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白】纯属虚构。

八卦谈佚名 ▪ 2024-04-06 12:25:13

边伯贤说不出他的难受。
他已经把事情想得清楚，但还是难受，胸腔闷闷的，脑子空空的，心跳乱乱的。
连泪腺也自动分泌液体濡湿枕巾。
他不知道该替谁觉得委屈。

边伯贤是吴世勋的粉丝。
最近娱乐圈里发生一圈又一圈的大事，牵扯波及的人边伯贤看着名字眼熟听着报道耳熟却不认识哪个。
没有带到吴世勋。
他松了气。
但还是有人扼住他的脖子，揪着他的心脏，牵扯他的思绪往乱七八糟的地方想。
所以。
他说不出的难受。
追星这么些年，他以为他是世勋的忠实粉丝，总能瞧见别人看不到的弟弟可爱之处，在勋章圈也算粉头说得上话一大堆姐姐妹妹认同。
可他这次绕不过这个问题。
他面临七年之痒，长久以来面对黑粉的说辞用在自己身上半点效用都没有。
边伯贤舍不得。
他舍不得不喜欢吴世勋。
他最了解吴世勋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不爱吃什么，撒起娇来什么样子撩起人来又什么样子，耍帅作酷更是行走荷尔蒙让人跟着一群小妹妹嗷嗷大喊我可以。
偏偏太了解。
所以有一道一直跨不过的坎。
是边伯贤不敢跨。
边伯贤也忘了什么时候。
反正他作为一个同志，从某个瞬间就确定了吴世勋也是。
就算不纯，也起码是个双。
总共喜欢的时间算成七年有点长了，其实边伯贤也不是一直这么狂热。
有时消停，有时嗷嗷叫。
在边伯贤消停过的一段时间，吴世勋遭过绯闻大黑。
这是边伯贤的坎。
他那时候完全不上心，现在想想半点那时自己的反应感觉全都想不起来，所以才没有去跨。
吴世勋跟合作的男演员传的恋爱。
虽然时代进步，彩虹旗各处飞扬，但确实还没飘进中国大陆。
当时沸沸扬扬众人皆笑，边伯贤有没有也笑过几声。
可能也有感叹，自己看的没错，他就是gay。
边伯贤在边缘徘徊回圈的理由也想不起，大概是吴世勋的三辑太好，或是练习室舞蹈真的太帅，还是画报太硬广告花絮太可爱，总之回来之后这三四年是实打实付了精力。
边伯贤很快乐。
现在快乐出了问题。
跟那些新闻乱成一团，边伯贤提着剪刀不知道该剪断哪一根，这毛线球好像要也把他一圈圈绕起来，叫他窒息。

吴世勋跳完舞回来心情好了些，放着车载音乐也一搭两搭用手闲闲打着节拍，播的音乐不是去时的悲伤情歌了，而是跳舞用的动感音乐。
进了停车场弯绕到自己停车位，吴世勋还等到一曲终了才收拾妥当戴上帽子下的车。走向电梯没几步，吴世勋顿了脚步，好心情掉了掉，回身盯一根柱子看。
都露出大半背包了，看来是个不称职的小记者。
“出来。”吴世勋亲自选的停车位是看中这块儿监控最集中，所以他坦坦荡荡，没什么怕的。
那人不出来反倒往里又缩，吴世勋迈着步子就走过去，刚在他旁边站定，吃了惊。
“伯贤？你在这儿干什么？”吴世勋认得背影，肃厉气场褪得干净，声音也降调温了下来，“不回家？”
边伯贤还是不转过来让吴世勋奇怪得很，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费解。
“你不是…哭了么…”
“你说去上课，开车做直播，干嘛要听情歌把自己听哭…”
“你还是喜欢他…”
“你关了灯，可我还是看见你哭了。”
“对不对？”
“我…我知道。”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他。”
“你从来没有…”
边伯贤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又湿漉漉的还蒙纱巾，不知道是哭了多久才有的效果。
“你爱勋章。”
“但从来没有爱上过勋章里的哪一个人。”
“我知道的…”
边伯贤声音颤抖了好几声，好像是因为肩膀颤抖带起来的，把吴世勋的心也带着微微摇了摇。
“我知道的，所以…”
“我不想再当你的粉丝了。”
边伯贤兀自哭了好一会儿，吴世勋还是没有摸摸头摸摸手抚慰他哪怕一秒钟，更别说抱住他抹去他的泪了，他只能开口叫他：“回家。”
边伯贤还继续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什么我真的不做你的粉丝了，什么我只继续应援你也继续工作我们维持这样最简单的关系，什么不想再喜欢你了不想浪费所有心动…
吴世勋冷脸听着，皱起眉头是因为边伯贤说“我觉得，我想搬出去”。这句话利落干净，因为主人费了好长时间思忖又费了更长时间练习，说得并不带多少磕绊。
电梯停了，吴世勋看边伯贤低着头脚步飘飘走出去，皱着的眉头疏解不开，电梯门又快关上才快步出去拦住边伯贤进门的动作。
“其他都行，你不准搬出去。”
吴世勋现在不顾监控了，抬起边伯贤的花脸帮他擦泪水，好似对待恋人一样温柔，是他还没出道时专门上过培训的课。
“你搬到哪儿，我也再都搬你隔壁。”
边伯贤是吴世勋的邻居。
这是他们第二层关系。

