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野狼黑暗千年——狼之囚笼（变化灵智胜狼牧师）

《THE CAGED WOLF》，作者Ben Counter。版权及一切权利归GW所有。

感谢凤尾夹2022提供原文

乌里克的呼吸在狼牙堡冰冷的核心中化成雾气。安息宝库必须保持低温，以保存下面的精密技术，并防止沉睡的躯体在睡眠中腐烂。

乌里克的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战争机器泊位。石头上排列着沉思者屏和古代科技设备，它们在半明半暗的环境中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停泊在卧铺里的是一台无畏，用几百根缆绳和管道与狼牙堡相连。即使是睡着了，也没有了手臂上的武器，它那像双足坦克一样的野蛮外形依然表明了它的危险和愤怒。

乌里克将一只手放在无畏的石棺上。陶钢甲上结了一层霜。

“比约恩兄弟，”乌里克说。“战团需要您。”

乌里克的话在宝库里回荡。没有回答。

“您曾经和黎曼鲁斯共行。”乌里克继续说。“他离开我们的时候您也在场，您听到了他答应回来的诺言。现在一个恶魔编造了谎言说鲁斯已经死了，它试图用这种欺骗来动摇我们的精神。您可以结束我们的不安，兄弟。如果你站在我们中间讲鲁斯的传奇故事，变化灵就不会在我们心中找到机会。”

乌里克知道有人在监视他。在这些地窖里工作的战团奴隶是一种奇怪而沉默的物种，他们习惯于在狼牙堡的深处近乎黑暗和安静的环境中工作。他们现在在阴影中等待着，他们的沉默表明了他们对乌里克·屠杀者的尊敬。在这些地窖里的无畏需要持续的照料，以确保它们的系统继续支持埋葬在里面的受了致命伤的星际战士，唤醒一个无畏需要数小时的技术仪式。这些奴隶虽然很少被太空野狼看到，但他们和狼牙堡里的人一样负有神圣的职责。

“但它用真实的消息来掩盖它的谎言，”乌里克说。“它讲的是头狼罗根·格里姆纳是如何在东部发现原体尸体的。格里姆纳还没有从大狩猎回来，这是真的。他早就该回狼牙堡了，谁也说不出他在哪儿。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他，即使这很明显就是变化灵的陷阱。我们也必须走进大敌的魔爪，比约恩兄弟，因为我已经没别的路可走。除非您能给我们更大的智慧。除非您能醒过来，兄弟，并开口。”

比约恩没有回答。无畏没有移动。腿上的液压装置和肩膀上的装置都结了冰。比约恩已经很多年没有醒来了，几个世纪以来，他活动的时间间隔慢慢变长了。他要多久才能再次醒来？十年？一个世纪？

“有任何变化请通知我。”乌尔里克对潜伏在暗处的奴隶们说，然后朝狼主们聚集的上层走去。即使曾经有机会向古老的比约恩征求意见，现在也没有了。比约恩不能或不愿动弹，乌里克现在只有一个决定可以做。

11位太空野狼的狼主聚集在战斗库中。圆形的房间里排列着架子，架子上放着战争传奇和战役历史。书中描述了成千上万的冲突，从荷鲁斯叛乱到刚刚结束的大狩猎。狼主们围着巨大的圆桌站着，等待乌里克。通常，在整个战团开始行动之前，所有的狼主都要在大礼堂举行秘密会议，但这次不是。

乌里克进来了。

十一双眼睛恭敬地向下望去。即使是狼主也承认乌里克·屠杀者的权威，因为狼牧师在战团的结构中被排除在一边，一个平行的指挥链，可以在必要的情况下推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他醒来了吗？“贝瑞克·雷拳问。

乌里克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头狼依然失踪，变化灵又对战团发起了进攻，”乌里克说，“我们没有理由不作为。然而变化曾在我们中间出现过一次，纳加·呼风者也因此而昏迷不醒。我不能丢下狼牙堡不管，因为那个恶魔已经表现出足够狡猾，可以随意破坏我们的城墙。”

“那就留下荣耀卫队。”恩吉尔·克拉肯之灾说：“就像我们在大狩猎时那样。点名我们中谁能留下来。剩下的人就撕碎银河系，直到我们找到头狼！”

“不。”乌里克说。“你们都要留下来。变化灵的目标是粉碎太空野狼的意志。如果我们的分散开来横跨银河，它会一个一个地吞噬我们。战团将团结一致。如果变化灵想击垮我们，就必须同时击垮我们所有人。”

“我不会让头狼听天由命。”莫凯狼主咆哮道。

乌里克在莫凯的怒视面前没有退缩。

“头狼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的，”他说，“就像黎曼鲁斯在狼之时刻一定会回来一样。我会亲自去处理的。我将带一支迅速的小股部队，沿着呼风者的符文所定的路线，前往东部，找到格里姆纳。我的兄弟们，你们要捍卫狼牙堡和你们战团的灵魂。这是你们最迫切的责任所在。变化灵会再次对我们采取行动的，很快，你们就会在这里迎接他的。”

“头狼不见了，你要我躲在这儿吗？”克罗姆·龙之凝视一拳砸在桌子上。“那个变化灵知道头狼的目的地。堕落的力量已经包围了他。他与恶魔和叛徒作战，只有王座知道还有别的什么，而我们却要像一群保姆一样坐在那里看着狼牙堡？”

“是的。”乌里克说。“这是我的命令。在头狼格里姆纳不在的时候，只有我的声音才能代表黎曼鲁斯的权威。”

“你可以试着阻止我们。”莫凯说道：“但是我们的主人需要我们的帮助，谁要是挡了我们的路，谁就得遭殃。”

“让舰队准备好！”恩吉尔·克拉肯之灾说：“武装舰船！天一亮我们就走！”

“等等！”贝瑞克·雷拳喊道：“是乌里克把我从部落里带走，把我变成了一名太空野狼。他对你们大多数人也做了同样的事。正是在他的教导下，你们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相信他胜过相信自己。如果他说只有他一个人去找头狼，那么我就会同意这样的决定，尽管这个决定会使我很痛苦。”

“如果我们万众一心。”莫凯回应道，“那么银河系里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止我们呢？”

“黎曼鲁斯命令我们所有人都服从狼牧师的命令。”贝瑞克说：“但乌里克有多少次使用过这个权力？他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对抗的情况确实很少。我相信，如果他现在凌驾于我们之上，那是有充分理由的。”

