愣了神，他听见少年说道：“我好开心呀，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你喜欢常带你来，以后你每天都会这么开心的。”

“江哥哥会一直陪着我的。”少年眸子里带着执拗，以着一种肯定的语气道。

“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顾言很是兴奋的蹿来蹿去，左手抓着冰淇淋，右手抓着奶茶。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天色渐暗，像是猛兽奇鬼张着血盆大口将世界吞噬，无垠的苍穹仅剩将圆未圆的皎兔顽强的散着迷蒙的光，但很快也被拖入黑暗中。

“最后玩摩天轮吧，好不好嘛？”少年拉着江炀的手轻轻摇晃着，在江炀面前，顾言总是很会撒娇，他知道怎样戳中江炀的心窝。

“好吧好吧，最后一个。”不一会，江炀便丢兵弃甲，落荒而逃。

“好耶！”

顾言同江炀去买票，登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转动，少年的眼里，是星河滚烫，是人间烟火，而江炀的眼里，只剩下少年微弯的嘴角，精致的容颜。纵使今夜无星亦无月，却从不缺少光明，少年在这里，世界便有了光。

摩天轮继续转动着，少年清清朗朗的声音响起：“江哥哥，听说，相爱的人在摩天轮的顶端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

江炀难得的感觉喉咙有几分干涩，他的声音带了点沙哑：“嗯，我知道。”

顾言突然转过头来，同江炀对视，眉眼弯弯，却莫名带了点蛊惑的意味，“江哥哥，我爱你，从四岁那年起就爱上你了。”

江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小团子？是不是你？”

“嗯！是我呀，太好了，江哥哥没有忘记我。”顾言笑得很开心，在江炀眼中，刹那间，世界失色，唯有眼前的少年取代了一切。

他听到顾言轻声道：“那一天，我等了江哥哥很久很久。我偷偷买了蛋糕，被爸爸妈妈发现了，就被赶了出来，我跑到江哥哥家门口，可是没有人在家……”

江炀动了动嘴唇，努力发出一点声音“对不起，顾言，对不起，我毁约了，我去参加了父亲的葬礼，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12点，我蹲在你家门口，等到天亮才知道你们要搬家了。”

“江哥哥去找过我了！啊太好了，我还以为就连江哥哥也不要我了。”

江炀却是抓到了重点，他的心猛的像被刺扎了似的，“也？什么叫做也！你爸爸妈妈呢？他们搬家没有带你吗？”

“对呀，他们没有，也不会带我。”

“那后来呢？你去哪了！你那时候才四岁，你——”

顾言将食指抵在江炀唇上，打断了他的话，“我没事，后来我被一个叔叔救了，他把我带走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嘘，不提这个了，摩天轮到顶了哦。”

江炀看着少年伏下身子，在自己的唇上印下了虔诚的吻，轰的一声，他的理智几乎瞬间被焚烧殆尽，江炀从顾言那夺回了主导权，撬开顾言的齿，同他纠缠在一起。

玉盘又探出了头，努力穿过黑暗的阻隔，将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也许，这一夜，并不那么可怕。

第三章：

孤雁渡江

白驹过隙，转瞬即逝，顾言的生日一天天逼近，眼下，仅剩最后三天了。

“头儿，你之前说的15路车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从黑色行李箱中搜出了大量海洛因及K粉，目前依据行李箱上的指纹，正在全力抓捕！”

“好，辛苦你们了。”

江炀走在路上，听着电话里部下的汇报，很是愉悦的伸了个懒腰，想道：“总算是有头绪了，这个毒贩肯定不是孤雁，但和孤雁脱不了关系，但是……总感觉这一切都太顺利了一些，以孤雁的能力，没理由会出这么明显的差错……哎算了，查到就好，纠结这些也没用。”

江炀转角进了一家首饰店，同前台问道：“我一个星期前定的戒指做好了吗？”

前台看着眼前俊美温和的男人，微微红了脸，“好，好了，我，我去叫店长。”

半晌，一个穿着大马褂的年轻男子踩着人字拖走了出来，“炀啊，祝贺你了，一起读书的时候我们都打趣你找不到女朋友，没想到你是我们中最早脱单的啊，结婚可别忘了喊我喝酒。”

“那是。”

……

江炀同大学室友叙叙旧，顺带夸耀了一波顾言，心情好得不行。

他掏出手机，给顾言打了个电话，“小言，在做什么？”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顾言就搬到江炀家里，两人正式同居，彼时顾言缩在沙发上团成一团，正在看着媒体报道最新的缉毒成果。

“在想江哥哥。”顾言嘴里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那我马上回去陪你。”

“你不忙吗？”

“不忙，他们已经锁定目标开始实施抓捕了，估计不过多久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

“这么快啊……”顾言说的很小声，江炀并没有听清。

“什么？”

“没什么，那哥哥快点来陪我吧。”

“好。”

江炀加快了脚步。

……

之后的几天，江炀的时间空了出来，在顾言生日的前一天，他和顾言去了电影院，任由顾言缩在他怀里看了一场凄美的爱情剧。

“可惜了，他们本来可以好好在一起的。”顾言说道，声音在电影台词的掩盖下显得有些失真。

“阴差阳错啊，兰燕没有错，她也是被逼无奈，萧寻也没有错，毕竟那是他的父亲。”