今夜很温柔。
只在次卧床上，没有满屋子走来走去。
惦记边伯贤哭了不知道多久，吴世勋没有过分让他再怎么助兴，靠着自带的好兴致也折腾到了后半夜。
第三层关系大家应该猜到了，边伯贤是吴世勋的情人。
等吴世勋帮边伯贤洗漱完，边伯贤又恢复粘人本质，狗皮膏药一样粘在吴世勋身上不下来。
连他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哪个意思是真哪个意思是假，可能都是真的也分不清孰轻孰重，他就是想让吴世勋躺下来和他一起睡觉，至少今晚躲在他臂弯里就什么都不知道。
轮到吴世勋疏远边伯贤了，放回主卧床上帮盖被子，哄他快好好休息，穿戴整齐是要回自己的屋儿。
边伯贤扯着吴世勋衣角，一晚上哭了很多眼睛痛已经没有泪了，但还是照例要哼哼唧唧委屈。吴世勋坐在床边最后上身躺到边伯贤边上，抱着他没再叫人赶紧睡觉，思量好一会儿，吴世勋下结论道：“安可的票下次带给你。”
边伯贤不怎么去吴世勋演唱会。
三年前去过一次。
身为男粉往那儿一站，一身干净又加一副姣好皮囊从没进场就让其他勋章女孩儿先兴奋，进去之后吴世勋不知是故意还是故意地在走场地时留在他这块区域很久，明摆冲他招手笑得惊讶，更在中途谈话上cue男粉。
演唱会结束了回来还要大声放着边伯贤录的视频，视频里边伯贤的应援和音响旁边伯贤的叫声，视频里吴世勋的歌声和身后面吴世勋的喘息，身体上和心灵上的快感不知双重洗涤冲刷谁的灵魂，高潮过了高潮还要再来，单曲循环永不停歇。
边伯贤已经捏着门票了还想拒绝。
“呀～是吴世勋演唱会阿？”
边伯贤回了神，把门票往抽屉里放，对靠在桌子上的老板赔笑意：“下次不会再上班时候开小差了。”
“哈哈～”金钟大拿了边伯贤笔筒里的一支笔出来笑，“边设计师开小差当然是值得原谅的。”
并不再讨论其他话，用笔写了几笔后把一张名片摆到边伯贤面前，金钟大继续说：“是请你设计结婚戒指的。价钱你开，”他点了名片上的名字两下，“金先生说随时可以约着见面，不会耽误你看演唱会了吧？”
“下周呢。”边伯贤掏出手机就按着号码存下又马上拨了出去，屈闲着的手摸衬衫的袖扣，金属质感凉飕飕，让他能提神来工作，“喂？您好，是金、钟、仁、先生么？”

吴世勋垂着眼化妆，顺便划着手机屏幕看粉丝们对自己昨晚放出来的综艺各式彩虹屁。
“我不管嘟嘴起来就是要我亲宝贝我来啦！！！(●✿∀✿●)”
本来就是故意嘟的。
“吃东西这么可爱啊啊啊哥哥多吃多吃你太瘦啦TT”
不吃才能瘦阿。
“蓝色世勋太好看！！！！！我吹爆！什么大海王子我要重看940412遍(ﾉ ○ Д ○)ﾉ　”
嗯…谢谢。
“呜呜呜呜勋阿好想你好想你☹️安可演唱会再见吧(┯_┯)”
嗯。配图不错，保存了。
“世勋演员什么时候再营业阿！！我等不及想看你犯罪了！！！！！”
吴世勋手指停了停，听造型师的话闭上了眼睛做眼妆，等都结束后的一声惯例夸奖才笑笑照回一句“您又拿我打趣儿了”睁眼，继续看手机戳进了一个ID名叫“龙澄锁”的粉丝主页。
“龙澄锁”时不时转一条自己的综艺截图舞台照行程照花絮照，时不时转一条别人的，吴世勋滑得慢把九宫格一张一张都看过，期间也没有把那个“别人”的照片点大图。
划到某动态的时候吴世勋眼神重新亮一亮，笑意微微重新加载15％左右，点击蓝字又进了另一个人的微博主页。
“龙澄锁”转发的那条就在“爱恋吴世勋”的主页置顶上，往下看看这也是最新的微博——博主对前天吴世勋发微博的自拍有感的小文案：“阳光落在钻石上，折出温柔七色的光，天空蓝得舒朗，泳池蓝得深邃，大海蓝得广阔，从没有这么忠爱蓝色的一切，红橙黄绿全受冷落。一种情绪腾空而起，变成手上抓的报纸，变成膝上盖的浴巾，变成墨镜后狡黠的笑，变成飘荡游散的原子分子。你，是全部喜欢的实体。”
吴世勋笑意浓了一些，但很快扯下来，盯着发布时间静了好一会儿。
前天发的，就是还没看综艺么？

金钟仁一个人来的。
边伯贤照习惯问了一些顾客的生日习惯喜好方便抓灵感设计戒指，可金钟仁只知道自己的，不知道未来新娘的，边伯贤捞了一个半小时算是啥都没收获。
“欸。”边伯贤叹口气。
看来是商业联姻。
听金钟大说这位是易方房产的公子，而新娘则是洱源影视的千金，不知道是怎么想要联姻到一块儿去的。
不过这念头很快就闪过，和那声叹息一样微不可闻。边伯贤调整好状态，秉持不八卦不好奇不多问的原则，抬头微微笑道：“那今天金先生的情况我就大概了解了，等崔小姐有空我再咨询过，三天内会给你们样图。”
崔小姐没空就进行不下去。
金钟仁支着脑袋似是假寐，听言笑了一声：“边设计师，”他打个哈欠坐直起来，完全一副无所谓的状态，“差不多就得了，有东西戴这手上给我妈看就好，您敬业的热情拿去别处挥霍，在我这多显浪费呢。”
边伯贤又端起咖啡抿最后一口，点头道：“我会联系崔小姐的，那么今天就这样了。”
咖啡厅离公司近，边伯贤是走过来的，不知道是昨天负荷工作还是今天空腹一天又喝咖啡的原因，边伯贤隐隐胃痛发作了，想着还好没有耽误工作在顾客面前丢脸，一边也懒得再回设计室停车场去取车，就站在路边准备打的。
口袋里手机振了好一会儿边伯贤才发现，掏出来后眉头更皱，不知道金钟仁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还没接听，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抢了他手机——边伯贤握得虚、那可能不能叫做“抢”，他稍稍惊了惊，侧身看金钟仁一手帮他划开接听，递手机到边伯贤耳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他自己的耳边，金钟仁不轻不重地对着电话说道：“边设计师，需要顺路送你回家么？”