“而且我们之中...”布兰·血喉说：“...又有谁知道变化灵的心思？我们所能确定的是，它希望点燃我们内心的绝望。它是一种狡猾的生物，如果我们怒气冲冲地冲过银河系，肯定会让它如鱼得水。当变化灵来找我的时候，我需要你们，我的兄弟们，在我身边。”

“不管你选择什么，”乌里克说，“不论你是遵从鲁斯的话，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扭曲它，赶快做出决定吧，因为格里姆纳大人和变化灵都不会等我们的。”

狼主中没有一个人说话。有那么一会儿，克罗姆·龙之凝视似乎要对乌尔里克发出反对的声音，但那一刻过去了，他咽下了自己的话。

“那么我将从你们的大连中挑选一支打击部队，”乌里克说：“我会把狼之平和号作为我的船，因为它是我们最快的船。我将在黎明破晓前离开。其余的人，抓紧狼牙堡的防御，确保你们兄弟们的灵魂做好准备。变化灵会再次对我们采取行动的，它来的时候你要做好准备。”

亚空间生气了。

乌里克能感觉到。他曾多次穿越非物质空间，滑入平行维度，穿越遥远的星际距离，每次他都感到亚空间的不洁紧紧地缠绕着他。这一次，当狼之平和号在起伏的潮汐中穿行时，他几乎能听到无数捕食者在打击巡洋舰的船壳上发出的抓挠声。在这间歇的时间里，他肯定听到远处有什么黑暗的东西在贪婪地跟着船，馋着里面的食物。

乌里克挑选了一个猎团的血爪，由利夫·石舌（Lief Stonetougue）率领，两个猎团灰猎人，由海夫·断眉（Hef Sunderbrow）和唐哈尔·三指（Tanghar Three-Finger）率领，还有一些狼卫——巴德尔·白熊（Baldyr White Bear）、温瑟·焰掷（Wsyr Flamepelt）、奥拉夫·布伦（Olav Brunn）、索德·霜盔（Thord Icenhelm）和布洛克·橡心（Brok Oakenheart）；他们都是装备了终结者盔甲的老兵，他们几乎见识过银河系中存在的所有战争形式，并在他们的狼主的部下中服役了数不清的岁月。乌里克选择他们是因为他们的经验，也因为他见证了他们从刚刚加入战团以及他们的一路晋升。他可以相信他们会毫无疑问地服从他。他们在狼之平和号上带了一个小型军械库——几辆犀牛还有一辆兰德掠袭者，以及一组用于轨道突击的空投舱和一架从空中支援他们的风暴狼炮艇。这是一支很小的部队，但它已经准备好应对东部地区那等待着他们的一切情况。

乌里克穿过防爆门时，巴德尔·白熊正在桥上值勤。掌舵的是女舰长阿斯吉尔（Asgir），这个女人由于年龄的增长而变得如此粗糙，似乎浆过的海军制服是唯一支撑她的东西。

“屠杀者。”乌里克走近时，阿斯吉尔说：“外面就像海妖的巢穴一样麻烦。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们过去。”

“我们的进程变好了吗？”

“我们已经到了起跳点，”舰长回答：“不过，速度慢得要命。我敢肯定，导航员莫隆快要开始说胡话了。”

乌里克想象着舰船的导航员，他的第三只眼睛紧盯着亚空间同时他被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疯狂袭击时，他的意志被搅成了一团。“尽快突破实体空间，”乌里克说：“我们预计，当我们出现时，将进入敌对地区。”

阿斯吉尔说:“狼之平和还撞出了几个裂口。她的船员不知道怎么样了，但他们会扛住的。“女船长微笑着，露出几颗缺了的牙齿。很久以前，她曾在帝国海军的军官学校接受训练，但在太空野狼部队服役太久后，芬里斯的一些性格影响到了她。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巴德尔·白熊说。他的终结者盔甲上布满了战斗时留下的旧伤——它的前任主人拒绝移除这些伤疤，巴德尔延续了这一传统。巴德尔有着白熊部落典型的高顶红发和分叉胡子，因为尽管他现在是一名星际战士，但他从来没有偏离过部落的传统太远。“有黑暗力量在威胁着我们。”

“亚空间鬼魂。”阿斯吉尔说。“虚空种都在谈论这件事。船员们认为我听不到但我能听到船上发生的一切。如果一群鬼魂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可能就是它们拖慢了我们的速度。”

“不是那样的。”巴德尔说着，摇了摇他那顶蓬乱的大脑袋。当他交叉双臂时，终结者盔甲上的伺服器哀叹着。“不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东西在等着我们。”

“屠杀者，”阿斯吉尔说。“我们正处于非物质界的顶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乌里克说。

整个打击巡洋舰都响起了警报。船员们的训练要求他们在找到最安全的落脚点之前先固定好松散的装备。桥上的工作人员把自己绑在桥上的束缚物上，同时启动了实体宇宙导航沉思者。乌里克打开护甲上的磁力锁，把自己夹在甲板上，注视着屏幕上东部的第一景。

当舰船周围的盖勒磁场爆发，曲速引擎在维度之间的帷幕上撕开一个洞时，狼之平和号剧烈地颤抖着。有一种侧身倾斜的感觉，一种令人作呕的平衡偏移，一段真实空间的影像噼噼啪啪地出现在视屏上。

群星停在了屏幕的中间，因为这里是银河系东边缘的最尽头。外面的一切都是空无一物的虚空的，只有遥远星系的痕迹表明那里有什么东西。故事描述了当人们到达银河系边缘时，他们是如何疯掉的，并突然意识到作为一个人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乌里克并不觉得自己微不足道。他身上任何曾经对被湮灭感到敬畏的部分，早就被锤炼得更加坚强了。

一个紫色的半圆盘状行星悬挂在视屏的一侧——达克提拉，一个寒冷而满是岩石的星球，在一颗濒死恒星的遥远轨道上运行。

“舰长，我们在虚空中有联络。”在通信舵处的舰员说。

“是永恒之牙吗？“阿斯吉尔问道。

舰员们仔细扫描着头狼舰船的信号。

“是异形的。”他回答说。

乌里克说:“把它们放到视屏上。”

图像再次移动，在几个放大的模糊形状在黑暗中显现。最后一艘变成了一艘像狼之平和号那么大的飞船，它被一群较小的护卫舰包围着。它的线条流畅而流线型，仿佛是为了在海洋中游泳而设计的，它的红色船身嵌板像鱼皮一样斑驳。