两人讨论的是一部名为《燕寻》的电影，女主人公兰燕和男主人公萧寻很是相爱，他们的爱情一路起起伏伏，终于修成正果，但萧寻却在结婚那天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死在兰燕手里的。自己的父亲想要猥亵兰燕，兰燕拼命反抗，却失手杀害了萧寻的父亲，萧寻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的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他陷入了纠结。最终兰燕不舍看到自己的爱人这般痛苦，在一个雨夜自杀了，萧寻抱着兰燕的尸体，选择的同兰燕一起离开人间。

顾言将头埋进了江炀的胸膛，江炀以为他心疼这对苦命鸳鸯，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他的后天，柔声哄着自己的爱人。

终于，腾地一声，四周陷入一片漆黑，电影结束了。

……

在10点半的时候，他们走出电影院，夜风徐徐拂过脸庞，江畔的柳条随风飘扬，路灯之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纠缠在一起，就好像融为一体似的。

江炀的电话响了，里面传来部下心喜急切的声音“头儿！我们抓到人啦！现在在中央警局，你快来啊。”

顾言和江炀靠的很近，自然也听到了谈话的内容，他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盯着江炀的笑颜，像是要将这一幕刻进心脏。

“江哥哥快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啊，对不起啊小言，我处理完马上就会赶回来的，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你的生日了！”

顾言冲着江炀扬起了一抹笑，路灯昏黄，江炀没能看清少年眼尾的泪光。

“好，我等你，江哥哥。”

江炀拦了一辆车，将顾言送回家，顾言坐在出租车内，看着江炀的身影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视线之中。

第四章：

孤雁落江

“你最好坦白从宽，我们既然会抓你，就是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你好好配合我们调查，还可能从轻发落。”

审讯室内，江炀和其他几名辅警正在审问那个大腹便便的大叔。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行踪的？还是说，有什么人暴露了我。”男人咧嘴笑了起来，露出的泛黄的牙。

“别问办案以外的问题，快交代你们的据点，你和孤雁是什么关系！”江炀担心错过顾言的生日，显得有几分急切。

“孤雁，哈哈哈哈哈孤雁……那个小兔崽子……”男人突然狂笑起来，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是不是他背叛我的？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哈什么做卧底，狗屁！他就是想背叛我，他就是要拉我下地狱！他是个魔鬼，他被魔鬼附了身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但是江炀还是从那些话中提取到了信息。做卧底，这说明孤雁很有可能就藏在他们中间；背叛，这个信息是谁给的？是顾言！可是……顾言，会是孤雁吗？

江炀不想相信，他甚至宁愿自己聋了，疯了，顾言怎么会是孤雁呢？不可能啊，那么好的少年，他那么乖，他从来都那么乖，怎么会贩毒呢？

江炀闭上了眼，嘴唇神经质的颤动着，就连手里记录的笔都握不住了，一个月来同顾言的相处还历历在目，可越是记得清楚，江炀就越是痛苦。

顾言，孤雁，其实少年从来就没有想要在他面前伪装什么，是他一直在逃避现实，分明谁都知道，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面对这样棘手的案件不骄不躁，随意看一眼监控，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哪有这么巧的事啊？少年只说被男人救走了，却不愿细说之后的事。在电影院里，少年的悲伤与感慨，他只当是少年敏感心善，但是仔细想想，那电影，不就是他们的缩影吗？

江炀彻彻底底的被压垮了，一边是自己忠于一生的事业与人民，一边是自己幼时辜负的玩伴与如今的爱人，他要怎么选？他能怎么选啊！

等到审讯结束，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个阳光张扬的少年，以后不会再存在了。江炀如同行尸走肉似的离开了警局，游荡在大街上，一直走，也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他口袋里的戒指很烫，烫到了心脏深处。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晚，江炀知道他应该要回去，要回去把孤雁抓起来，要给少年以法律的制裁，但他没了勇气，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少年。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江炀没看屏幕，麻木的接了电话。

“江哥哥，很忙吗？嗯……抱歉，我偷偷来找你了，已经11点了哦，江哥哥答应过我会陪我过生日的。”

清清朗朗的少年音，江炀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泣不成声。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到少年站在自己面前，轻轻柔柔的为自己擦去泪水。

“江哥哥，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江炀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问出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顾言扬起了笑，抱住了江炀，右手食指又抵住了江炀的唇，“嘘，江哥哥，你说过会陪我过生日的，所以……我们先吃蛋糕吧。”

顾言的情绪引导能力真的很强，在顾言有意的转移下，江炀被少年牵着坐到路边的横椅上。

顾言拆开了从家里带来的蛋糕，笑眯眯的看着江炀，“江哥哥，你来帮我插蜡烛，插两根吧，你陪在我身边刚好两年。”

江炀沉默着，低垂着头，他明白自己不应该和一位洲际毒枭坐在一起，更不应该和他这般亲密的过生日，可，本能性的，他不想打破此时的宁静，他明白顾言的潜台词，“只有江哥哥在我身边，我才算活着！”当听到这句话从一个仅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江炀就明白，这辈子，他栽了。