说是顺路，上了车金钟仁才问边伯贤住哪儿。
边伯贤说了地址后金钟仁又眯起眼来，然后又是笑：“你也住那儿。”
没有理——边伯贤现在确实拿不起精神挑话头理他那个“也”字，本能想要蜷起身子睡一觉，缩成一团，疼痛能被稍稍堵住。
但他没有那么做。
偏头看夜景，昏黄色路灯光把一切包装得很暖，伸出手时碰到的却是凉的。
边伯贤想起他抽空看了不到十分钟综艺，吴世勋在手机屏幕里笑得也这样暖和，那时边伯贤疲劳一点点融掉，后来再被一通快递的电话浇了冷水。
“想吹风？”金钟仁的问话叫回出神的边伯贤。
边伯贤还没答，金钟仁又说：“我哥说，不舒服的时候不能吹风，所以你忍忍。”
“嗯。”边伯贤回了一个音，承认了他不舒服，重新闭上眼睛。
电话声又响起来了，金钟仁本来想别吵边伯贤要挂掉，可一看来电显示，就按了车载电话接听。
“哥～”
“今晚不过来？”
“过过过！”金钟仁现在笑得真情实意，跟之前边伯贤听到的那种形式笑容完全不一样，“送边设计师回菏方就过去。”
“边设计师？”电话那头声音沉稳，“噢，你婚戒那位？”
金钟仁在红灯前面稳稳停下，转头看一眼边伯贤背对他不甚在意的样子，继续调侃：“怎么～还吃醋呢？”
“你顺便去看看你那新房再过来吧。”那边语气淡淡。
“哥真好，”金钟仁看着红绿灯倒计时，重新坐正了，转口又问，“平时我胃痛的时候哥给我喝的什么呀？”
“粥或者鲜奶。”
“你车上副驾驶座前面有毯子，伸手就拿得到，给设计师先生盖上。”
金钟仁伸手去翻，扯出来放到了边伯贤身上。
“谢谢。”边伯贤只能说这两个字，自己也随便扯一扯就又闭上眼睛，“不过我可能一会儿吃不了东西，所以…”
“粥和鲜奶也给我带一份。”电话那头斩钉截铁随即挂掉了电话。
金钟仁再次稳当停车，边解安全带边说：“你在这等一下，还不舒服可以换到后座躺着。”

边伯贤扶着电梯扶手的手指很用力，紧紧闭着嘴免得一不小心胃里翻江倒海的东西就通通出来，二十六层委实高了点，电梯才行至一半。
金钟仁把拖到地上的毯子再一次提回边伯贤的肩上，也抬头看数字从15跳到16，再低头想着到家时粥该要冷了，转念又想回去了可以用微波炉热过后再给暻秀吃。
想起都暻秀了，金钟仁才又打量起边伯贤来。
长得是真好看阿，啧，侧脸也不赖，不然自己也不会怜香惜玉主动送人回家，这小身板儿好像也不是一吹就倒那型儿的，跟暻秀也不是一类。
可惜是直的。
暻秀说得真对，除了他，自己遇上的不是直的就是有主儿的。金钟仁哑然失笑，听见电梯提醒二十六层到了，才抬手按住开门键：“边设计师，能走么？”
边伯贤已经虚晃着步子在往前了，出了电梯右转要跌跌撞撞去按密码，金钟仁跟在后面捡毯子，余光看见一双脚，向左一转头吃了惊。
这么说，金钟仁站起来，理了理关系——这么说来，自己那未婚妻狂追不舍的大明星住在他们婚戒设计师对门儿？然后自己婚房就在他们楼上？
而且…
金钟仁听见好几声“密码错误”，才结束和吴世勋的对视，转身去边伯贤身后，柔声问：“你头晕眼花看不清了，密码多少呀？”
突然覆上来的四面八方各种味道让边伯贤更想吐了，连额头都开始渗更多汗，他继续用手指戳着门锁键盘，明明就是眼前那六位数字，为什么不对？
直的和有主的金钟仁一贯不逾矩去碰。
但边伯贤这主儿实在…
金钟仁勾了一抹笑，搂得更起劲儿，虽然隔着一条毯子也摸不到什么，嘴里继续问：“920414？你生日？”他也伸手按了一遍还是闪红灯提示密码错误，金钟仁实实在在笑出了声，道，“这不对。”
“应该是940412吧？”金钟仁话音刚落，搭在边伯贤腰上那只手被人抓了起来向后扳，边伯贤终于摁对密码，门被他站不稳往里压着打开，自己也要向前跪去，没碰到地板又被人抱住了腰，边伯贤脸朝下望着地板失焦，张嘴却没东西吐出来了。
吴世勋扶稳了边伯贤后转头过来的眼神比刚才狠了许多，刚刚还藏起来几分的敌意此时全露出来给金钟仁看。
金钟仁笑了笑，提起手上的一袋粥阿奶阿：“我哥给边设计师买的，对胃痛好。”他弯腰放到门口地上，往后退了一步拣今晚与大地缘分十分十还无辜被踩的毯子，“既然边设计师到家，那我任务就完成了，先走一步。”