“的确是异形。”乌里克说：”是钛族。“

“我在科尔希洛地区和他们打过仗。”巴德尔·白熊阴沉地说。“他们是狡猾的东西。恶魔说格里姆纳在这里面对钛族。”

“恶魔把谎言和真相混在一起，”乌里克说，“这样弱者就会相信它们。尽管如此，当乌里克回忆起那个恶魔的话时，他还是咬紧牙关。到目前为止，变化灵说的一切都被证明是真的。

“钛族正在联系我们，”一名船员说。“他们要求举行一次面谈。”

“面谈？”乌里克问道。

“他们的一个和我们的一个进行面谈。”

“告诉他们我不需要和一个异形斗智斗勇。我们拿上我们来这儿要的东西就走。”

“更多的读数，”掌舵的舰员说道。在他的沉思者上方的球形全息显示器上，当狼之平和号的传感器发现达克提拉周围有更多的钛族舰船时，几个红色警告符文亮了起来。

“发现一艘钛族主力舰，”船长阿斯吉尔抬头看着大屏幕说。“狼之平和号是艘好船，屠杀者，但那艘异形飞船和她不相上下。而且她并不孤单。”

“你想开诚布公地说，女舰长？”乌里克说道。

“我们无法冲出去，吾主。”阿斯吉尔说道：“这里不行。他们在太空中的吨位是我们的好几倍，他们可以从很远的地方攻击我们。在我们到达高轨道之前，我们就会被打成变成漂泊的废铁。”

乌里克在这个问题上思考了很长时间。事实上，他是在平息内心的狼嚎。对任何一个狼牧师来说，最大的挑战就是把内心的野兽关起来，这样他就可以提供建议，甚至可以在不被愤怒扭曲理智的情况下推翻统领战团的狼主。这是一件不自然的事情，因为愤怒是芬里斯与生俱来的，就像撕裂冰川的风暴一样。但这是一种必要的亵渎，因为在恶狼脱缰的情况下，没有狼牧师能履行他的职责。

“联系他们。”乌里克说：”就目前而言，他们占了优势。我会去谈。”

安排的地点是一艘停在狼之平和号和钛族舰队中间的穿梭机。乌里克在客舱里等着一艘同样大小的船，那艘船也没有携带武器，正在靠近。当异形飞船与狼之平和号的穿梭机停靠时，船体发出了声响。乌里克可以听到气闸加压时发出的嘶嘶声。

乌里克是一个人来的。甚至穿梭机上的飞行员也是一个执行单一任务的机仆，而不是来自狼之平和号的工作人员。乌里克在异形面前暴露自己是在冒险。当气闸打开时，迎接他的可能是一台战争机器，甚至是一个爆炸装置。但钛族通常遵守谈判的协议，只要这样他们的背叛就能被缝制得更加巧妙。这不是因为乌里克相信钛族会遵守谈判协议——而是知道这么做符合他们的利益。

气闸打开。这个走进来的生物除了脚有蹄子的形状和每只手上的四根手指外，基本上是人形的。它的金色刺绣长袍挂在一套绘有深红色钢板的防弹甲上。它的胸甲上安置着一把带鞘的刀，头盔的面板是一个毫无特色的骨色椭圆形。除了那把看起来像是仪式性的或像军官标志的刀，这个人没有武器。

两架盘旋在空中的无人机陪伴着外星人，这些圆盘状的设备周围环绕着像眼睛一样的传感器。毫无疑问，他们把一切都传给了钛族舰队。

“你是谁？“乌里克问。

钛族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蓝灰色皮肤的脸，没有嘴唇的嘴，在应该是鼻子的地方有一条垂直的狭缝，大眼睛像抛光的黑石头。

“我是夏司·艾尔·道伊斯·索纳·马尔卡（Shas’el Dal’yth Sona Malcaon）。”异形用略带低哥特式口音说：“我是这支舰队的指挥官。这个世界在钛帝国的保护之下。”

“你的种族用氏族分工，”乌里克说。“你不是那种大使的氏族。”

“我们的水氏族大使在行动中死去了。”夏司·艾尔回答：”因此，我在这里代表钛帝国发言“

“你们要这个世界做什么？”

夏司·艾尔的表情变了，但乌里克看不懂异形的脸。“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我希望我的坦诚能得到回报。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我是太空野狼的乌里克·屠杀者，芬里斯之子。我在寻找我们自己的一个人，头狼罗根·格里姆纳。”

“就是那个向我的人民发动战争的那个古荣刹，”夏司·艾尔说，“他没有事先警告也没有缘由。”

乌里克没有退缩，但钛族的话狠狠地击中了他。太空野狼曾来过达克提拉，他们和钛族打过仗。正如变化灵所说的那样。

最终，这个故事会显现出一个谎言。它一定会的。变化灵即使想说，也说不出完全的真相。它是一个天生的骗子，它无法改变这个本性，就像乌里克无法停止成为一只太空野狼一样。离故事的结局越近，乌里克就越接近真相，一旦真相大白，无论变化灵制定了什么计划，都将被倾覆。

“我不想和你们开打。”乌里克说。“等我们找到头狼，我们就离开。”

“然后你们会再回来，”夏司·艾尔说，“把我们都灭了，这就是你们的帝国之道。”

“我们会——”

“你们会走的，”夏司·艾尔打断道：“你们不能向我们提要求。你们不会在我们的世界得到庇护，也不能向我们的统治者请愿，也不会从我们的枪林弹雨中得到怜悯。把你的飞船调头，太空野狼，然后离开，否则你会被从虚空中炸飞。这里不需要水氏族的言语。没有必要谈判。你要么服从我们的安排，要么去死。这是帝国的外交方式，不是吗？你应该很了解它。”

“让我们替死者收尸。”乌里克说。“这并不比你要求我们的多。”

“我们不会向你要求什么，”夏司·艾尔说。“我召集这次会议，是为了亲眼见到你们，一个战士面对另一个战士，以避免更多不必要的流血事件。如果你拥有你的帝国所标榜的任何荣誉，你就必须保护你的人民的生命，放下你的骄傲，把这个世界交给拥有其主权的钛帝国。如果我是水氏族，毫无疑问我会继续谈，但我是火氏族，我只懂战争。就这样，谈话结束了。”

夏司·艾尔·马尔卡转身走回穿梭机的气闸，两架无人机跟在他身后。

“等等,”乌里克说。“你得罪了一位太空野狼，就得罪了我们所有人。我们不像你们过去可能遇到过的帝国人类。我们会发誓追杀你直到银河的尽头。”

“你就在银河系的尽头了，太空野狼。”夏司·艾尔回答说。“我们也能像你一样记仇。”

气闸门嘶嘶地关上了。

“他们说的是实话，”阿斯吉尔女舰长说道：“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就可以摧毁我们。”

“这是舰队中最快的船之一。”乌里克回复道：“我们能跑得过他们吗?””