江炀从顾言手中接过蜡烛，郑重的插上两根。

烛光摇曳，照得顾言的脸影影绰绰，让一切像是一场梦似的，脆弱易碎。

“好啦，我许好愿了，江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呀？”顾言很开心，是真的毫不作假的开心。

江炀将指尖按在戒指盒上，却没有拿出来。

“江哥哥忘了吗？没关系，你能陪我就好啦。”

眼前的少年简直要将江炀撕裂开，叫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顾言和孤雁联系到一起。局长说的是对的，不能同孤雁交谈，不能被孤雁占据话语权，不能被孤雁洗脑，可是他醒悟的已经太晚太晚，顾言这个人，早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顾言……”江炀沙哑的唤着少年。

顾言一愣，随即笑道：“以前你总说我是爱哭包，现在怎么换你在我面前哭鼻子啦？江哥哥想知道什么，边吃边聊呀。”顾言将蛋糕切开，分给江炀。

“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江炀大体也能猜出来，但现实摆在面前仍旧鲜血淋漓。

“其实也没什么，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就穿了一件睡衣，什么也没吃，晚上很冷，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少年用着漠不关己的口吻诉说着往事，就像经历这一切的人不是他。

“然后第二天有一个叔叔过来把我叫醒了，他问我，我爸妈去哪了，我家人怎么不管我，然后和我保证他会给我吃的，他不会让我死掉的，我就和他走了。”

江炀咬紧了牙关，如果，如果他回家看一眼，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小言不会被带走，更不会去贩毒……

“嗯……然后那个叔叔就教我暗号，教我怎么接头，教我怎么贩毒，我知道怎么做不对，可是我想活下去。等我大了点，他就开始用我的身体藏毒品，用我的身体转移毒品。”

江炀猛的抓住了顾言的手，目眦欲裂，“用你的身体藏毒品！他怎么敢！你……”

顾言轻笑着撩开衣服的下摆，少年白暂细腻的肚子上，赫然盘踞着一条怖人的伤口，像是一条丑陋的蠕虫。江炀颤抖着抚摸过这条伤口，“疼吗？”

“已经不疼了。之后也就没别的什么啦，我成为了他的左右手，接替了他的工作，开始在洲际间活动，寻找你的踪迹。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我做这些事，可是我回不了头了，我还不想死，下面太黑了，没有你，我会怕。”

江炀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滑落，时钟的分针已经指向55，新的一天很快就要开始了，顾言的生日也将结束。江炀必须做出选择，是顾言，还是人民。

“小言，还有五分钟，你跑吧，你跑，不要回头，5分钟以后，我会来抓你，你面对的将是一名缉毒警察，而不是我江炀。”

顾言轻笑一声，“五分钟啊，我还有五分钟可以做一场梦。”

顾言非但没跑，反而上前一步，搂住了江炀的后颈，同他拥吻在一起，气氛逐渐升温，顾言主动的描摹着江炀的唇形，铭记下江炀的温度，如果可以，顾言只想时间就此停滞。

但是时间永远不会停，它以着绝对公平的姿态对待万事万物。

顾言轻轻推开江炀，眼尾还带着一抹红，经过滋润的唇像是饱满的樱桃，芝兰玉树，颜如冠玉。

“五分钟到啦，梦该醒了。”

顾言举起方才拥吻时从江炀身侧腰带中取出的手枪，微笑着对准了太阳穴。

“江哥哥，一定要让那个男人受到法律的制裁，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江炀瞳孔猛缩，伸手去抢少年手中的枪，“顾言！”

但人哪有枪快呢？

“砰”

鲜血染红了世界，少年颓然倒下，嘴角的笑意还未消逝。

江炀环抱着少年的身躯，一声叠一声的呼唤着，可那个总是爱撒娇的少年，再也不会睁开眼唤他一声江哥哥了。顾言明明那么怕黑，蹲在江炀家门前的时候该有多无助？顾言明明那么怕疼，他被剖开肚子的时候该有多难过？顾言明明那么爱江炀，知道他们不可能的时候该有多绝望？可是少年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想活下去，等他的江哥哥来接他。

……

夏季宣告结束，那个男人被判为死刑，江炀沿着江畔喂鱼，这是他和顾言最喜欢的活动，顾言心软，他舍不得这些鱼饿着。

“江哥哥！”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江炀猛的抬头，他分明看见顾言就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手。

“小言？小言是不是你？你来找我了对不对？”

“江哥哥，你来陪我好不好？我好害怕啊。”

江炀牵住顾言的手，一步一步向江水走去，身后人群嘈杂，似乎有人大喊着什么自杀。但这些都和江炀没关系了，他要去找他的小团子了，他的小团子来接他了。

离群的大雁遇到了江湖，从此便盘桓飞翔于上空不愿离去，纵使飞到双翼血肉模糊，也不愿离开这片江流。大雁没了力气，落进奔流的江水中，激起圈圈涟漪，江水被染得鲜红，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澄澈，但，江水无悔，他只恨自己没有一块石头，可以供大雁稍作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