边伯贤醒的时候屋子里还黑漆漆，他好像太累了所以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昨天不过跟顾客金先生聊了聊，梦里居然是金先生送自己回家，还买粥喝还一起睡觉——盖被子纯睡觉的那种睡觉。
边伯贤摇头说自己是糊涂了。
却也疑神疑鬼去翻垃圾桶，没有喝粥后的垃圾，去负一楼停车场，自己的车也稳稳当当停着，边伯贤觉得自己可能是跟世勋几天没碰面，所以又心理寂寞了。
胃痛或生别的病他经常这样，特别是吴世勋不在身边的时候。
坐到驾驶座上时已经上午十点，边伯贤打电话想要约和崔洱小姐谈谈，挂电话后又重新下了车，满脑子奇怪崔洱小姐说的地址是自己家楼上。
也省事儿。
跟崔洱小姐约的是十一点整，边伯贤还能回家坐着。
虽然无事可做。
边伯贤解了西装扣子，躺沙发上衣服肯定会乱了皱了，所以他坐在餐桌前面，先定了个闹钟，才上微博看看。
微博昵称用的是大名“边伯贤”，晒一些自己过往设计出来的戒指，粉丝攒起来也才四万多。
说“才”是因为如果切小号看看，粉丝就有二十五六万，一下子会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大号哪个是小号。
聪明朋友肯定猜到了，边伯贤微博昵称叫“爱恋吴世勋”。
本来按边伯贤的实诚，最开始是想要叫“吴世勋的情人”的，那时候他和吴世勋刚开始，还热乎得紧，告诉吴世勋后把人逗笑得直不起腰来。
“那还有人叫吴世勋的女朋友呢。”边伯贤非常认真。
“那你怎么不叫吴世勋的男朋友阿？”吴世勋捏着边伯贤的下巴，“这就给自己找好定位了？小情人？”
等他们吻完，边伯贤才在吴世勋怀里挣着想起来该反驳：“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
“我比你大两年，要叫哥。”
吴世勋眸子暗了暗，上下其手一通作乱：“被我叫一声哥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愿意？”
边伯贤愿意了。
后来就哭着再也不愿意。

等闹钟响起来，边伯贤抬起头怔怔，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之前约了崔小姐，一看时间十点四十六，松了口气起身去卫生间洗一把脸。
只是刷刷微博，不知道怎么就眯眼睡着了。
出来拿起手机解锁后界面停留在微博首页其他粉丝发的综艺精修截图和动图，边伯贤眨眨眼切回大号就清空所有程序后台。
重新梳了头发理好衣服，拿起笔记本出了门。
站定在电梯前面翻昨天记的金钟仁的一些信息，圈圈画画一边想着一会儿要问的方向。
“二十六层到了。”
电梯门慢慢打开，边伯贤看也不看抬脚就想要往前，却被堵在电梯门口，一抬头才看见吴世勋。
“哥，我住这边。”吴世勋笑着给旁边的人指自己房门，一只手把边伯贤拨到另一侧，背对着把他们隔开。
边伯贤认得吴世勋叫哥的这个人。
当红演员金俊勉。
吴世勋五年前主演的电视剧《锁》里另一个重要男角色。
电视剧上映期间整整几个月里两个人传了热度更高的绯闻。
一时风声无数，红黑俱全。
今天他往面前一站，只是穿家常衣服没做发型妆容，淡淡笑也是一个大明星。
金俊勉进门前又看了电梯前面的人一眼，吴世勋也跟着回头瞥了一眼再马上转回去，光听着飘过来的声音也知道是在发自肺腑地笑：“哥不用担心，我跟邻居碰过好几次面也没有被乱传出过什么。”
然后就把还在发愣的边伯贤关在了门外。
边伯贤盯那密码锁好一会儿，才忍着没有冲过去按密码跑进去大声告诉他：我才不是吴世勋的邻居，我是他男朋友，你跟我男朋友独处一室还怕谁知道阿，你来找他干什么。
那太像泼妇了。
边伯贤也没有立场去仪态尽失。
而且他不是男朋友，只是吴世勋的情人，他一早亲自给自己定的位。
而且。那个人拥有的比边伯贤多，唯一让边伯贤羡慕的就是吴世勋的喜欢。

见到金钟仁是意料之外。
他和崔洱小姐两个人各坐长桌两头，留了主座给边伯贤，金钟仁的信息边伯贤已经基本了解，所以一直是在和崔洱说话，也是问了生日问了喜好再聊些相关的。笔记本空缺部分都补全了，边伯贤心情舒畅了些，设计方向也摸得着头脑。
金钟仁玩着手机听了全程，觉着这人怎么对谁都一个态度，到最后更是乐了：“边设计师，你怎么不问崔洱喜欢谁？”
这话一出来造成的局面是微微尴尬的。
边伯贤从没问过顾客这问题，都来结婚了，问什么你喜欢谁阿。
最像的问题就是：您喜欢您未婚妻/未婚夫什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二位有没有共同兴趣爱好？如果方便能不能问一些对你们两个人都具有特殊意义的事或物？
就算以前遇到过联姻组合，星星月亮或者各种花设计出来也都美。
因为戒指从不需要爱去铸造，它只是一个见证，只是圈住彼此的一个美丽锁扣，被圈住的左手无名指代表忠贞与真爱。
但一个人永远不会为另一个人忠贞。
除非喜欢和爱。
“我喜欢的是吴世勋。”崔洱第一次在边伯贤面前露出害羞的姿态，“这个应该对设计师先生没什么帮助吧？”
这话头一打开就需要费些时间关上。
“我是听一起看演唱会的朋友说他也有买这里的房子，不知道是真是假，边设计师住在这里多久了，有没有偶然见过呀？”

边伯贤生起病来会更粘人。
也不用亲不用抱，只扯人衣角要人躺下来陪他睡觉。
等人真躺下来了反而更不听哄，推推搡搡喊着吴世勋的名字，吴世勋说他是他在边伯贤却从来不信，胃疼头疼会缩成一团又翻来覆去打自己肚子打自己脑袋，像个小孩儿一样瞎折腾，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闹大人也睡不得好觉。
吴世勋刚开始都没辙。
后来才慢慢学会了跟边伯贤证明自己是吴世勋。
“这个，这个你特地设计出来送我的，全世界只此一枚，我戴着，我是吴世勋，行不行？”
边伯贤设计过很多戒指，其中又很多都送给了吴世勋，被吴世勋戴去录歌拍MV上综艺出活动领奖颁奖全都有过，边伯贤总能看得见。
最特别的一枚边伯贤送给他的时候头一次特地嘱咐他别戴出去。
“只有你和我知道。”边伯贤不跟他说那是想了很久改了很久的对戒样式，悄咪咪偷着乐还装作若无其事，好像只是往常那样来了灵感又做出来的戒指而已，“只有我和你知道这只戒指。”
吴世勋确实没戴出去过。
但不戴出去，其实就等于不戴。
证明了他是吴世勋了边伯贤终于消停，沉默很久才问一句吴世勋从没答过的问题：“那你戴我的戒指，你喜不喜欢我？”
吴世勋喂他吃网上查来易消化的东西也顺带把药也吞下去，再喂他喝了水才全身轻松。