阿斯吉尔在聚集在她准备好的房间里的太空野狼的面孔之间张望。他们巨大的铠甲挤满了平时宽敞的房间，房间里挂着古老星图和他们在虚空中指挥舰船时积累的战利品。乌里克随行的还有他部队的猎团首领海夫·断眉和唐哈尔·三指，以及血爪利夫·石舌。

“我们能跑过他们的主力舰。”阿斯吉尔说。“但他们其余的舰队会绕过我们，挡住我们的去路。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们都能迫使我们遭受重击。”

“难道我们不能在达克提拉的另一边避难吗?”利夫·石舌问道。血爪的成员大多年岁稍浅，因为一个年轻的芬里斯人的鲁莽与血爪的近身作战方式非常匹配。石舌比他的手下年龄大得多，因为他在近距离屠杀方面非常熟练，所以他没有像大多数血爪那样转为灰猎人。他的下半张脸纹着血红色的纹身，这是石舌部落的典型特征，他的耳朵上戴着敌人指骨做成的环，叮当作响。“血喉的旗舰在古尔马地区战役中就做到了。”

“但血喉不是在和钛族对抗，”阿斯吉尔回答。“我们可以去到达克提拉后面的传感器阴影区，但我们会被来自行星表面的扫描器发现。钛族在那里有个装置会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在狼之平和号上拉个屎都会被这些异形发现。”

“一个装置，”灰猎人猎群的首领之一海夫·断眉说。“只有一个？”

“行星扫描显示，这是一个单一的指挥中心，配备了多个传感器覆盖了行星的所有角度，”阿斯吉尔回答说。

“一个我们可以摧毁的指挥中心。”利夫·石舌说。

“但不是从轨道上。”阿斯吉尔说：“他们的舰队会在我们靠近之前把我们击落。而且他们会用足够多的点防御把这个地方封起来。”

“好,”利夫·石舌说：”从轨道上赢得一场战斗永远不会令人满意。“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阿斯吉尔说：“从一千英里外蒸发的异形让我在晚上都感到温暖。”

“虽然我不愿意否认女船长的癖好，”唐哈尔·三指说：“但如果我离开达克提拉时没有用异形的血涂满岩石，我会感到非常委屈的。“三指是一个可靠的、可预测的灰猎人，他服从指挥系统。他没有想象力，但他值得信赖，这对乌里克来说也是一种可贵的品质。他那浓密的红棕色头发垂下，盖住了别在盔甲上的许多勋章。

“如果钛族舰队上来和我们开打，狼之平和号能活多久？”乌里克问。

“如果他们全力以赴？”阿斯吉尔说：“十二个小时。在那之后，我们就完了，那些面无表情的畜牲就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了。”

“那我们就保证这十二个小时就够了。”乌里克说：“三指和断眉，继续待在狼之平和号，击退任何跳帮者。”

“那我到哪儿去呢？”石舌带着危险的微笑问道。

“跟我和狼卫一起。”乌里克说。“去达克提拉上。”

达克提拉是银河系中最荒凉的一块岩石。它垂死的恒星是一只燃烧着的红眼睛，流淌着痛苦的光芒。这颗行星本身是一堆破碎的岩石挤在一起形成一个参差不齐的球体。世界上曾经有过相当数量的帝国人口，这一点可以从城市的外壳仍然依附在完整的陆地上得以证明。定居一段时间后，一股突然爆发的相互冲突的引力推拉着这颗行星，粉碎了它的表面，迫使它被遗弃。现在它已死，空无一物，是一个世界的干枯骨架，散落着废墟。

纳加·呼风者的符文解读把罗根·格里姆纳带到了这里。只有王座知道这个星球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头狼注意。乌里克知道不管那是什么，那肯定不是黎曼鲁斯的尸体。然而，在达克提拉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有力地拉着命运的线，足以让纳加的符文指明方向。

也许正是达克提拉的秘密激起了钛族的兴趣。他们的建筑点状分布在这个岩石世界中，紧紧抓住山峰，或漂浮并锚定在达克提拉稀薄的上层大气中。似乎即使是这些勤奋的异形也只是勉强依附在这颗星球上，细长的发信器和扫描仪就像蜘蛛网的碎片，随时会被太阳风吹散。

这颗星球上为数不多的稳定点之一是南极，那里广阔的岩石高原上覆盖着破碎和倒塌的帝国遗迹。这里曾经矗立着一座强大的城市，但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正是在这里，钛族建立了他们的行动中心，一系列由机蜂炮塔和战机机库保护的相互连接的圆顶。狼之平和号的扫描显示，传统的炮艇或穿梭机降落将是自杀式的，因为钛族是一个娴熟使用科技的种族，他们的防空武器会把这样的飞船凌空打爆。

值得庆幸的是，太空野狼不按常规行事。狼之平和号的空投舱已经准备好并装入发射舱，当打击巡洋舰从钛族舰队手中逃离经过达克提拉盘面时，它们就被部署了。

十二分钟后，刚刚好在钛族防空系统的预计射程之外，他们降落在一个黑暗的深谷中，太空野狼第二次入侵达克提拉。

利夫·石舌从山脊上爬了回来。他的血爪在山脊下面以一种不同寻常的耐心等待着。达克提拉的空气稀薄，所以必须戴上头盔，虽然血爪经常光着头上战场来显示他们的勇气。他们在自己的面甲上涂上了通常作为战漆使用的黑色和红色条纹。

“机蜂巡逻队过去了。”石舌说：“但我们不可能偷偷溜进去。异形几分钟后就会发现我们发出警报。”

“那我们就教钛族如何战斗。”乌里克回答。他在山脊的更下方，身旁是穿着巨大的终结者盔甲的狼卫。“带头冲锋，石舌兄弟。”

利夫·石舌发出一声长而高的嗥叫，通过音阵的力量放大。血爪也加入进来，当声音达到高潮时，石舌高举起他的动力剑，点燃了它的能量场。在能量场闪烁的瞬间，血爪猎团冲向斜坡，来到高原上。