第一次照顾完边伯贤因为没经验花了很长时间，到最后吴世勋也累了，是时隔很久留在边伯贤床上睡觉，清晨被经纪人打来电话吵醒说行程该出发了，吴世勋才赶紧冲出去在经纪人下电梯前钻回了自己屋儿。
吴世勋还以为那几天边伯贤肯定会像以前一样打电话过来跟自己说不好意思他又麻烦自己了，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嫌他烦。
边伯贤是突然变得这么乖的，所以吴世勋才觉得他们之间变了，可能也是本身浪荡的缘故，总有新欢主动到他身边，他就也不拒绝。
可边伯贤没有联系他，一次两次后来这么几年应该有二十多次了，边伯贤好像都不记得他生病的时候是吴世勋在照顾他。
偶尔一两次吴世勋故意问了边伯贤还惊讶地睁眼睛说他好得很，没有生病，胃痛也是不知道多久没犯的事儿了。
吴世勋不知道边伯贤在想什么，也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每次都去当个老妈子照顾这么个情人。
可能边伯贤来敲他门口的时候真的太可怜了吧。
毕竟好了这么几年，边伯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最近一次，吴世勋说的是边伯贤被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送回来那次，他录完节目回得早，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很不痛快。
边伯贤微博还是没有更新，到底工作忙什么才没空看几眼综艺，还是看了也没想法，还是上次见面时哭哭啼啼说的气话其实是真话。
吴世勋就抽了把椅子坐在自己家门口等着，等边伯贤回来要好好收拾他叫他哭得谁都不认识。
他捂着胃从电梯走出来，根本没看自己一眼，脸色苍白步子晃悠，身后跟了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
该死。
吴世勋很后悔自己吃了醋。
可他就是吃了。
根本克制不住。
像刚处一块儿的时候边伯贤不知死活跟他聊什么前男友，吴世勋讨厌死了狗屁初恋。
那天晚上到最后吴世勋回了他最爱问的问题：“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的。”
“你能不能记住这句话。”
“就这一次记住吴世勋喜欢你。”
“行不行？”
“边伯贤，你醒醒。”
他没醒，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是吴世勋浑身在哆嗦。
吴世勋那一刻好像懂得了全身通电的感觉，整个身体每一处都被人贴上粘性强胶胶布，然后全部同时撕开又贴上又撕开，反反复复半分多钟，一句话才从心口穿到嘴边。
“我爱你。”
吴世勋知道他幼稚了。
他只是又半夜脑子不正常的时候情绪爆棚瞎说话了，还好边伯贤从不记得。
吴世勋爱边伯贤？
这什么毫无逻辑的笑话。
他爬起来像往常收拾所有垃圾和东西，拿出去扔才打的去他们设计室楼下把边伯贤的车开回来，在边伯贤旁边躺了两小时又睁眼。
“你说得对，我喜欢的应该一直都是俊勉哥，不是你。”
“你没时间看微博还不知道吧？”
“还是知道了才故意不看我综艺的？”
“我跟哥要有新电影了。”

原来是要有新电影了。
边伯贤给样图给金钟仁和崔洱看，金钟仁果然没什么反应，崔洱说她喜欢。
所以才有空又上微博。
上次吴世勋和金俊勉合作的《锁》里面，吴世勋演的富家阔少叫张龙预，金俊勉演戏里他的好基友阿澄，这次的电影也有民国背景，但却变了风格，从电视剧的男女主情爱变成半悬疑，是个更挑战演技的IP。
所以主角色彩在金俊勉的角色身上多一点。
当年红黑俱全的这对绯闻主角又上了微博热搜，龙澄两个字高居一位进到边伯贤眼，首页齐齐刷着两个人之前的戏里动图，晃得边伯贤又想起前几天才看见的两人的样子。
边伯贤放下了手机，拿起笔继续改戒指设计图。
可半天不到，官方发布的消息里主角换了人，吴世勋演的角色没动，正男主从金俊勉变成一个边伯贤不认识的名字。
都暻秀。
不知道是哪个公司近几年才新捧的小鲜肉，好像也演过几部不温不火的戏上过什么当红综艺，但总归还是显着不够格，所以热搜下又是各路粉丝阴阳怪气厮杀。
边伯贤翻了一页就再看不下去了。
丢手机到一旁再一次从抽屉底拿了那张安可演唱会门票出来。
边伯贤确实太累了。
从身体到灵魂的那种。

吴世勋一句质问都说不出。
“你能陪我吃顿饭么？”边伯贤又问了一遍。
金俊勉上次主动来找吴世勋问他接不接那部电影，偏偏怎么会被边伯贤撞上的，前一天晚上才理完所有的吴世勋当然下意识是叫金俊勉进屋儿坐，故意当着他面说他是自己邻居，就算是平时又怎么样，真要介绍这就是哥口中自己养的情人？
吴世勋才没有失智。
吴世勋说他要接，金俊勉点了点头，说公司好像要给他，又好像要拿去捧哪个后辈。
不知道是怎么找关系撬高层的嘴的。
吴世勋很懂金俊勉的意思，和他一起找了营销号爆热度出去。
网上确实都在喊要龙澄二人出演合作，吴世勋稍稍放宽心，没防着这事儿也爆到边伯贤找自己来了。
来之前，爱恋吴世勋的号上不仅没加多少条新微博，反而一删再删光一下午就能从两万条只剩了三条。
吴世勋头痛。
心里实打实慌了。
剩下的三条都是边伯贤刚开始用这个号那段时期里暗戳戳意有所指的微博。
“你说我要永远爱你，所以我会爱到永远。”
“今天好开心，我又见到你啦！第一次这样见你我觉得很好玩儿，你觉得呢？”
第一条是：“不要叫‘吴世勋的情人’，那好像太高调，你不喜欢。所以要说我爱恋你，这是事实，绝不高调。”
点进评论里是许多勋章没有翻到过这么前面的微博，现下评论肉眼可见增长，刷新一下就能多几百条，更多在问博主为什么删博，一群女生自顾自开始瞎想后就药不对症地安慰人，吴世勋越看越烦。
对着边伯贤却怎么烦不起来。
吴世勋侧身示意着轻问：“吃什么？”
“随便吃一些家常菜吧。”边伯贤又站好久才进门。