如果用打击巡洋舰的装甲车来做这件事会更好。把空投舱正好降落在目标的上方也会更好。但是钛族没有给太空野狼这些选择，所以血爪带领着他们穿过空地，冲向被认为最有可能是钛族指挥中心的综合体。打击部队甚至不能使用风暴狼炮艇作为空中掩护——异形会在一瞬间将其击落。这必须要步行才能完成。

“你在哪儿，异形？”石舌一边跑一边吼道：“没有异形的肉可以锯，我的剑臂会变得懒惰的！你们要看到我的兄弟们变得又胖又懒，像喂太多了的狗一样吗？来吧，让我们通过撕裂你们的身体来锻炼我们的身体！”

狼卫紧随其后，在乌里克周围形成阵形。他们的目的是保护他同时毁灭钛族。一架钛族机蜂向太空野狼飞来，布洛克·橡心用突击炮的一击将其击落，枪声在稀薄的空气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巨响。

最近的圆顶是一个较小的外围结构，距离太空野狼只有很短的距离。穹顶的一部分滑到一边，露出了一群手持远程脉冲步枪的钛族火战士，两侧是一个中队的12架无人机，每架无人机配有一对自动炮。钛族小队队长启动了一个手持装置，一系列装甲面板沿着穹顶周围的地面升起，立即形成了一排排掩体，让钛族小队躲在后面。

“趴下！”乌里克命令道。

利夫·石舌几乎要命令他的血爪不顾脉冲火力冲进去，去逮到那些异形。钛族拥有强大的远程火力，但近距离的话，他们可能会崩溃——石舌知道这一点，他一定是为了在肉搏中斩获死亡人数而垂涎欲滴。但当他的血爪到达那里时，他们就会被脉冲步枪的火力打得千疮百孔了。他们可能会赢，但会出现乌里克所不能接受的伤亡。不应该不在这里出现如此伤亡。不是这样承担如此伤亡的。每个太空野狼都相当于一百个这样的异星人。乌里克命令他们寻找高原洼地和散落的岩石的浅掩蔽处，他们克服了本能服从了乌里克的命令。

“狼卫！开火！”乌里克用他的权杖指了指钛族，但他身边那些身披终结者铠甲的太空野狼不需要太多指示。当其他狼卫用风暴爆弹枪瞄准时，布洛克·橡心转动了突击炮的炮管。

突击炮猛击装甲路障。风暴爆弹的火力在钛族周围飞溅，他们躲进掩体，爆弹发出小型爆炸。两架机蜂坠落在金属风暴中。

“现在,血爪！毁灭他们！”

枪火从血爪的头顶掠过。现在，石舌的兄弟们跳了起来，一边跑一边用爆弹枪扫射。几个血爪投掷了碎片手榴弹，弹片迸裂，闪闪发光。当这些年轻的勇士来袭时，钛族士兵几乎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

大多数钛族士兵都没有开过一枪。枪蜂的炮火落在血爪之间，但乌里克对此无能为力。他必须相信他们的战斗装备能保证他们在这几秒钟内的安全，并确保任何倒下的人都将在他们的基因种子被收割出来后继续“存活”下去。

石舌跳过街垒。他向钛族领队扑过去，那个钛族领队的红色铠甲镶板上闪着绿松石色的闪光，这使得他被认出来了。石舌把他打倒在地，接着用他的动力剑向下一刺。在剑的能量场的闪光中，乌里克看到了其他血爪跃入战斗的身影。

花了几秒钟，血爪就撕裂了钛族士兵。当每个火战士看到他的脉冲步枪时，就以及是一个死去的火战士了，火战士被狂暴的血爪近战时没有办法反击。胳膊被从肩膀上扯下来，胸口被链锯剑割开。火战士领队的躯干几乎被完全抹掉了，只剩下一个下面的躯干，烧焦的手臂和头部，动力剑的力场穿透了血肉和骨头。

狼卫没有加入冲锋。他们留在乌里克身边，用一阵炮火粉碎盘旋的无人机。狼卫有着风暴爆弹枪和橡心的自动炮，其火力是未加装士兵的数倍。

随着机蜂四散破碎，乌里克加入了血爪对于掩体的攻击。他们表现得很好。钛族的血大量地洒在了地上，并喷在穹顶入口的墙壁上。在穹顶内部，伴随着一堆乌里克只能猜测其用途的外星科技的是一个密封的入口，通往连接穹顶的通道。

这就是他们进去的路。

“锯开门，白熊兄弟。”乌里克说。

巴德尔·白熊手持链锯拳，这是一种巨大的动力拳套，手背上装配了一个链齿刀片。他把这个刀片塞进门洞里，锯齿和动力场协同作用，迅速咬穿了加固的钛族构造物。几秒钟内，大门被切出了一个矩形，大到足以让一名身穿终结者装甲的星际战士通过。

乌里克已经能听到用钛族语言发出的警报和命令响彻了整个基地。攻击在两分钟前才开始，但异形已经在做出反应了。钛族的战法敏捷而聪明，他们适应性强，而且拥有非常先进的技术。芬里斯人必须以狂怒以及速度赢得这场战斗。

乌里克感到内心的狼在他的思想深处咆哮。它想要被释放，带领他冲过钛族基地，杀死他发现的每一个异星人，唤醒石舌所率的血爪的野性。但是他不能打开笼子，他是石舌那股鲁莽劲的对立面。没有了他，太空野狼就只是一群莽撞的狗，追逐着他们找到的每一个猎物，直奔钛族火战士的枪口。

乌里克第一个通过了缺口。这条通道铺设了管道和电缆，并分叉成一个连接的隧道网。扫描结果显示，位于网状结构中心的是钛族的眼睛，如果没有这个眼睛，钛族将对达克提拉上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乌里克的任务是弄瞎它。如果他做不到，狼之平和号就会被摧毁，罗根·格里姆纳就会一直失踪。

“他们想绕过我们。”巴德尔·白熊说。“我能闻到他们。他们以为可以把我们逼成窝里的害虫一样。”

“继续走，别让他们把我们引向交叉火力区里面。”乌里克回答。“他们在勇气上无法与我们相比。他们想用诡计打败我们。”

“从来没有一个异形能像我的剑这么狡猾！”石舌通过音网咆哮道。乌里克很清楚他说话的腔调——他内心的狼已经脱缰，引导着他一股脑向前走。一只满腔怒火的太空野狼是无法被阻止的。