“我好像不会用筷子了。”
等外卖到了是边伯贤拿的，礼貌说了谢谢进来摆到桌上。坐下后，边伯贤突然又冒这句。
吴世勋额角突突，心里警铃又开始真正大响。
“爱是本能。”
“可是好像，本能也会消失不见的。”
“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以前怎么抓筷子的了。”
“我只知道我现在现在吃饭用筷子的姿势根本不对。”
“可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是对的了。”
“我有点害怕。”
“我难受了好久。”
“你知道我在怕什么么。”
“我删微博难受能少一点。”
“可我。”
“可是看到剩下的那几条的时候我更难受。”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边伯贤用左手摆弄右手捏着的两只又细又长的筷子，说着说着又要哭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爱哭的，哭哭啼啼真的很让人讨厌，他一点都不想吴世勋讨厌他。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世勋。”
“世勋，你…”
“你能教我用筷子么。”
“我学不会。”
“我学不会…”边伯贤号啕大哭。

吴世勋电话嗡嗡了很久。
家常菜是一道西红柿炒鸡蛋，一道麻婆豆腐，一道上海青，一道排骨汤。
西红柿红色的汁水冻得结一层油，更别说麻婆豆腐也早就停止散发诱人香气，上海青蔫蔫，碗里盛的排骨汤也没被动几口，任谁看都是气氛不融洽的晚饭。
更别提饭桌旁边根本没坐人。
只一双被掰开的一次性筷子搁在菜碟子旁边，并不整齐。
“老子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唯独那句‘我爱你’我战战兢兢掏心掏肺的说了，可你呢？边伯贤，你就这样对我。惹了我爱你之后就想甩开我，嗯？”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你爱我？
“是是是，没错没错没错，”吴世勋像是被炸了一身烟火星光，绚烂却是落败的美，发完疯大喊的他颓废又更用力地冲撞，语气颤巍许多，像第一次说那话的晚上，语气破碎悲痛，“我爱你，我说我爱你，你稀罕么？”
“你还稀罕么。”
边伯贤闭上干涩的眼睛。
世勋，你知道么，爱人不是这样爱的。
吴世勋不知道。
他从没有跟谁学过如何爱一个人，他只被教过怎么才能被别人爱：说话怎么留三分遐想，表情练了几万次知道现在常用的那个是最完美的，绅士手有教养还有谦逊懂礼貌一个一个都要怎么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炫酷什么样子可爱什么样子装懵懂又什么样子，这是小鲜肉那是乖儿子再那是少年学长和大哥哥，能吸引各路粉丝。
吴世勋抱着边伯贤。
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单纯的占有欲，单纯的怕失去，还是真的是自己以为的爱。他好像想通了，又好像不知道自己想通了什么。

有一个字太简单，却又太难。
“你不喜欢我和金俊勉去拍那个电影是不是？”
“嗯？”
“我不拍了，对手演员是谁我都不拍了，这样好不好？”
“明天演唱会你来的对不对？”
“你来看，嗯？”

吴世勋三巡演唱会的最后一场状态历级最差。
原本歌单上的歌一一跳过，只唱了所有专辑里总共也为数不多的几首情歌，催人泪下的那种。
把他自己都唱哭了。
这么失态是出道许多年来第一次。
不是彩排好的，毕竟连伴奏乐队也都在舞台边面面相觑。
他在那么多镜头前毫不掩饰捂着眼睛哭，左手只戴一只粉丝们从没见过的戒指在无名指上。那一刻他是出道这么多年以来最真实的吴世勋，可他想把这副模样给他看的那个人却不在台下。他想说的很多话就再也没能说出口，因为没有他想告诉的人在听。只是慢了一点，就没能说给他听。
他不听经纪人叫他下台，哽咽着说对不起，却不说对不起谁和对不起什么，演唱会草草结束落幕，并不美好的结局。
这是勋章花钱很不值当的一次。
第二天，吴世勋个人号私自宣布从此退出娱乐圈。
然后很快前几天爆微博的那部新IP再次官宣变成都暻秀和金俊勉这两个洱源娱乐的同一家演员来对戏合作。

吴世勋所属娱乐公司后发的声明就不一样了，立马翻脸不认人，摆出来算的是吴世勋私自解约要赔多少钱要打多少官司，之前录了的综艺也亏多少答应下来的行程要怎么算，一笔一笔全都能带出其他花销来，动辄几十几百几千万，是摆明要故意使绊子整垮吴世勋。
吴世勋三个字在热搜榜上待了许久，微博前后崩溃几次，再后来一桩桩放出来的开始是吴世勋跟素人或者完全没热度的十八线进出酒店的瓜，列了长长的九宫格还没完，最后一句“提醒一下这只是顾着各位大明星颜面之后的删减版”更是让整个微博顿时骂声一片。
金钟仁看了也头疼。
这下他们形婚婚礼不用办了，崔洱闹得金钟仁妈妈知道了金钟仁是在拿婚姻跟洱源娱乐做筹码交易什么，揪着他的耳朵又罚了整整一晚上的跪。
等他再拿到手机，边伯贤的个人信息已经被扒拉得没什么保留——其实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可扒拉的，他就算有一丁点好心怜香惜玉要拦也回力无天。
更何况吴世勋还没死，他都拦不住的东西金钟仁怎么拦得住。
又查了菏方看边伯贤和吴世勋都没退房卖房，可回到二十六楼的时候按门铃两家都没人出来。
这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
金钟仁还是像做了什么坏事。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但就好像是看了什么悲剧电影虐人小说，心里不是很有滋味，为结局不公。
可他不是编剧不是作者，没什么办法篡改结局。
再找设计室的老板金钟大先生，电话那头很是遗憾：“边设计师今早辞职了，他说对不起您，您是他最后一位顾客，本来应该好好善后的。”