在打击部队前面是一组巨大的防爆门，它被密封起来以应对太空野狼的攻击。他们现在已经接近建筑群的中心了，前进的路只有一条。

巴德尔·白熊不需要命令就会去用他的链锯拳割开防爆门。这些门比之前的门更坚固，当巴德尔切过装甲板时，火花四溅。太空野狼在冷却管和战争物资箱中发现了藏着的东西。

乌里克瞥见一个钛族战士在走廊的尽头，躲在他们的掩体后面。这个家伙还配备了几架配备了火战士脉冲步枪长管变种的机蜂。它的头盔前面有一组发光的橙色透镜，看起来像瞄准或放大设备。

机动投影仪被推到走廊里，放映机上方闪着乳白色的薄雾，遮住了进入阵地的钛族。一颗脉冲步枪的射弹穿过薄雾，穿透了一位石舌血爪旁边的墙。另一枪打中了一个血爪的肩膀，把他打得趴在地上，让他痛苦而愤怒地咆哮着。两枪打中了狼卫温瑟·焰掷，一枪射穿了他的护胫甲，让他单膝下跪，咬着牙愤怒地咕哝着。

“我们可不是待宰的猎物，”石舌怒吼道：“他们把一个捕食者逼入了死角，而我们要转身吃掉他们！”他拔出了动力剑，血爪正准备发起冲锋。

“血爪，芬里斯的愤怒，这地板上的异形脑袋还太少了！”

乌里克抓住石舌的衣领，把这个猎团领袖摔到墙上。

“你不能这样冲向他们的枪炮。”乌里克说，他的声音低沉但有力。“我们要并肩作战，让他们把我们分开来，我们就会一个一个被杀。埋葬你的愤怒。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让更多的异星人死亡而牺牲你们的人的生命。”

更多的子弹击中了要害。另一个血爪被击中喉咙，射弹击中了头盔和项圈的连接处。焰掷在他的垫肩上开了一枪——他挡住了通往白熊的路，用他那装甲身体挡住了他的狼卫同伴。

爆弹射击在走廊里磕磕绊绊地响着，但钛族通过弯曲的光场阻挡很难被击中。橡心的突击炮发出阵阵炮火，但也是随机的，狙击蜂也在不停地射击。似乎每开第三枪就会伤到一只太空野狼——有一枪从乌尔里克的垫肩上切下了一大块，还切断了他盔甲背包上的一个通风孔。

最后，在似乎过了几个小时后，巴德尔·白熊用肩膀推开了被切下来的防爆门。乌里克带队走了过去，更多的狙击火力在他身后的空中呼啸而过。

前方无疑是钛族在达克提拉的行动中枢。巨大的环形房间里摆满了先进的异形同轴式沉思者。到处都是屏幕，头顶圆顶曲面上的屏幕显示着巨大的轨道影像。信息在每个屏幕上流动，形成一个闪闪发光的彩色星象。

钛族为太空野狼到来做足了准备。在一群沉思者后面等着的是一群完全不像钛族的生物。它们是近七英尺高的类虫动物，披着鲜艳的蓝色甲壳。它们长着锋利的爪子和嗡嗡作响的翅膀，每个的下颌骨上都长着六只复眼。十几个躲在掩体里，每个都有一个笨重的爆裂武器和明显是钛族设计的分段式防弹衣。

“辅助军。”巴德尔·白熊在进入行动中枢时说道：“来自钛帝国的异形，胡蜂人（Vespid）。”

当第一道火光落下来时，乌里克翻过一排控制台。胡蜂人腾空而起，从各个角度开火，狼牧师一边狂奔一边打滚，呜呜呼啸的枪声在他周围爆发。

焰掷是下一个走进房间的，橡心扶着他。他用他的风暴爆弹枪向胡蜂人开火，击落了两头速度太慢的胡蜂人，他们未能从爆弹流中闪开。胡蜂人们受伤倒地，利夫·石舌率领血爪向他们扑去。随后，狼卫中的索德·霜盔和奥拉夫·布伦也跟了上来，释放出一连串的风暴爆弹火雨，穿过穹顶，把胡蜂人逼到了血爪链锯剑的射程内。

异形的血喷满了控制台。石舌从一个沉思者上跳了下来，抓住了一个胡蜂人的残肢，把它拖了下来，用他的动力剑把这个生物的从腹部砍成了两半。

钛族援军正开进指挥中心。一队火战士伴随着更多的辅助军，这些人是帝国称为克鲁特的瘦长类鸟生物。不像这些规规矩矩的钛族，他们看起来更加有野性，身体上面装饰着羽毛和小饰物。他们带着骨头和青铜制的刀，进行钛族所避免的近距离战斗。其中一个克鲁特人正拖着三只同样长着鳞片的，同样野蛮的动物。它们像攻击的狗一样咆哮，而它们的主人松开了它们的皮带。

克鲁特猎犬向太空野狼们跳去。乌里克感觉到手中的真理权杖的重量，这是狼牧师权威的象征。镀金的狼头骨被一个能量场包围着，伴随着噼啪声发出蓝白色的光芒。

一只克鲁特猎犬扑向乌里克。它张开喙状的嘴向他扑来。乌里克一挥他的权杖，击碎了它那瘦骨嶙峋的下巴，把它打进了那怪物的大脑。它掉到地上时已经死了，当第二只猎犬逼近时，乌里克的等离子手枪已经在他手里。

武器发射了，超加热的等离子体在克鲁特猎犬的肩膀上爆发开来。它烧穿了皮肤、肌肉和骨头，克鲁根猎犬扑通一声倒在离乌里克一码远的地板上。当手枪的能量线圈重新充能时，乌里克向前弯下身子，用真理权杖刺向那只野兽的脊椎。能量场破坏了支撑脊椎骨的软骨，使其上背部解体。

血爪在一场猛烈的肉搏中打击了克鲁特。链剑锯入克鲁特的血肉，异形的刀在动力盔甲中寻找接头处条。利夫·石舌站在控制台上，用他的动力剑砍向试图包围他的克鲁特。

“狼卫！”乌里克命令：“干掉这些火战士！净化这个地方！”

狼卫用爆弹重击钛族。脉冲步枪的火力四散回击，但狼卫并没有像其他部队那样躲闪寻找掩体——他们不屈不挠，相信自己的装甲能在向钛族前进的过程中扛住这些火力。

而钛族都是训练有素、技术熟练的士兵。他们是参加过无数次战斗的老兵，是他们种族作战方式的典范，但他们以前从未面对过狼卫这样的东西。

焰掷在伤痛中咆哮着，砸向破碎的深思者外壳，一边走一边开枪。巴德尔在他身边，橡心在后面，用自动炮连环扫射。穹顶里充满了爆炸的弹片，狼卫穿过它向前推进，直到进入动力拳的范围。

焰掷的几处脉冲步枪造成的伤口在流血，但疼痛似乎给了他更多的力量。他有力的拳头一挥，击中了一个钛族方形的胸膛，将这血淋淋的一团砸在了一个巨大的轨道影像显示屏上，将达克提拉上的群星图像打碎，异形的血溅满了墙壁。焰掷用他的风暴爆弹枪向下摆动击碎了另一个钛族的头骨。

巴德尔用他的链锯拳把最后一只克鲁特猎犬打到一边。那东西被摔成碎片穿过了穹顶。乌里克跟在巴德尔后面来跑到钛族士兵中间，用他的等离子手枪近距离点射了一个，而他那闪闪发光的权杖则划出一道弧线切碎了另外三个。

在激烈的战斗中，要把狼关在笼子里可费了不少功夫。太空野狼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取下异星人的头颅——他们的任务是让监视达克提拉天空的钛族传感器失明，乌里克不能让部队在这里为了自己的利益去追击敌人而分开。芬里斯之子想要拥抱他族人的狂战士之怒，用异星人的鲜血涂满这个地方，但狼牧师控制住了这种冲动，专注于此。

火战士的领队正试图从后方指挥他那支溃散的队伍，在狼卫逼近、克鲁特防线在血爪的攻击下濒临崩溃之际，他用他的卡宾枪快速射击。乌里克把他从混战中挑了出来，朝他走来，用肩膀推开了试图阻挡他的火战士。

钛族领队从他试图冲进穹顶的门口后退，边后退边开枪。乌里克追赶时，脉冲火力噼噼啪啪地打在他的胸甲上。钛族回头看了看乌里克，就在那一刻，狼牧师发现他变了。

原来钛族的面甲表面是空白的，现在变成了一潭无形的黑暗。它穿过钛族的头骨，进入另一个现实，在那里，古老的恒星蒸发掉，新的星云绽放出来。这是对无限的一瞥，是对虚空之外的无限的憧憬，它可以用它所许诺的无限的可能性来诱捕一个人的思想。

它无法诱捕乌尔里克，因为他是芬里斯之子中头脑最强大的人之一，在家乡冰冷的怀抱中被塑造，在与最凶猛的恶魔的战斗中被磨练。他不会落入幻象的陷阱，也不会感到绝望。他是一个狼牧师，他就是屠杀者！

乌里克把眼睛移开，驱散了心中的迷雾。不久以前，他在狼牙堡大厅里剥下那个冒名顶替者的伪装时，也看到过同样的情景。

一个恶魔——变化灵。就在达克提拉上。

乌里克几乎没有注意到，他击开了一个向他扑来的克鲁特，把它的刀刃打得脱手。他没有意识到那个在他奔跑时被他的装甲足踩死的火战士。他只看到那个恶魔的存在，只听到变化灵的笑声的回声，就像他在大厅里听到的那样。

狼已经脱缰了。乌里克感到它的枷锁在他的脑海中破碎。它的嚎叫充满了他的意识。现在，他在基地的各个房间里奔跑，就像一个猎人在芬里斯冰川上追逐他的猎物，经过一堆堆异星技术和四散的钛族工人。火战士首领就在前面——在开阔的地面上乌里克可以跑过那个异星人，但基地里乱乱的，那个东西认得路。

这个恶魔跟着太空野狼来到了达克提拉，在那里启动它为他们准备的陷阱。乌里克智取了它，下令把大部分的战团留在芬里斯。现在是时候通过摧毁这个恶魔的肉体来完成他对它的胜利了。如果变化灵会后悔的话，它一定会后悔当初选择了太空野狼作为自己游戏的目标。

他的猎物从门口冲了出去，门在他身后落下。乌里克溜到下面，用肩膀抵住了落下的门，咆哮把门顶起来。当他挤进去的时候，门上的马达发出刺耳的声音，冒着烟。

他现在在穹顶外面，在基地结构之间的一块岩石高原上。古代帝国建筑的废墟遍布这一地区。头顶上，银色的火焰划过天空，狼之平和号带领钛族舰队跳起了复杂的舞蹈。阿斯吉尔女舰长在整个钛族舰队的火力下努力使打击巡洋舰存活下来。当变化灵被打败后，乌里克就可以操心怎么协助她在轨道上的战斗了。目前，他的目标已经改变了。

一群克鲁特人从一个穹顶中钻了出来，穿插在变化灵和乌里克之间。乌里克撞到他们身上，把他们中的一半撞得打了个滚。他们拿着长步枪，枪管上有刀片，他们像挥舞戟一样挥舞着。乌里克格挡了一个，用他的权杖向下一击击碎了那个挥刀的克鲁特的膝盖。能量场跃动了起来，他的后续一击击中了克鲁特的下巴，把外星人的头从肩膀上砍了下来。乌里克旋转着，挥舞着权杖又砍到了两个，把它们的血肉糊在岩石上。

前面，另一部分圆顶滑到了一边。被变化灵操纵的火战士在里面消失了。从圆顶上大步走出来的是一套两倍于星际战士高度的战斗服。一只手臂末端是一个能量炮，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圆形的护盾，可以在它周围产生力场。在它的装甲胸部的一侧，有一把巨大的战斗刀，插在鞘里，不是作为武器，而是作为军衔的象征。乌里克在愤怒中认出了它。

夏司·艾尔·道伊斯·索纳·马尔卡，这位钛族的首领曾要求太空野狼离开达克提拉，否则就得死。又一个变化灵的工具。

乌里克体内的狼嚎叫起来。如果乌里克必须打倒这个异星人，那他就会这么的。他是一位太空野狼，黎曼鲁斯的血在他体内燃烧。当他被愤怒攫住时，没有什么能在他面前站立得住。

乌里克把另一个克鲁特砍到一边。当战斗服靠背上的排气口喷出的白炽气体靠近时，他们裂了开来。战斗服嘎吱嘎吱地落在乌里克前方的地面上，用它的炮瞄准了目标。乌里克滚到一边，一股巨大的能量冲击了他身边的地面，在岩石上炸出了一条深沟。