后续不知道是怎么发展的，总之突然精彩戏剧化很多。
吴世勋和边伯贤以前是同一家gay吧的常客，然后几年前突然都不去了。
吴世勋和边伯贤是一起搬了三次家的老邻居。
边伯贤是几年前勋章圈里热度极高的帅气男饭，旧视频旧图糊也好吃。
边伯贤是饰品设计师，主打戒指项链，微博大号也直接被圈出来，营销号发的附图一大堆吴世勋戴过不重样的戒指。
吴世勋和边伯贤是同一所高中的隔几届前后辈这毫不相干的事情也值得特地说。
再甚至吴世勋和边伯贤从一家医院出生的这种就实在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同性恋有什么错阿两位哥哥又有什么不对TT”
“吴世勋在外面水性杨花到最后还不是边伯贤在身边啊啊啊啊啊我还想相信爱情”
“明星不能**么又不是逼他(她)们不全都是自愿的吗呜呜呜哪个成年人没有需求？”

“不是我还是想帮我们勋澄清一下你们能不能清醒一点看之前那些所谓酒店出入图到底有多少全是勋出去跑行程的时候和经纪人的图阿要不要跟风无脑黑就使劲儿乱扣所有帽子！换套衣服认不出来么勋太惨了被逼要退圈还没算计一把连经纪人的微博都被封了还全是一群疯狗带头乱叫”
“能不能别查这些了边某本来就不是娱乐圈的，现在吴某也退出了阿！他们肯定也想安安静静过日子！我大声尖叫破音！！！”
“我要祝他们幸福我哭得真的好大声从没有吃过这么刀子的文可特么居然是现实阿55555555”
“天呐太惨了吧今天路人的泪水也不值钱”

“…”

可他们好像幸福不了了。
吴世勋找不到边伯贤。
因为他的任性所以很多事情要处理，他没去处理那些首先去找边伯贤也还是太迟了，什么都没找到。
然后吴世勋就被拖入泥潭挣不开身。他以为自己这几年小心翼翼确实把他藏得好从没被发现过，却没想到自己三分小九九全被公司算在了眼里，弃自己是预想之中，吴世勋不知道他们还要拖边伯贤下水。

那确实是很低成本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样对一个无辜的人？
等官司花了一周才都打完的他落入人海，找不到同在茫茫里的边伯贤。
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见，太阳晃人眼。以前所体会到的世界之大全是美化后的假象，在残忍的现实中，原来人与人相遇是不容易的事情。
微博有更新鲜的事情成为人们的茶余饭后谈资，吴世勋什么都不剩。
吴世勋反应不过来。
他是怎么失去边伯贤的。
甚至再回想都有些恍惚，他到底有没有拥有过边伯贤呢。
应该拥有过的。
可惜他不记得那个感觉了。
他坐在边伯贤房里不知疲倦打电话，听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再打辗转很多手的那些能跟边伯贤扯一点点关系的人的电话，听很多辱骂和取笑，大海捞针般白白捧起无用的凉水。

其实边伯贤没有故意躲。
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吴世勋不说爱他还好，他说了反而原本还抱一星半点希望幻想的边伯贤彻底不信了。这好像是什么本能心态，边伯贤坚信他一定是骗他，一定又是哄粉丝别走的伎俩而已。对他而已自己是也只是一个粉丝，爱都是张口就来的谎话。

所以手机直接留在家里，在客运站耗了一晚上坐最早的班车到没听过名字的小镇，挑角落的饭馆负责洗碗打杂，店主瞧着这年轻人新鲜，再看他从外面来的就包他吃住，所以边伯贤什么都没担心。
镇里落后，没多少年轻人愿意留，店主和客人全是五六十多岁更往上的老人，看电视都没几个人喜欢放娱乐八卦，全看抗日剧要么就是听听戏曲频道跟着唱几嗓子。
他以前不知道中国还有这样的地方，现在误打误撞进来知道了之后不想走了。
外面吹了什么风？他不知道。
他以为吴世勋演唱会上哭了一场是像以前一样煽情炒作——就算不是也会很快过去，他以为吴世勋还在后期采访被问到那件事儿会笑得眯出月牙眼说是因为太伤心了阿太难过了阿惹粉丝心疼叫宝宝不哭，他以为吴世勋依然拍电影拍综艺是个游刃有余众人追捧的明星。

他以前说的的确都是屁话，让姓吴的继续营业去吧，他还有勺子叉子，实在不行就印式手抓饭，再也不学筷子了也照样吃喝不耽误。

可他不知道自己想错了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误会了什么，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更没机会及时知道了。
好像是几天几周，好像是几个月，好像是几年，又好像是几世纪那么长久。
人们快要忘记二零几几什么花边绯闻。
关于吴世勋最后一条消息出来的时候，互联网大洪流中的人们也花了点时间去回想他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然后才和“吴字明星抑郁自杀”这八个字连起来做上下文阅读理解。
吴字明星的微博号上有两条微博。
一条是当年宣布退出娱乐圈。
另一条很长。
写得啰啰嗦嗦，写得断断续续。写得零散不成词句，写得读起来有些费解。

他说，他爱一个人。
可那个人不相信。
那个人不知道。
那个人不知道他生病多依赖自己。
自己很后悔没让他知道。最后悔这件事。因为曾经有很多机会告诉他，但自己没有。

那个人不知道自己从手忙脚乱到处理起来不露痕迹，连自己都感叹过自己原来还有这种天赋。

那个人不知道他自诩睡一觉病就好了、自诩睡一觉心情就好了的背后是谁要累不合眼顶一双黑眼圈被经纪人骂别再晚上打游戏了又得费化妆师多少遮瑕。

那个人不知道是谁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自己面前装懂事说很久没生病了其实没有生病时稀里糊涂喊自己名字那么惹人喜欢。

那个人不知道的还多着。

因为不知道，所以那个人应该是不愿意原谅自己。可能就算知道，那个人也不愿意。
如果是他，他也不愿意原谅这么坏的人。
他以前自恃还是值得他喜欢，所以在等他。
可慢慢他就不值得那个人喜欢了。
他胃很不好的、也经常生些小病，但自己抽烟越来越频繁，喝酒更凶，到这一两年了没有烟和酒根本就睡不着，安眠药一粒几粒都没用。
就算他现在回来，说不定自己也戒不掉了。
但自己很能忍，想着那个人肯定不希望自己碰毒阿什么的，几次把弄到的那些东西直接烧了，还是出门去买烟买酒回来。虽然开始吃很多药之后医生不让自己再喝酒抽烟，可后来医生也不会拦着了。
而且自己都在自己家里抽完喝完，尽量不带到那个人家里去，有时候忘记了发起疯，醒过来之后也会帮他都打扫干净，味道也要都散掉，怕他不喜欢。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被诊断抑郁的了。
那种感觉并不可怕。
只是会让他更想他。
他坚持了够久了，可能在别人看来还是放弃地太快了点，或者还可以坚持更久一点，但他已经坚持了足够很久。

“写下这些的人可能不是我，是和我共用一个身体的另一个人。我不知道有时候是我在笑还是他在笑，是我在哭还是他在哭，有时候我觉得其实我是精神分裂，可医生说我的确是抑郁症，我应该要多走出去，要多见见人，要撑下去。”
“我也想多出去，可万一我出去的时候那个人回来怎么办。我也想多见见人，可其实我最想见那个人而已，想多见见他，却做不到。我也想撑下去，可我想自己撑下去，而不是和这个共用身体的人一起撑下去。谁知道呢，如果撑下去了，那个人到底是我还是他。”
“这个人最让我恨的是他居然开始抢走关于爱人的记忆，我有时候会想不起来爱人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一定是他把那些笑容抢走了独占着不分给我看。这让我痛苦，不知道是他抢走了让我痛苦，还是我这么轻易被抢走了所有关于那个人的东西这个事实让我痛苦。”

说到这里，我还可以再谈谈我是怎么遇到他的么。
医生说多想开心的事情会对我好，所以这一段我回忆过很多次，但因为只有我和他知道，所以就算记错了，以后也只有他能嘲笑我。我恐怕没有机会听到。
第一次见面是他跑过来跟我说，他是我的粉丝，想让我给他签名。
我那时候拒绝了他。
我说他认错人了，我不是明星。
他说没关系，他早知道我也喜欢男孩儿，酒吧里有点吵，他凑到我耳朵旁边大声说话：“我好喜欢你阿！”
“你的歌真好听！”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叫DJ哥哥放你的歌，我经常叫他放！”
那种感觉有点奇妙。
因为他在拿我的歌跟我邀功。
我还以为他是高中生，但看着不小了，可能是大学生，去多几次都会碰到，我嘲笑他不好好读书天天跑出来胡闹。
他笑得没心没肺：“我九二年的！”
“比你大两岁！”
“是你爸爸粉！”
他以为我是电视机里那个我，最不正经只是来同性恋酒吧和他一样找找乐子宣泄压力。
后来他会吃惊。
真的像看见儿子胡来一样不避嫌指着我颤颤巍巍却骂不出话。
确实从那时候起我就是混蛋。
我换了个住处，可一开门才发现邻居是他。
那是我们第一次做邻居。
后来搬家有一次我追着他，有一次他追着我，最后一次又轮到该我了。
我却没有追上。

“我很久没机会说这么多的话，所以我最后想说的是，我不是在杀自己。”
“我是想杀死这个一直折磨我的人而已。”
“如果。”

“我是说或许如果的话。”
“如果哥你看得到，就算不是现在，是在将来某一天，如果哥哥看到。”

“——想到那时候你可能身边有了新的爱人，我还是会先嫉妒——但我嫉妒不了多久，而你可能也不会在意。那就好。”

“这所有一切都并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自己。”

“并祝你幸福。”

“虽然我没有做到。”

“哥哥，你一定可以。”

“如果我罪孽其实不深、上帝也存在，如果我真的能到上帝身边，我会一直在他面前每时每刻为你祈祷。”

“哥哥，你一定可以幸福。”

做日白梦第一次文末有话讲：

其实。

我想提醒你们。

最虐的不是hun被我写没了。

而是文里baek等以后知道这些事实之后…

只要有一个年轻点的回去…

只要有一个看过花边新闻的回小镇里去…过年什么的团圆时节什么的…

再不济，baek夜里犯胃疼的老毛病时候起夜的店主哪天终于忍不住随口说出他嘴里念叨的名字…

我不仅不写，我自己想都没有认真想过几句。

太惨了，怎么能这么惨。

只见过看文把自己看哭的，没见过写文把自己写哭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T^T

“孩子。”
“诶，爷爷，不合胃口？”
“今天老何也没来了？”
“……对。”
“其实，人这辈子，只有生死是大事儿。但到了这个年纪，就会看到，连生死，也都是很小的小事儿了。”
“爷爷您又乱说话了，快吃吧。”
“世事无常，不是到了年纪才会死的。”
“…爷爷？”
“我说这话，你想着谁了？”
“没有。”
“嗯，你这孩子倒很幸福。”

“如果有想着的人。”

“就去看看。”

“那样会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