乌里克又站起来了。他扑向战斗服。这是一种设计用来与敌人保持距离的机器，并在敌人逃跑时利用他们的弱点。乌里克不愿逃跑。他在两块装甲板之间找到一个支撑点，朝战斗服的头部荡去，那是一个矩形的装甲，正面有一窝发光的透镜。他拉回他的权杖，把它砸进战斗服的眼睛里，让能量场释放把战斗服的头炸得粉碎。

战斗服的盾臂上有一只巨大的手，它现在伸出来，紧紧抓住乌里克的大腿。它把他甩了出去，他重重地落在地上，背部沿着岩石打滑。战斗服摇摇晃晃，眼睛瞎了。

乌里克几乎无法集中精力检查自己的身体是否受伤。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但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无法阻止他战斗。他其余的心思都被愤怒占据了。

他会把这台机器一块一块地拆开，当里面的异星懦夫暴露出来时，他会把它撕开，把那些血淋淋的碎片举向天空。

他权杖的能量场又充好了。这一次，它会撕下战斗服的手臂或把它的躯干撕开。乌里克跑向那个机器，利用它的盲目穿过能量炮的弧线。

战斗服胸前的一块嵌板像飞船的舱门一样打开了。在战斗服上闪烁的读数的照耀下，里面是夏司·艾尔。一团模糊的云雾表明，在达克提拉稀薄的空气中，有一个能量场使驾驶舱的大气保持加压状态。钛族没有嘴唇的嘴张开着，驾驶舱里的警示灯反射在他乌黑的眼睛里。

他看到乌里克后及时抬起了盾臂。乌里克全速撞向他时，能量护盾张开了。乌里克弹了回来，趴在岩石上。夏司·艾尔把盾牌像断头台的刀刃一样砍进乌里克的腹部。乌里克被一股闪闪发光的能量困在岩石上，挣扎着，就像一只被钉在针上的昆虫。

战斗服的能量炮转过身来瞄准了他。如果说钛族会笑，那么夏司·艾尔·道伊斯·索纳·马尔卡那时也笑了。

乌里克奋力从身下抽出手臂，拿出等离子手枪。这种武器的威力足以在坚固的动力甲上烧出一个洞，但它的能量线圈在每次射击后都需要几秒钟的时间来充能。这意味着乌里克只有一次扣动扳机的机会。

他直接开了枪。等离子体击中了护盾力场发生器，能量场噼啪作响消失了。当能量炮射向战斗服脚下的地面时，乌里克滚了出来。

爆炸冲击波把乌里克掀了起来，把他甩到了战斗服的腿上。乌里克保持着清醒和警觉，意识到他的胸甲已经被力量压弯了。他内部融合在一起的肋骨构成的盔甲破裂了，骨头碎片钻进了他的胸腔。他感觉到了每一个碎片，如同火针在他身上尖啸，他的器官被炸裂了。

乌里克倒在地上，倒吸了一口气。他被撕裂的肺疼得胀痛。在他身旁，地上有一个发光的弹坑，那是能量炮把岩石汽化的地方。乌里克一只手拿着他的权杖，另一只手拿着手枪。他把手枪放在皮套里，不顾身体两侧肌肉撕裂带来的疼痛。

乌里克体内的狼并没有因为痛苦而平静下来。他现在只听得狼叫得更响了。他伸手抓住战斗服打开的座舱的下缘，把自己拉回到夏司·艾尔的高度。

乌里克与这个异星人面对面。夏司·艾尔看到乌里克还活着，显得很惊讶。当乌里克带着他的真理权杖回来准备杀戮时，他在钛族的大黑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骷髅头盔的倒影。

反射发生了变化。狼头骨的形状扭曲了，在一团群星中破碎了。星系在旋转，炽热的恒星气体形成的雷暴从无尽的虚空中沸腾而出。数百万年的时间在濒死恒星的链条中螺旋着消逝。

乌里克几乎迷失了。他又一次强迫自己不去想。一种可怕的意识在他的思想深处破裂。

他听到远处的笑声，他明白了。

什么东西砸中了乌里克的身体。他从驾驶舱处掉了下来，再次摔在撞击坑旁边的地面上。那个钛族火战士，乌里克从指挥中心追赶的那个——变化灵——跑了过来，把他从夏司·艾尔身边打飞了。

乌里克的伤又疼了起来。夏司·艾尔转身面对乌里克。虚空的影像在火战士的头盔和夏司·艾尔的脸上荡漾，乌里克又听到了那笑声，从某个黑暗的地方传来。

变化灵当然不在达克提拉上，这个恶魔在芬里斯上，潜伏在狼牙堡的门槛处，等待机会侵入太空野狼们的大脑。它施放了一个幻象来分散乌里克的注意力，迫使他让自己变得脆弱，而这是任何狼牧师都不应该做的。因为变化灵知道乌里克的一个弱点。

狼之囚笼，芬里斯之怒。变化灵知道它就在乌尔里克的体内，一旦它失控，狼牧师所建立的所有精神纪律都将破碎并被遗忘。

乌里克向前翻了个身。他爬着爬着，力气跟着鲜血越流越少。现在愤怒消失了，他只感到痛苦。他以前受过身体上的折磨——而他并不害怕疼痛。但这种疼痛提醒着他，他是如何完全被那个恶魔骗了。它知道乌里克的一举一动，知道如何让他忘记自己，变成内心深处那个愤怒的芬里斯之子。他脱离了他的战斗兄弟们，使自己变得脆弱不堪，被敌人搞得孤立无援，他本人犯的错误即使是最无知的新手犯了也要被骂一顿。

那个火战士退下了。战斗服现在悬浮到了乌里克的上方，夏司·艾尔的脸在敞开的座舱中清晰可见。战斗服举起一只巨大的装甲足，把它举过乌里克的头顶。

就在死亡已成定数的那一刻，一种奇怪的情感在痛苦和悔恨中浮现出来。这是一种特殊形式的钦佩——没有任何正面的东西，没有任何暗示宽恕或亲昵的东西。但无论如何，乌里克还是忍不住承认了变化灵的狡猾，它发现了一个本应毫无弱点的人的弱点。尽管乌里克为自己是一个芬里斯人和黎曼鲁斯的儿子而自豪，但他的家乡和他的原体给他的精神护甲带来了可以被变化灵利用的缺陷。

战斗服的足部以摧枯拉朽之势踩下。

在战斗服之外，虚空被星舰的炮火划破了。而在群星之中的某处，乌里克确信地意识到这将会是他最后的想法——现在芬里斯门户大开，等着被黑暗诸神猎杀。